隨陸懷錦一道出了客棧,看了天色已是傍晚,便提議先去吃晚飯然后再逛夜市。
我們行到一家酒樓門口,看見這家酒樓有些意思,把菜名都寫在竹排上,掛在廳內,只要有客人進來就會看見,在心內暗贊了一聲聰明,也就著竹排點了兩個菜,看向陸懷錦。
他倒是輕架熟路的點了幾個招牌菜,點完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廳中央,有位年輕的小姑娘在唱曲,別有意境,我聽那小姑娘唱的不錯。
走上前,遞給她二兩銀子,畢竟這姑娘如此年紀,就生活所迫出來賣藝,在這封建社會想來也不容易,走到一半就被人攔了下來,一個有些虎頭熊腰的男子,站在我面前,“小娘子,看你生的如此美貌,不如我也給你銀子隨我回去。”
我看見他那坑坑洼洼的臉孔,就有些忍不住朝他吐口水了,居然道德品質這么差,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強忍住朝他吐口水的沖動,嗤笑道,“對不起,我不缺錢,也不知道我哪一點,給你一種錯覺,認為我比你窮,我改好還不行嗎?”
周圍人本就是想看熱鬧,聽后一片大笑。
那虎頭男不依了,硬拉著我的手,往他身邊拽,我掙脫不過有些惱怒,甩手劈向他一耳關,“請自重。”他惱羞成怒,馬上準備回打我,我閉上眼睛,等待著這痛感來臨。
卻聽見那悅耳的聲音響起,“舒兒不是叫你自重了嗎。”我看見那虎頭男子揚起的手中,插了一根筷子,我抬頭往陸懷錦看去,看到他平時總是含笑不驚的鳳眼里,透著冷漠無情,一驚,這是他嗎?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注視,雙眼轉而一片,溫柔道“別怕,我可是答應保護你的。”我心下因他這一句話一松。
看著他走近不理會旁人的驚恐,不理會虎頭男哀聲痛叫,好像世界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從虎頭男身旁扶起我。
對著虎頭男冷笑道“你哪只手想碰我,那你就做好放棄他的準備吧。”虎頭男一聽嚇的馬上趕忙連滾帶爬的出了酒樓,末了,還噓張聲勢的吼著“你們等著,我一定回來報仇的。”說完馬上那個溜走,好像怕陸懷錦會追上來,再費他的另外一只手,我看了不由低低一笑。
轉頭就發現陸懷錦嚴肅的面孔,知道他肯定會怪他多事,他上前極不溫柔的拖著我出去,行到一處偏僻的巷子口,停下。
果然,一頓劈頭蓋罵,“你看看你,穿上女裝就惹出事端來,錢多是吧,干嘛去給錢給那歌女啊,否則怎么會惹出事來,要不是我你看看你會不會被他捉去,你會不會后悔。”
我心中羞怒,大喝道“不用這么兇我,這一切能怪我嗎,我又不是故意的,再則,我又沒要你來救我。嗬,你要是怕我惹事咱們就分道揚鑣吧。”
說完就往巷深處跑去,跑著跑著大哭起來,我自己又不是故意的,這臉又不是我要長成這樣的,我怎么知道今天就惹事了。
邊想邊覺得委屈大哭起來,偷偷的往后看了看,發現陸懷錦沒追上來,心中更是憤然,越走越快,全然沒發現這小巷盡頭是死胡同了。
我瞧了天色暗了,抬頭一望前面是死路,便轉身向來時的路走回去,卻發現有許多交叉路口,怎么辦?迷路了,都怪我自己,其實我有些錯,仗著有人保護天不怕地不怕。
陸懷錦剛才的那番話雖難聽了,但也是關心我,他怎么就這么兇他呢,還跑走,難怪他沒有尋來找人。
他必是對我這種女子失望了。想著想著就撞到了一堵肉厚厚的人墻,我抬頭一看,還沒來得及叫喊,頸后一痛便失去知覺了。
我被一桶冷水驚醒的,我睜眼一看是那虎頭男,心想慘了,落入書中的橋段里,難免受一番折磨。看向虎頭男,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虎頭男很自豪的道“我走后,叫一家奴,跟隨你們本想看你們住哪?想不到你們倆居然內訌,我那家奴便打暈你,帶了回來。”
我一陣失笑,想不到如今落到如此下場,陸懷錦肯定以為我還在生氣,才沒回來的吧,還沒慘笑完,那虎頭男又笑道“剛剛沒想到會落到我手里吧。”
說完還用說摸我的臉,繼續笑道“你看我現在還摸你啦,你的相好怎么不來費我的手啊,哈哈哈。”
說完又丟下一枚炸彈般的話,“明天再來,我準備娶你進門,這性子,嘖嘖,倒是合我的胃口······這里是我的私人宅院,別想有人來救你的。”關上房門吩咐門外的人叫他們看緊些。
我自己心中一片黑暗,難道真的要嫁給這胖子,毀在這里嗎?
