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站在秋羽的床前,她的臉也蒼白如雪,她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看到的就是西苑里那個懸在橫梁上的小丫頭。那兩個大漢在確定這小丫頭死了之后就把她抬了出去,準備扔亂葬崗。奕月曾在問她是不是心里不好受,她硬著頭皮說沒有,還扔給奕月一個成功的笑臉。
回來的時候她不自覺的流淚了,奕月似乎看到了,冷聲冷氣的要她別在緊要關頭掉鏈子。她白了奕月一眼,這個女人現在無時無刻不盯著青墨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怕青墨最近受的思想沖擊太大而壞了她們的大事,萬一青墨倒戈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們!
秋羽說得對,為了花魁青墨已經走得太遠沒有退路了,唯有一直走下去了,哪怕成功腿下踩的是堆積如山的白骨也在所不惜!可是青墨忘了,秋羽說這話的前提是青墨還沒有迷失自己善良的本性,在還可以把青墨從懸崖邊上拉回來的情況下,秋羽才幫了她,可是現在青墨曲解了秋羽的意思,她的這條路只有越走越長了!
“秋羽,今天是花魁的最后選舉了,也是你沉睡整整十二天之后了。如果你真的沒事就趕緊醒過來吧,我知道你可能不想看到我站在花魁的舞臺上跳你為自己量身定制的舞蹈,可是你一定也想看到你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吧!秋羽,我求你不要有事,我希望在我比賽回來之后可以看到你的笑臉!”
青墨發誓她說的這些話都是真心話,今天她穿得特別漂亮,斜肩的長裙白底色為主上面繡著精美的片片紅色飛花,手腕上戴著七彩珠飾,精雕細琢后的小臉,撲閃著點點紅霞。朱唇就是那飄在天際的一片紅花瓣,果真成了個小美人!
她今天身上的一切都應該是秋羽的,可惜秋羽的舞蹈給了她,一切就都給了她!
她離開前再一次轉身看一眼床上秋羽,便關上門走了,床上那個纖弱的女子不知道是受了這些話的刺激還是睡得太久了,手指在她關上門那一刻輕輕顫動了一下,這是秋羽躺的十二天以來的第一次肢體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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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堯崇云就拉著全府上下所有人一起躥進了竹林,當然也包括那個非常不幸的田翎,本來今早他是來叫堯崇云去歌舞笑的,幾乎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歌舞笑選花魁的日子,歌舞笑停業一天就是為了和所有客人一起見證這個新一屆花魁的誕生!
其實說是停業,今天紅姨比以往賺得更多!
但是偏偏攤上個這樣一個大哥,田翎一來就沒能走開身!硬是給拉了去刮竹茹,堯府上下無不認為堯崇云是中邪了的,可是主子吩咐了就是中邪的事也要做的。
整個竹林里,一大早的那些小鳥兒就被這群不速之客給嚇飛了,只聽到細微的刮竹茹的聲響,還有就是田翎的怨聲載道了。
堯崇云才不管那么多,他是整個行動中最積極的一個,他只想快點刮到很多竹茹好拿去救秋羽。
這看似是個很簡單的活,可做起來才知道這是個細膩活馬虎不得,比起那些挑啊抬的輕松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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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笑內嘩語喧聲,一片沸騰,所有在進歌舞笑大門前的那些客人都要先在門**觀賞費!
舞臺之上,雖和原來差不多,紅毯,紅帷。但四周都擺滿了鮮花,旁邊的樓梯間上個個妖嬈的美人擺弄著舞姿,小丫頭門在大廳里繁忙的穿梭著酒杯相碰的聲音幾乎要抵上這沸騰的人聲了。
青墨站在二樓的過道上,看著下面人山人海的人頭攢動著,她定定神,總不至于還怯場吧,她的前面排著四個青女,她把紅姨給的那個五號的牌子掛在腰間,這就是她的出場號了,她的后面只有一個青女,也就是說真正進入前七的選手只有六個。
青墨深呼吸,如果玉瑤和秋羽在的話,那么她們這里站的六個人里面就至少有一個要被踢出局,她在心里冷笑一下,不知道是傷心還是開心,那兩個不在,她的負擔一下就輕了三分之二!
“各位客官,請大家安靜一點!”這時紅姨走上那個花魁的舞臺,向四周的人群叫喊著
大家倒也挺乖的,一下子就靜了。在坐中突然一個胖子站了起來沖紅姨說:“紅媽媽,我們都等得不耐煩了,快讓姑娘們出來吧,讓我們看看這一屆歌舞笑的風采啊!”
“就是,我們都等得不耐煩了。”其他的人趕緊就跟著附和著
“說得是,說得是,但記得各位在看的同時不要忘了投票哦!”紅姨笑著說
所謂投票就是客官們在看到這個青女跳得還不錯,覺得她有資格做花魁那么就舉個手或是起個身說一句你出多少錢捧她,到最后來算每個青女誰得到的錢也就是票最多,那么這個青女就勝出了,就是這一屆的花魁了!
