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翊武功高強,不過片刻功夫,二人便已回到客棧。楚向婉環顧四周,但見客棧房中,紫蘇正躺在床上,雙眸輕闔,一個灰衣男子背對著他們正在為紫蘇診治。
南宮無翊先放下了她,繼而走到紫蘇床邊,低頭詢問著那灰衣男子一些事情。
楚向婉緩緩沿著椅子坐著,南宮無翊神情并無異樣,想來紫蘇葉并不算嚴重,心下稍安。低頭思索了一下近日的事情。先前那位老者說自己是受人所托給她療傷的,還說冥冥中自有定數,回到現代的事情,讓她不可強求。既是如此之意,那么,恐怕她還要在這個古代呆上一段時間。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現在居然都有人給她下毒,妄圖控制她,那么,也是她該堅強一些,面對事情,不再逃避的時候了。
她雖然是柔弱女子,但也不能任人欺負。
先前,那位老者口中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鷸和蚌是誰,漁翁又是誰?但是,聯想到丞相的造反之心,如果說,鷸和蚌是指李云峰和城鄉,那么漁翁呢,漁翁又作何解釋……
聯想到她被南宮無翊綁架時李云峰對南宮無翊那種有些奇怪的態度,她直覺李云峰早就識得南宮無翊,而且,二人的關系,似乎并不簡單。
還有剛才那位所謂的公子,威脅她調查南宮無翊的娘親,南宮無翊的身世,是否隱藏著一些秘密。
而她,究竟要怎么做,聽那個公子的,還是……
*
約莫頓飯的功夫,灰衣男子緩緩直起身子,收起了診治用的銀針,側過臉對南宮無翊點個頭,輕輕開口說道:“沒事了。”
繼而又轉頭看向楚向婉,楚向婉這才完整的看到了灰衣男子的容貌,不是多么的英俊,卻透出一種淡定的平和,醫者仁心仁術,面前這位灰衣男子的氣質,正好詮釋了這句話。
她看著楚向婉,笑了笑,楚向婉看著那抹笑容,心中一動,恍然變得有些開朗,沉靜的開口問道:“紫蘇怎么樣了?”
男子平和的開口說道:“沒事了,下毒之人大概是趁著紫蘇不注意,將毒物抹在極為細小的針之類的物品上面,然后,刺入紫蘇的體內,此毒無色無味,的確讓人難以察覺,不過,雖然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解毒有些困難,但是,還難不倒我。”男子說著,臉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顯然對自己的醫術極為有信心。
楚向婉聽后目光看向紫蘇,見紫蘇躺在床上,面容雖然有些蒼白,但雙眼已經睜開,精神很好,顯然無大礙,心中一陣愧疚,紫蘇對她那么好,她卻連累了紫蘇。
紫蘇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輕巧一笑,目光溫暖,“向婉,你別介意,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無關,你沒事吧,他們把你抓走之后,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楚向婉有些黯然的垂下了頭,紫蘇,總是對她這么好,不會怪她,那么,她就更不能傷害紫蘇,或者,傷害紫蘇關心的人,更何況,她原本就不想為了自己而傷害到那人。
從袖口中拿出老者那天給她的藥瓶,遞到灰衣男子的面前,灰衣男子怔了一下,有些無措的看著她的動作,有些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此時耳邊卻傳來了她低低的聲音,“煩勞公子能幫我看一下這瓶藥有何作用?”
灰衣男子接過藥瓶,眉頭似乎皺了一下,打開瓶蓋,輕聞了瓶中藥物的氣味,眼神是再也無法掩飾的震驚。從中倒出一粒藥丸,仔細端詳了一下,又將要塞回瓶中。神情變得異樣的嚴肅,手中拿著藥瓶,并不交還給楚向婉,反而緩緩問道:“楚姑娘,這瓶藥,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楚向婉緩緩抬起頭,凝視著面前的灰衣男子,但是,腦海中那隱約的想法越來越不受控制,輕輕開口說道:“是一位老者交給我的。”
灰衣男子一怔,緊接著追問道:“是一個什么樣的老者。”
“灰衣,身形消瘦,容貌并不如何有特色,卻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灰衣男子閉了閉眼,想了想,最終開口說道:“楚姑娘,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姑娘應該是碰到了我的師傅。”
“師傅?”楚向婉喃喃的重復道,“公子的師傅是……”
灰衣男子將藥瓶交還給楚向婉,側過身去看著窗外的月色,口中緩緩說道:“在下名叫戴文斌,從小師承天信老人……”
“天信老人?”床上的紫蘇一聲驚呼,詫異的看著戴文斌,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驚訝,“沒想到,你居然是天信老人的傳人。”說著她的目光看向南宮無翊,卻見他毫無詫異之色,黑眸中那淡淡的目光看著戴文斌,神情一如往常的清冷,不覺驚訝,難不成,南宮無翊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楚向婉此時困惑的開口,看著面前的三人,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們說的天信老人到底是誰?”
紫蘇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但隨即又想起什么似地收起了震驚的神情,緩緩對楚向婉解釋道:“天信老人是江湖三十年前的成名人物,文治武功,毒術醫術,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所不通,是當時當之無愧的江湖第一人,但是,三十年前卻奇異的隱匿江湖,關于他的事情,我也是從我爹口中聽到的,雖然天信老人在江湖上失去蹤影那么久,但是,他的威名依然赫赫猶存,沒想到向婉你不知道五行門也就算了,怎么也不知道天信老人,你之前都生活在什么地方,足不出戶嗎?”
楚向婉面容尷尬的抽了抽唇角,急忙轉移話題,對戴文斌說道:“公子是天信老人的徒弟,之后呢?”
戴文斌緩緩回過頭,仔細觀察著楚向婉的神色,仿佛想看出一絲端倪,“家師不問世事已久,且行蹤飄忽不定,姑娘是如何遇到家師的?姑娘身上又有何傷,需要家師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