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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紅塵嘯西窗

第七十八章歸來池苑皆依舊

心情不好,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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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磅溥的帝宮,還如從前的樣子,青磚翠瓦,綠樹紅墻,四處都有站崗的侍衛和翩然穿過的宮女,那一絲不茍的表情和著裝,毫不掩飾地顯露了宮內主人的態度,而其排場,卻似乎更甚從前一些。而高高筑起的擎天宮,似乎也并沒有因為更換了主人而改變些什么,它仍然冷冷地直視著中原大地,其一磚一瓦所傳遞出來的含義,也仍然是君臨天下的霸氣,和統領四海的尊貴。

繞過擎天宮,往右再走就是朝陽宮,再直走往左,便是朱雀門。

上官玉提起布裙,上了回廊,丁香已經在廊外的八角亭里等候,宮女們眼尖,一看她在廊下出現,便回頭朝丁香示意。

“洛大夫!”丁香也向她招手。

上官玉快步上前去向她拜了一拜:“娘娘千歲。”

“快起來!”丁香又讓宮女替她看茶,面向她的一張瓜子臉比起昨日愈發柔和。她本是屬于那種冷艷型的女人,氣質與姬百合的柔媚很不一樣。“洛大夫,皇上正在承乾宮,咱們這便就過去。”

上官玉低了低頭,道了聲是。

承乾宮離朱雀門不遠,也就一刻來鐘的功夫,穿過幾條長廊就是。隨著宮門的愈來愈近,她開始有些緊張,這個與李君武對陣疆場的安若亭,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是否真如傳聞所說,是個兇殘暴虐的人?上官玉低頭看著已抵到門檻的腳尖,一顆心在胸膛里猛跳起來。

“娘娘。”

門口有輪值的小太監在行禮。上官玉暗暗深吸了好幾口氣,終于將心情平復下來。丁香在前面垂眼問道:“皇上呢?”

太監看了看她,微垂的面上有絲遲疑。“稟娘娘……皇上正在歇息,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

“任何人?”丁香輕哼一聲,又抬高了下巴,“也包括我么?”

“這個……”太監脖子一縮,“娘娘……奴才不敢隱瞞,皇上為了黃河沿岸洪水泛濫之事連日來龍心不悅,如今正在里頭訓斥督察官呢!奴才懇請娘娘晚些時候再——”

“住口!”丁香雙眉一豎,斥道:“我要不要進去,還用得著你來安排么?!”

太監一見此狀,頓時嚇得跪了下去:“娘娘!娘娘恕罪——”

“掌嘴!”

那太監無法,只得抬起手來朝自個兒臉上扇去。直到扇夠了,丁香才冷哼了一聲,昂首挺胸進了門檻。上官玉遲疑了數秒,便也跟了上去。

才進到門檻內,遠遠地就傳來一陣瓷器掉地的嘩啦聲,丁香停了停,但見后來又沒了動靜,才又回頭看了看上官玉,繼續朝內廳走去。

“你們這群廢物……三十萬兩銀子就這么被你們白白扔進了河里,黃河兩岸的百姓還吃什么?!”

“皇上饒命!……”

“滾!——”

屋里傳來的一陣怒吼又將她們的腳步止住,片刻后,兩個身著五品官服的大臣逃也似地從里面竄了出來,驀地看見丁香與上官玉,臉上的驚恐之色還未退去,兩條腿篩米似地直抖。

然而丁香并未卻步。她只是略站了站,便又大無畏地跨上了內庭的臺階。

內庭的地面上一片狼籍。宮女們都退在簾幕外頭,太監們則蹲在地下忙著收拾。隔著長長的簾幕,一道穿著玄黃色日常宮服的頎長身影背朝門口而立,而即便只是道背影,他所散發出來的那種霸氣也不由讓人心底生畏。

這就是安若亭!——上官玉的心沒來由地抽了抽,透過這層簾幕,她仿佛聞到了一絲莫名的熟悉的氣息……

“皇上……”丁香柔聲喚道。

安若亭微微側了側頭,嗯了一聲。丁香緩緩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含笑道:“皇上為了國事連日操勞,也要顧著些身子才是。”安若亭沒做聲。丁香又道:“皇上,臣妾得知近日您龍體欠安,特地從宮外請了位好大夫為您瞧瞧。這位大夫……”

“出去!”