當然花魁們得到的票自然都是要歸紅姨囊中的,所以,今天紅姨才是最大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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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比賽搞得沸沸揚揚,這邊刮竹茹的各位也干得十分帶勁,當然除一個人以外!
“大哥,你沒事搞這玩意兒干嗎?你不知道今天歌舞笑選花魁的嗎?我們去看吧!”
堯崇云聽田翎對他說這句話已經不下十次了,他終于在這一次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說:“要去你去吧,我不攔著你。”
堯崇云硬生硬氣的口吻讓田翎自不好受,想去也不好意思起身走人啊,看著大家都在拼命帶勁的干活,自己先走了,多不好!他只有硬著頭皮極不情愿的刮啊刮啊!心里卻在拼命吶喊我的花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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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瑤在后門那里轉悠著,看著這大廳的盛況,她心里不免一陣失落,要是自己參選的話,現在就該和青墨一樣站在二樓的樓道口里等著叫自己的名字然后從樓梯口出現在大家面前,舞著步子一步步到舞臺中央!不過現在這些光彩自己都實現不了了。
花魁的舞臺上一號青女正在中央翩翩起舞,不時迎來一片掌聲一個好字!也有的客人看著看著就站起來說:“五十兩!”于是便有小丫頭端著個玉鏤盤子走上去接錢,然后道謝!
這時,紅姨不知什么時間躥到她跟前來了:“你怎么出來了?身上的紅疹消了?”
“差不多了,我臉上的紅腫也消得七七八八了。”玉瑤答道
“看歸看,可別把你那袖子挽起來嚇到客人啊。”
“是,玉瑤知道了。”說著玉瑤輕輕福一下身子
這時,紅姨嘆了口氣,說:“唉!也不知你和秋羽那丫頭是造了什么孽,眼看著選舉的日子近了吧,又出了這事,硬生生和花魁之位給錯過了。”
紅姨也不能為了再等秋羽好就把花魁選舉給推后吧!之前因為秋羽已經把這日期給改過了,現在再改就要引起公憤了,再說秋羽現在的狀況那才叫一個生死未卜啊,紅姨怎么也不能把希望寄托給一個這樣的病人身上吧,還是有得賺就賺吧!
玉瑤雖看到她們站在舞臺上跳的時候很羨慕,不過自己早在過敏前就已經放棄了花魁也就無所謂可惜之說了。玉瑤只為秋羽感到可惜,她才是這場比賽中最可惜的一個人!
她笑了笑說:“這也沒辦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天不情愿,我們也只有認命!”
這時,第一個青女跳完了,一片掌聲淹沒了兩人的談話。很快第二個青女就上場了——
這時,玉瑤看到在自己正前方那張桌子上,侯勇正吃著瓜子笑對著舞臺之上。
她心里愣了一下,想到自己那紅疹點點的身體,她忙說:“紅姨,我回去照顧秋羽了,就不陪你看了。”
她可不想被侯勇逮到,萬一......她就完了,搞不好侯勇就不要她了,想著前些日子紅姨拿給自己的那人參,她心里還是挺甜的,怎么說一個客人肯為自己做這些還是很值得的。至少在值得為他放棄這個花魁!
回到秋羽的房間,秋羽還是一成不變的當著她的睡美人,可惜是個蒼白的睡美人!
“秋羽,你知道嗎?外面現在好熱鬧!本來這熱鬧也該有你的份的,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不過你放心,等你好了,我講給你聽。秋羽你向來不看重那些虛名的,我相信你不會在意這次錯過了花魁選舉的對不對?”
玉瑤拉著秋羽的手說著,自顧自的笑著,可是笑了兩聲她就連連嘆氣:“秋羽呀!我真的好為你不值,這個花魁怎么說都應該是你的,你說老天爺怎么那不公平?你那么好的人,為什么要這樣捉弄你呢?秋羽,你醒醒吧,你不能再這樣睡下去了!你不能!”
“玉瑤姑娘在呀!”
這時門口進來一個端著藥碗的小丫頭,看到玉瑤忙打招呼!
“哦,送藥來呀!”玉瑤忙問
“是啊!秋羽姑娘真可憐,本來今天她也該站在外面參選花魁的,可惜!......唉,現在只能用亞師父的藥維系著這微弱的氣息!”小丫頭都說得真情切切,就更別說旁邊的玉瑤了。
她站起身說:“我來喂好了!”
剛要走過去——后面秋羽突然動手拉住了玉瑤——
玉瑤不敢相信的轉頭看著床上依然閉著眼的秋羽,但那雙手確實是非常有力的拉住了玉瑤。
“玉瑤姑娘,她動了!”小丫頭也看得呆了,驚喜的叫著,“我去叫亞師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