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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末世醬油記

雪鷂

看過七夜雪后寫的,嗯,發出來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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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雪鷂。

當我第一次睜開眼睛時,我看到了霍展白,他正在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我,清亮的眸子里,有好奇,有關心,也有興奮。

他給我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所以我選他當我的主人,并不是因為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展白是一個天分很高的孩子,他練劍時,我可以看到旁邊站的那個白胡子老頭滿眼都是笑意,卻還要用嚴厲的語氣指出展白動作中不足的地方。老頭看著展白的眼神很復雜,但我知道,老頭是喜歡展白的,所以我偶爾也和老頭玩玩,他會給我小魚逗我玩,但小魚并不是我和他玩鬧的初衷,我還是喜歡我的主人。

展白成長的很快,直到有一天,老頭將一柄墨劍交到了展白的手里,我看到了老頭眼中的滿意,和展白眼中的興奮。

從那一天后,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人們在我的面前走來走去,用好奇或者貪婪的目光打量我,但他們看到主人的時候,對我的目光會收斂很多,很多時候,我認為他們沒有再看我的主人,而是在看我主人腰間的那把墨劍,哼!就一把破劍而已,哪里有我的主人好看,我轉頭梳理翅膀上的羽毛,他們的眼神都沒有我主人的清明,還是主人好。

一個紅霞滿天的傍晚,主人在江邊看到了秋水。

我不知道主人喜歡秋水什么,她的眼睛里有著高高在上的驕傲,只要主人依他,在乎她,什么事情都以她為中心,她就會笑,她的笑容里也有高高在上的驕傲,我不喜歡她,也不喜歡主人圍著她轉,所以每當主人和秋水在一起時,我都會飛上高高的樹枝,我不喜歡和她在一起,但我也舍不得離開主人。

后來,主人去了大漠,九死一生,當主人奄奄一息回來后,秋水嫁給了別人。

我看到了主人眼里的傷痛,在大漠時,主人受了再重的傷眼里都是堅定的,昏迷時也喊的是秋水的名字。

主人離開了,在看到秋水臉上幸福的笑靨時離開了,秋水身邊站著的是老頭的另外一個徒弟,重華。

主人的臉上的笑容很勉強,看著眼前的那對新人,他們為什么要那樣對主人?我要啄瞎他們的眼睛!

我飛過去的時候,主人淡淡的說道:“回來!”

我拍打著翅膀停留在了空中,為什么不讓我啄瞎他們的眼睛?

“回來!”主人再一次重復。

我只能回來聽到主人的肩膀上,我可以感覺到主人手臂的顫抖,盡管他在極力的克制。

主人拖著重傷的身體回到了住處,關上門后就噴出了一口血,然后暈了過去,我飛過去啄主人的肩膀,主人已經很累了,肩膀上的痛只能讓主人的身體顫抖,卻無法叫醒主人。

我飛出去找那個白胡子老頭。

主人的傷足足養了一個月,主人以往受再重的傷也沒有超過一個月后才痊愈的。

幾個月后,白胡子老頭再一次召見主人,老頭的身邊還有那個重華。

我不安的拍打著翅膀,主人摸了摸我的羽毛,示意我安靜。

我不知道老頭是怎樣想的,讓主人和重華一起去執行任務,我有些讀不懂主人的眼神了,但是重華的眼神卻比主人復雜很多,我不喜歡。

主人和重華在海邊打了一架,主人傷剛剛好,但依然沒有到最佳狀態,重華不是主人的對手,卻依然傷到了主人,主人明明能躲開的,卻眼睜睜的看著重華的劍刺進了自己的身體里。

重華被主人挑斷了手筋,再也拿不了劍了。

重華扔掉劍轉身離去,我看到了重華眼里的仇恨,對主人的仇恨。

自始至終,他們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

主人撿起了重華的劍,將那柄劍給了秋水,主人眼里含著愧疚,對秋水說:“對不起。”

我看到了秋水眼里的恨意。

此時的秋水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秋水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我看到了殷紅的血,在秋水的身下蔓延了開來。

主人慌了。

主人帶著秋水和她早產的孩子去找神醫。

在那個大雪紛飛的荒原上,我第一次看到了那個紫衣的女子。

那個紫衣女子,我第一眼看到了她就喜歡上了她,和喜歡主人一樣,我跳到她的肩膀上親昵的用頭去蹭她的臉,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