“皇上……”

“滾!”

安若亭猛地一拂袖,丁香嚇了一跳,退開了幾步。上官玉一瞧這狀況,頗有些難堪,便在安若亭掀簾出來之際走出了庭外。庭外秋菊盛開,于太陽底下發出耀眼的粉澤。

她撩開了裙擺,順勢在欄桿上坐下,秋日的陽光溫柔地覆在她臉上,閉上眼后的感覺猶如十五年里在沐曦閣廊前度過的任何一個秋晨,那時候上官家族多么榮耀,上官玉多么幸福……

“你是誰?”

一道懶懶又充滿威嚴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打斷了她的遐思。上官玉驀地睜開眼睛,只見有個穿著蟒龍服飾的男人站在身前,背著手好奇地看著她。

上官玉從欄桿上跳下來,從容面對著他。——是的,她不驚慌,因為她見過他。

“王爺千歲!”廊下的宮女彎腰向他行禮。他就是安營中安十三身邊那個男人,曾經從姬百合的刀下救過她,只是,她卻不知道他也是個王爺。

礙于身份,上官玉也向他行了一禮。他等她站直了身子,才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上官玉望了望內庭,回道:“民女是在宮外開醫館的大夫,因呂昭儀娘娘傳召,特地入宮來為皇上診病。”

“呂昭儀?”那王爺挑眉道,“……既如此,你為何呆在這外頭?”

“這……”

上官玉又望了望內庭的方向,正好丁香滿臉寒霜地往這邊走來,她便稍稍往后退開了一步。“王爺也在呀——”丁香一見這王爺,臉色也緩了下來。而王爺也朝她尊稱了一聲:“昭儀娘娘。”

“洛大夫,你先回去吧。皇上今日有些事要處理,沒有空診病。”丁香跟王爺打完招呼,轉身朝上官玉道。上官玉道了聲“是”,拎著醫箱準備離開。

“哎,——慢著。”那王爺卻抬手喚住了她。上官玉停步回頭:“不知王爺還有何事?”

“看你的背影……我怎么覺得在哪里見過?”他緊盯著上官玉,皺著雙眉在那里思量。

上官玉一聽卻禁不住心頭猛地一跳,站姿也不自然起來,“王爺……真是說笑了,民女從未入過宮,王爺怎么會見過呢?”

“但是你給我的感覺,的確像是在哪里見過……”他低頭冥思起來,上官玉則心虛地微微側過了身子,故意將臉上的疤痕面對他這邊。

一旁的丁香似是仍有些氣悶,勉強朝“王爺”笑了一下,說道:“王爺也真是……您是來找皇上議事的吧?洛大夫也進來這許久了,我先送她出宮去。”

“王爺”點了點頭,看著他們轉了身。

到了承乾宮外,上官玉本想跟丁香打聽下“王爺”是什么身份,可是一看她緊繃著個臉,便又住口了。然后仍是在朱雀門外分了手,丁香回了紫竹宮,她則出了宮門。

這一天醫館并沒有開門,到了晚上,范頤他們為上官玉慶生、個個喝得暢快淋漓不說,且說第二日一早,蘿逸陪著上官玉才去到醫館,卻突然在門前又遇到兩個太監。

“小姐……”蘿逸驚訝地指著他們。

太監們手拿拂塵站在門口,年紀都不大,一個二十來歲,一個十六七歲。仔細一瞧,年紀輕些那個還有點面熟,再細想想,原來竟是昨日在承乾宮被丁香罰掌嘴的那個小太監。

他們怎么會在這兒呢?上官玉不禁遲疑了一陣,那小太監眼尖,一見她站在石階下,便推著身旁那人道:“就是她。”

上官玉聞言一怔,心道敢情他們是來找我的?正琢磨著,他們就過來了,一見她便俯身道:“請問您是這洛氏醫館的洛大夫么?”

上官玉點了點頭,說:“是啊,我就是洛魚。敢問二位公公有何事?”

千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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