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回來后上官玉就做了個惡夢,夢見呂天龍流著血淚向她喊冤。
就在他準備上前來抱住她的雙腿時,她嚇得驚叫起來:“別找我!別找我……不是我殺你的!”然后就被人搖醒了。睜眼一看,外面晨光四射,和煦安寧。
“小姐,您做惡夢了?”蘿逸坐在床沿上,拿著絲絹替她輕擦額上的汗。上官玉呆呆地望著帳頂,好半天才定下了心神?!拔矣袥]有說什么?”她緊盯著蘿逸問?!昂孟裾f……別找我什么的?!薄斑€有呢?”“……沒有了!”蘿逸頻頻搖頭,“做夢時說的話都是很含糊的,哪里聽得真?!彼p輕吐了口氣,撐著被子坐了起來。
“老爺回來了么?”
“沒有……剛才二少爺來過,據說今日早朝上,遇上了點麻煩事兒……”
“什么麻煩事?”她停住按揉額角的手,望著她。蘿逸嘆了口氣道:“聽說,又有人參老爺的折子了?!鄙瞎儆褚宦?,不甚在意地問:“誰呀?”“據說是左仆射大人,還有吏部尚書?!?/p>
“呂新棠?!”她一聽到個“呂”字,神情又緊張起來,“他又參爹了?”“是啊,”蘿逸眉頭皺得更緊,“聽說那個呂新棠當著皇上的面,指責老爺暗中斂財,買妓媚惑皇上,還參與了浙縣巡撫買官謀利的案子……”
上官玉郁悶地閉了閉眼,揮手道:“那個姓呂的,真是三天不鬧出點動靜來就睡不著覺似的!”“就是??!”蘿逸附和著,一邊張羅著她要穿的衣服。
“那皇上是什么反應?”上官玉漫不經心地問著,然后拎了拎繡了暗花的衣領,朝鏡子里看了看,有些掃興——昨夜睡得不好,眼圈有些腫。
“拿幾顆玉容丹來。”
“好的?!碧}逸從櫥柜里找了藥丸給她,見她在桌畔撐著腦袋望著她,便又說道:“皇上當時的反應……聽二少爺說,皇上當時沒說話,只是拈著胡須一言不發?!?/p>
“他沒說話?”上官玉不禁放下撐著的手,坐直了身子:“他沒有打圓場或者什么的?”
“沒有?!碧}逸搖著頭:“連笑都沒笑一下?!?/p>
上官玉愣了愣,不知作何言語了。上官明安遭人彈劾,皇帝居然沒出聲?顯然,這太不正常了。按照皇帝平日寵信上官明安的程度,是根本不會讓呂新棠有機會對他作第二條罪狀的陳述的,盡管他所說的那些事情有絕大部分是事實?;噬掀犉?,丞相一手遮天,這已經是朝里內外眾所皆知的事,根本用不著她這個做女兒的為他再做隱瞞。
只不過上官明安貪是貪,還好并不曾做什么殺人放火之類傷天害理的事。再說在官場上混久了,人也已相當之精明,所以直到如今,也并無太大的把柄讓對手抓住。加上皇上也明顯偏袒著他,就連毒舌的言官們,在試了幾次以敗告終之后,也不怎么說他了,因為他們知道,再怎么彈劾上官明安也肯定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