她有黑白分明的眸子,對著早產的沫兒,眼神憐憫專注,然后哀傷的搖頭。

我聽到了秋水撕心裂肺的哭聲和主人哀求的眼神。

紫衣女子嘆了口氣,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味藥材。

秋水和主人暗下去的眸子都亮了起來。

從那以后,我跟著主人去了很多地方,那片大雪紛飛的雪原,也成了我們每年都要去的地方。

幾乎每次去的時候,主人都是身負重傷,累的幾乎睜不開眼睛,幾乎每次,都是我拍打著翅膀將紫衣女引到主人的身邊。

紫衣女子每次都能將主人救醒。

主人醒來后,會和紫衣女子在梅樹下喝酒,我聽到主人喊她紫夜。

我看到主人看到紫夜的眼睛漸漸的亮了起來。

哦,紫夜,我喜歡的名字,主人也喜歡她吧,雖然他一直固執的認為自己愛著秋水,秋水那樣的女人,怎么值得主人去愛。

我想笑,但笑聲傳出喉嚨變成了咕咕的叫聲,紫夜笑著將一杯酒扔向我。

我飛了過去,叼住了那杯酒,辛辣的味道通過喉痛直達胃里,我感覺自己就要燃燒了起來,我喜歡那樣的感覺,直到腦海里也要燃燒起來的時候,我站不住了,只能用爪子牢牢的抓住了樹枝,然后我感覺自己蕩起了秋千。

我聽到主人說:“有其主當然有其鳥……不過主人的酒量比它好一千倍。”

我想說,你比我重一千倍!

然后我聽到了紫夜的笑聲,我喜歡那樣的笑聲,想聽她一直笑下去。

天亮的時候,主人和紫夜都不在了,我飛到屋子里去找他們,然后我看到了主人擁著紫夜,睡的很溫暖,兩個人的表情都很安寧。

紫夜也是喜歡主人的吧?他們能在一起多好。

我沒有發出聲音,我不想打破了這一刻主人的安寧和溫暖,主人很久沒有過這樣的表情了呢。

就在這時,我看到紫夜的眼皮動了動,紫夜看到主人睡在她身邊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由安寧變成了錯愣,然后主人就被扔了出來。

“霍展白!你個王八蛋占我便宜!”

看著七葷八素的主人,我笑了,主人還要加油啊。

聽到我的笑聲,主人氣急敗壞的指著我所:“你個沒心沒肺的扁毛畜生,別讓我拔了你的毛!”

我知道他在和我開玩笑,于是我飛高點繼續看著他。

主人很沒面子的離開了,不過他一直皺著的眉頭卻展開了,我能看到他眼角的笑意。

主人能和紫夜在一起多好,反正也沒什么事,我喜歡雪原上的松鼠,紫夜不讓我吃她養在魚缸里的小魚,我就去找松鼠。

當我飛出那個溫暖如春的山谷后,我看到了有紅色的蛇向著山谷游了過來,這里怎么會有蛇?我抓住了一條讓主人看。

看到蛇,主人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紫夜很忙,忙著看別的病人,忙著幫沫兒煉藥。

主人要離開了,我知道,主人要回去用紫夜的藥救沫兒。

主人離開的時候,對著紫衣的紫夜揮手喊道:“埋一壇酒在梅樹下。”

那一刻,我看到了紫夜臉上的笑靨綻放了開來。

主人,主人,我們還會回來的。

可是,我沒想到這一刻竟然會是永別。

主人到揚州的時候,在我的腳上系上一塊手帕,讓我去找紫夜,上面用炭筆寫著: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主人終于放下秋水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飛向了那片雪原,我要讓紫夜看到這塊手帕,這是主人笑著寫出來的,紫夜看到了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可是,當我精疲力盡飛到山谷時,卻沒有看到那個紫衣女子,她去了哪里?紫夜紫夜,主人還在等著你回信。

谷里的一個紅衣女子解開了我腳上的手帕,她看過之后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然后又寫了一塊手帕綁在了我的腳上,我知道,一定有聲么事情發生了,我要快點找到主人。

可是當我飛到揚州的時候,主人也不再了,我找到的,只有一個素衣木釵的女子。

素衣女子帶著我有來到了那片雪原,我聞到了紫夜的味道,只是,她的味道很不好聞,我不喜歡那樣的味道,我飛向了紫夜。

我沒有看到紫夜,只看到了一個藍色頭發的男子,他抱著紫夜在大雪里狂奔,他已經精疲力盡了,我拍打著翅膀給他帶路,將他引到了最近的驛站那里。

我看到了紫夜喉頭的那根金針,我聽不到紫夜的心跳,所有人都在哭,發生了什么事情?

為什么紫夜會變成這個樣子?

又一次的回到了那顆梅樹下,主人一個人坐在桌子邊準備喝酒。

這時候來了一個殺氣很重的人,他和主人交過數次手,有一次,還是我從他的劍下救了主人。

那個人和主人都一言不發,坐在一起喝酒,喝的很兇,一碗一碗的不要命的往下灌。

我也去喝,我想紫夜,想讓主人幸福,想看主人和紫夜在一起開心快樂的樣子,可是紫夜不在了。

我喝的很兇,想將自己淹在酒里,我平時珍惜的羽毛,都沾上了酒漬,我不在乎了。

就在我全身都要燃燒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天上的光,那么夢幻,那么快的變化,那么美,那么美……

月夜寒川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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