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余光瞥了一眼對面這個眸光深邃笑容看似溫和的男人,低頭抿了一口苦澀的無糖咖啡,心中也同樣苦澀。
“顧小姐,希望接下來的兩年里,我們能合作愉快!”面前的男人挑著眉,繞有興趣的看著眼前因為他們之間的合約關系苦惱又掙扎的小女人。
這件事得追溯到十天前,顧白剛從相親見面會上出來,忽然一輛蘭博基尼停在她的面前,車上的人下來,沒有夢幻里的白馬王子般溫潤,而是一反常態的深沉,西裝革履的方懿生背著陽光走向顧白,給人深不見底卻又莫名依賴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在她心中僅僅存了兩秒便被他的開場白震的灰飛煙滅。
"240w,我買你兩年如何?"
聽了這句話,顧白差點一巴掌迎了上去。但她已經不是二十出頭的沖動年紀了,看這名車和這個男子身后的保鏢,顧白知道這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街上遇上個碰瓷的都得賠不少錢,更何況打人了,要是被纏上了她肯定又得頭疼了。
她選擇了眼神殺人的方式狠狠得瞪了幾眼那個一臉溫和笑容實質上卻無賴至極的男人,直接無視他的話,朝著本來要走的方向大步離去。
冒出來這么一個精蟲上腦自以為是到處找情人的男人,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但事不遂人愿,顧白還沒走上幾步路,那個男人身后的保鏢就飛快的堵在了顧白面前。黑色西裝,帶著墨鏡,身高一米八幾,讓顧白不寒而栗。
本以為會有暴力的事情發生,可突然出現的那個看似溫和的男人從車里拿了一個文件夾放進顧白手中,就說了句:“里面有我的電話,等你的好消息。”就直接上車了。
看著蘭博基尼疾馳而去,從始至終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那男人就將文件夾交在她手里。顧白愕然于原地,沒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回家后看了這份文件的顧白大為光火,可氣過之后,顧白冷靜了下來。
文件上顯示的是顧白以前二十八年的生活,無一巨細地表明這個男人對她的了解。但是這是顧白的生活,她以前的三十多年都叫汪小白。
是的,她原本是汪小白。她沒病,也沒出車禍,但是醒來之后,卻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多了另一個人的人生記憶,而這段記憶的主人就是她現在所占用的身體,二十八歲的顧白。
回想了下這三個月來她做顧白的日子,不是整天的在學校教學,便是沒完沒了的相親,還敢怒不敢言。然后再面對顧白的前男友的圍追堵截。不管如何分說,分手了兩年的前男友就和狗皮膏藥一樣,牢牢的貼在了顧白的身上。
汪小白與顧白不同,顧白是個性格溫吞、內斂的女子,而汪小白卻是一個有著自己主見、敢于嘗試的女子,只是以前的生活太過潦倒。
現在面對嶄新的身份生活,有了溫馨的家庭,有了富足的生活條件以及精神糧食,汪小白自然要替顧白活得精彩些。
權衡了那個有些冒失男人給她的合同內容的利弊后,現在的顧白便做出的選擇。
于是就有了開頭這一幕。
這個男人給顧白的印象很不好,冒失自大,最關鍵的是,他對顧白很了解,這讓顧白十分反感。不過,他卻是她目前擺脫困境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
“方先生,我想知道,你身邊那么多優秀的人,可為什么最后選的是我?”顧白并沒有馬上答應方懿生,而是淺笑著問道,但笑容里實在看不出什么溫度。
方懿生放下了杯子,像是一本正經的從上到下將顧白看遍,然后托著腮說道:“唔,你的確不怎么樣,要身材沒有身材,要長相沒有長相,要臉蛋也沒有臉蛋,而且還年紀還不小。”
“方先生,我可不是來找你評價我的,如果你不看重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那么,恕我不奉陪了。”顧白冷聲打斷了他的話,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并沒有因為他的評價的話生氣,但也絲毫不給他面子。
“合約自然是你情我愿,但你現在不就缺少這么一個機會嗎?失去了可就沒有了,你自己考慮好。”方懿生笑了兩聲說道,但是卻把這個問題拋給了顧白。
顧白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簽這合同,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了,她自然也會好好做好。剛剛這樣說,只是想試探一下方懿生,不過這番話卻什么都看不出來,顧白索性不再去追究這個原因。
“既然如此,你看看這個吧。”顧白也沒有說馬上答應,只是從包中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方懿生,上面的內容是合約生效后的注意事項,是顧白準備加在合約中的。
“結婚后,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不能要求我做飯做家務,我們只是契約結婚,并不是去給你做保姆的。”顧白神色淡定,一一例舉出自己的條件。她以前也是人精,雖然像他那樣在商場上混,但是自己在小巷子里幾乎是摸爬滾打,性格不服輸,不喜歡委屈自己,更加不會允許讓別人欺到自己頭上來。
方懿生也同樣一一答應,卻保留了一項權利,“嫁到方家以后,家里的老人會讓我們在方家住一段時間,在搬出方家之前,我們得同睡一張床。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還不至于饑不擇食。”
“只要進水不犯河水,我相信我們能很愉快。”顧白站起來,主動伸出手,官方卻微笑著。這些東西,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也還是學的惟妙惟肖的。剛往窗外瞟了一眼,看到文澤的豪車一閃而過,心里煩躁起來。
見她忽然又坐下來,方懿生挑挑眉毛,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專注深邃的眼眸想要把人吸進萬丈深淵,幽深而不見底。那是一個大洞,看的越仔細,越沉淪,在不知不覺中,令人早已按耐不住朝他前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