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始·漫天黃沙
婚后不久就離開了王爺府,到了苦寒之地,為那個我早知命數(shù)的帝王看守邊境。
苦寒之地,偶有敵兵過境,我也有幸,看見七王爺嗜血的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認(rèn)知頭一次那么深刻的注入我的腦海,刀口舔血大致如此。
我真正到了地方才真的信了那句話,‘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馬革裹尸的戰(zhàn)場真是不適宜一個女人的存在的,血淋淋的沙場,讓我望而卻步了。
七王爺笑得一個歡暢,“海棠,你莫是天不怕地不怕,被幾個死人嚇到了?”
我不知如何回應(yīng)只能瑟瑟的縮著頭在他的懷里尋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xù)取暖。
我習(xí)慣了每日都要洗一個澡,可是到了這里已是奢侈,可是小七極為寵我,每日天剛亮,他總要外出練武,從一開始的不驚動我,到后來把舞劍變成了跑到二十里以外的小沼澤去取水,我每日就可以美美的洗個熱水澡。
可是漸漸的一些不好聽的話也就傳了出來——王妃怕是妲己轉(zhuǎn)世吧,每日驕奢淫逸!
我不想理會,可是這個傳聞傳著傳著就引的大家都開始對我不滿。
日頭剛亮,摸一摸身邊的床鋪已經(jīng)變涼,大概他早就出去了吧,我嘆口氣叫俞梨進來為我梳妝,可是一晃神才想起錯了,自己爬起來無奈的穿衣洗漱。
俞梨當(dāng)初說什么也要跟我一起來,我想想她的大劫難也快要到了,自然也是不愿意離她太遠(yuǎn),可是一想到即將是去馬革裹尸的戰(zhàn)場,一時又有些為難,束手無策的也不愿意和王爺提。
可是到底這個難題沒有糾纏我太久,王爺一句話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夫人到底還是個女人,身邊沒有個伺候周到的人怎么行呢?看俞梨和你一向都主不離仆的,那就讓俞梨跟著你一起吧。”
我心中一陣雀躍,可是也知道這次皇上早就憋著勁要抓王爺?shù)陌驯?,這些日子以來,王爺對我情深意重,可是俞梨更是待王爺一往情深,我夾在中間,早就看了個清清楚楚,也就乘此機會為俞梨搏上一搏,“王爺,你我皆知,此次只可帶親眷,俞梨是萬萬不能跟著去的。”
說到這里,我停了下來,看著俞梨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內(nèi)心里失笑,又接著說,“我與俞梨姐妹情深,說起來俞梨算是我的半個妹妹,俞梨至今也未婚嫁,倒不如王爺向我討了妹妹,我們姐妹一起侍奉王爺也好有個照應(yīng)?!闭f來也奇怪,若是昔日里,讓我與別人共享一個溫子然,恐怕我早已鬧翻了天,可是放在俞梨身上,我竟然沒有醋意,像是真的姐妹情深吧。
“海棠莫開本王玩笑!”他干脆的拒絕了我,我心想可能是他在試探我的態(tài)度,隨即又表現(xiàn)的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王爺,我早知俞梨仰慕你很久了,我今日是在和你商量正事!”說完看了看俞梨的臉上的兩片火燒云,一時更加堅定自己的語氣。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好在也沒有多說,直愣神著說了句,你不介意就好,然后俞梨那里也沒了回音,七王爺那里也沒了回音。
時間一晃就到了要離家的日子,他也未提要娶俞梨的事,我不好在問,可是留在心里就像是有根刺一樣,卡在哪里,不上不下的,小心翼翼的觀察了王爺和俞梨一段時間,王爺表現(xiàn)的像是根本就像是沒有那日的事情一樣,一字不提,更別說是大肆購物,準(zhǔn)備娶親,而俞梨成日只知道守在房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像是根本沒事一樣。
我一時理不清頭腦了,究竟他們倆是準(zhǔn)備成親還是就沒這個打算,王爺那日的允諾是答應(yīng)了還是拒絕了,模棱兩可的關(guān)系一直持續(xù)到出發(fā),那日,俞梨還是跟著上了路,只說是路途漫漫為了侍候小姐,其他什么‘身份’的都沒說。
俞梨在車上一直保持著沉默,而王爺在外面信馬揚鞭的走著,我說不上一句話,我坐在馬車上顛簸的厲害,可是又不好找俞梨說話解悶,一時間尷尬的厲害,上下顛簸的行走了一上午,可是馬車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在一段坑坑洼洼的道上時,我終于受不住了,一陣惡心泛上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吐了個底朝天。
俞梨見狀也沒有像原來一樣著急的就問長問短,冷冷的看看我,“小姐,這樣幾日了?”
我壓制住泛上來的惡心,“我只是行的累了,才會吐?!?/p>
“小姐,可要注意身體才好,別一不小心落下什么遺憾,做了不該做的事就不好了?!彼龑⒁粋€茶杯推到我手上讓我漱口,可是眼里的嘲弄卻沒有因為這個動作停下。
我被她一句話說的有些張不開嘴,我就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我知道了?!睈瀽灥拇鸬?,惡心更甚,一大隊人還是無奈的被我拉下了行程。
王爺噓寒問暖的要我吃點什么墊胃時,我正準(zhǔn)備接過他遞來的東西時,背后一陣火辣辣的視線讓我如芒在刺,我急急忙忙的推開了他,讓他去看看其他士兵有沒有掉隊的。
一開始,我還想著俞梨可能是鬧一段時間的小別扭就好了,也就沒有刻意去找過她,那知道這個小妮子這次是鐵了心不要理會我,一到了邊地,就自己請命去軍中為那些士兵煮起了飯,說是不想吃閑飯,王爺一開始還說兩句叫她安心侍候夫人就好,可是她非倔著牛脾氣,要去煮飯,軍中本也缺乏人手,她手藝也不算太差,說她幾句她不聽后,王爺也就隨她去了。
可到底她還是我的人,王爺不管,我沒有辦法坐視不理,我心疼她辛苦,也就偷偷去找過她,叫她回來,可是這丫頭是吃了秤砣了,用一句‘夫人覺得辛苦是自然的,夫人是主子,可是俞梨是個下賤的奴才,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活生生把我堵了回來。
被她氣了個七葷八素!
這丫頭,從未對我這么生分!讓我覺得心寒也覺得無力,索性眼不見為凈,隨便她怎么鬧好了,我權(quán)當(dāng)看不見,她要是覺得日子過得消停的話,上上戰(zhàn)場,去跟著拼拼命,那我更管不住,索性還是不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