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婉黯然垂下了頭,聲音有些啞,有些猶豫的說道:“紫蘇,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許多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和南宮無翊之間,其實……”
“瞧把你嚇的?!弊咸K輕輕笑出了聲,輕柔的說道:“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朋友騙我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不用這么緊張?!?/p>
楚向婉猛然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你不怪我?”
紫蘇挑眉笑著搖頭,“只是剛才覺得你對我撒謊的時候心里面稍微有些不舒服,現在沒事啦。不過……”說到這里,紫蘇有些詭譎的笑了一下,“我總覺得你和大哥之間,有什么故事,你放心好了,南宮無翊雖然只是我的結拜義兄,不是親哥哥,但是,我也絕對不會對他有任何非分的肖想的,你放心的去吧。大哥為人雖然并冷了點,但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哦……”
楚向婉徹底無語,沒想到,紫蘇居然有如此調皮八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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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后,紫蘇照例給楚向婉胳膊上的刀傷上了藥,仔細包扎好后,看了看窗外,對楚向婉說道:“向婉,你看今天這天氣這么好,日光明媚又不燥熱,你一整天都悶在屋子里面有些太可惜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楚向婉聽著不疑有它,覺得出去走走也不壞,就點了點頭,哪知道,徹底的上了紫蘇的當。
走出客棧后,紫蘇也不問她具體想去哪里,徑自帶著她穿過繁華的街道,走到一家相對僻靜的店門口,她抬頭望了望這家館子的招牌,上面寫著:聽雨軒。
這個名字讓楚向婉瞬間就想起了一句李商隱的詩:留得枯荷聽雨聲。
這是耳邊傳來紫蘇的聲音:“向婉,這是我常來的一家飯莊,覺得不錯,今天帶你來看看。這家飯莊很有特色,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向婉看了看聽雨軒,從外面看起來,古樸、雅致,一點都不像飯莊,反倒像是文人墨客吟詩作對的地方,沒有像云流齋那般大氣、華貴的點綴和裝飾,卻能給人一種世外桃源般的寧靜與清幽。
走進聽雨軒,她驚訝的發現,這一樓大廳擺設的桌椅居然全都是用竹子做的,有些用絲紗垂簾加以裝飾,窗戶采用典雅的鏤空雕花,在較高的地方,居然還擺著幾幅山水墨畫,一種閑適悠然的感覺從她心中升起,在這里呆著頗有大隱隱于市的意味。
此時政務飯時已過,一層的人還是不少,但是他們面前大多沒有擺著美食佳肴,只擺著一壺茶和幾盤糕點。有些人在靜坐思考,有些人在拿著書籍翻閱,完全沒有古代飯莊應有的嘈雜,有一分出世的沉靜,偶爾傳來一些細碎的響聲,也只是有人在低聲交談。
一個主事模樣的男子走到紫蘇身邊,雖是生意人,可是依然穿著有些類似文人的長袍,只是,樣式有些簡單而已,只聽他仿佛怕打攪了寧靜的氣氛一般,壓低聲音說道:“紫蘇姑娘,您今天照舊?如今爺外出未歸,您且上三樓稍作一下,等爺回來了他立刻就會去找您?!?/p>
楚向婉聽到這里,覺得有些不對勁,隱約嗅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有些遲疑的問道:“紫蘇,你究竟……”
紫蘇搖頭打斷了她,輕聲道:“向婉,有什么事情咱們上三樓再說,聽雨軒是一個寧靜的地方,咱們在這里討論事情可能會打攪到別人,還是一會坐到包間里面再說吧。”
說著,拉住他的手,帶她走到了三樓,輕輕推開其中一個房門,帶著她走進去坐下。窗戶上依舊是鏤空的窗花,卻被雕琢成了荷花的形狀,幾把竹制的椅子擺在一個八角圓桌周圍,圓桌同樣用竹子制成,上面鋪了淡紫色的桌布,居然還有一個書桌,上面整齊的放著文房四寶,足見設計者的別具匠心。
紫蘇十分隨意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楚向婉也皺眉坐下,還未及發問,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紫蘇揚聲道:“進來吧?!?/p>
來的是那個主事模樣的男子,手中拿著一個不小的托盤,上面居然裝了八個小碟子,依次放在桌子上,居然是四干果和四蜜餞。還有一壺香茶,輕輕地將托盤中最后三個空的茶杯擺上后,對紫蘇說道:“紫蘇姑娘,齊了,我先下去了?!?/p>
紫蘇淡淡的點頭,楚向婉見男子出去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問,“紫蘇,你帶我來這里究竟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紫蘇笑嘻嘻的打斷,“向婉,來嘗嘗這里的干果和蜜餞,我覺得還不錯呢。”
楚向婉搖了搖頭,沒心思吃那些,在太子府的時候,這種零食一類的東西,不知道見過多少了,早就從最開始的驚奇轉為現在的平淡。她皺了皺眉,現在越發確定紫蘇帶她來這里有著別樣的目的,“紫蘇,你到底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紫蘇挑了挑眉,卻頗有一番施施然的味道,“向婉,既來之。則安之,你人都來到這里了,再問那些不是沒意義嗎,為什么帶你來這里,你等等就知道了?!?/p>
楚向婉無奈的撇了撇嘴,料定了再問紫蘇,紫蘇也不會說出什么,索性閉嘴,拿起桌上的茶杯,靜心品茗,不過,猛然發現,桌上的茶杯是三個,連碗筷都是三副,這么說來,還有一個人要來?
正想著門口傳來細微的響聲,楚向婉下意識的超房門看去,一身黑衣的南宮無翊出現在門口,神色依舊那么冷然,看到楚向婉的瞬間起了幾絲博覽,但是很快隱去,轉為了面對陌生人一般的淡漠氣息,轉頭看著紫蘇,淡淡說道:“紫蘇,這是何意?”
紫蘇調皮的笑了笑,很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丫頭,“大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呀,只是向婉一個人呆在房中久了我怕她悶,就帶她出來走走,正巧今天有事找你,著一來二去的就順便帶她來聽雨軒了,反正她也知道你的真名,想來也沒什么關系的,不是嗎?”說完,異常無辜的眨了眨明亮的大眼,頗有我沒有做壞事的意味,看得人心里癢癢的,咬牙切齒,卻又找不出什么話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