在沉沉思緒中睡去,在迷糊中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臉,嚇的趕緊睜開眼,以為是那虎頭男,等不及今晚就想入洞房,馬上捉住他的手用力一咬,那人悶哼一聲,聽著這聲音,馬上楞住,這聲音是他、陸懷錦。
馬上撲進他懷里,他身子一顫旋即回抱住,我邊流眼淚邊小聲說邊抱怨,“我看你沒來追我,以為你不管我了。”陸懷錦聽后。
心中一寬,陸懷錦意識自己說了很重的話,馬上就去追,想不到這巷子狹長又曲折多岔口,找了一下就沒找到了,心想等著人消消氣就會回來的,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就聽見有人說,明天拿杜府大少要納妾。
覺得有些蹊蹺細問,才知剛剛得罪的就是那杜家大少,馬上派手下的人,調查他的府邸與私人宅院,找尋了大半夜才找到,這當事人居然早早的睡著了,走到窗口發出暗號叫他們不用再找。
回身看向床上的人,他不知道這到底算是什么樣的感情,而在剛才聽她示弱的話,心下覺得找了這大半夜是值得的,笑回道出,平生第一次的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那么說你,你只是太善良,我怎么怪你生的貌美呢。”
我一聽心中,既因聽這贊美羞澀,又因他先道歉而羞愧,忙從他懷中爬起,開口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這么任性,我明天就馬上換回男裝。”
他又是一笑“好,既然我們都錯了就原諒彼此好嗎?”我聽見“彼此”二字臉上又是一紅。
點點頭,發現這黑漆漆的夜里,他肯定看不到,忙說到“恩。那我們快點離開這吧。”忙站起來說話。
手卻被他拉住,“等下,他綁了人,豈止會是這樣讓他好過嗎。”他用的是反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我聽后,知道他定是想幫我報復,也不管,任由他去打擊報復那虎頭男。
他說完之后,又讓我再休息下,我聽后也覺得眼睛哭完后,很累、好想睡覺。過了一會兒又睡了過去,次日,醒來時是在客棧里,外面已是艷陽高照了,我的床頭放著一件白色男袍,心中會意一笑,起來穿好衣服。
隆起睡亂的頭發,在房里洗涮了一遍就打開房門,看見樓下陸懷錦坐在桌旁悠然的喝著茶,引來了路過女子的頻頻注意,越發覺得他俊美非凡,忙走下樓與他一同坐著。
拿了個杯子淡淡呷了口茶,問道“你看那些女子都在看你呢。”他看了我一眼說。
“怎么皮又癢了,剛經歷了昨晚的事就忘了嗎。”趕緊禁口不語了。我便聽見旁邊有人說,“誒,你知道嗎?昨晚還說納妾的杜家大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癱瘓了。”
又有人接口道,“你也知道啊,我還以為就我知道類,大夫也說了恐怕得一輩子躺著嘍~不過也好,誰叫他在咱朔陽欺人太甚,橫行霸道的。”
說完一片附和聲,我朝陸懷錦看去,肯定是他,這一報復,倒是為名除害做了樁好事,倆人心照不宣的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