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的正是金陽,那群大漢一見自己兄弟受了欺負,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一群人便沖金陽打了過來。金陽臉上卻全無懼色,直接迎了上去三拳兩腳便打趴了幾個。尚容也不能坐視不理,沖上去幫忙解決了兩個,阿瑪則是大笑一聲,心道用了這么久的筆桿子,好久都沒有練練手腳了,也是走過去一個掃堂腿,一個過肩摔便放倒了倆。剛才那個淫笑的大漢,從地上爬起來,見這邊三個都挺兇的,便一眼看準了站在旁邊看著貌似文弱的金真,猛的撲了過去。金真護著若水往旁邊一躲,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把扇子,再見那扇子一揮,正正打在那大漢的頭上,大漢頓時暈了過去。若水看的目瞪口呆,這位真哥哥總是不言不語的,看起來也瘦弱的很,沒想到竟是位高手,還能打的這么瀟灑!若水心中的小桃花開始不停的盛放。金真也不理會那大漢,只轉(zhuǎn)頭關心的看向若水,沒想到正看見她一臉崇拜的望著自己,便有些不自然的低頭咳了一聲。若水猛的緩醒過來,臉上頓時有些發(fā)紅,天!自己這是怎么了?雖說這身體年齡才11歲,可心里年齡都快40了,怎么能在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帥小伙兒面前表現(xiàn)的這么沒品,這么花癡,這么沒形象呢!若水撓撓頭,干笑兩聲:“真哥哥武功可真厲害!若水都看傻了!”說罷,抬頭瞄了金真一眼。金真微笑著搖了搖頭,眼睛一直看向別處,臉上竟然有絲微不可察的紅暈。好可愛!若水的眼睛再次呈現(xiàn)出了心形。
“站住!”尚容的一聲大喝打斷了若水的思路。原來那瘦小男人見金陽、尚容和阿瑪已經(jīng)把那幾個大漢解決完畢,便想自己偷偷溜走,結(jié)果被尚容一眼發(fā)現(xiàn)了。尚容走過去揪住他道:“怎么?現(xiàn)在知道跑了?剛才別欺負人呀!”說著一把將那人扔到了地上。金陽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人道:“還敢欺負人嗎?”
那人趴在地上顫道:“不敢了,不敢了!”正說著,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幾位大爺啊,我們一家五口,除了我每日在街上擺個小攤,風吹日曬卻也沒多少收入,平時就全靠這間小屋度日了,今天我聽說這事兒,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生怕這小娘子一走了之,我們一家子可怎么辦啊?”
他這一哭,倒讓金陽、尚容還有阿瑪幾個大男人不知如何是好。金陽看他哭的可憐,便從懷里掏出張一百兩的銀票,剛要遞給他,若水從旁一把將銀票搶了過來,對那男人道:“怎么?硬的來完,改來軟的了?你有錢雇這幾個大漢來搶人,還敢說自己沒錢?看你剛才那欺男霸女的架勢,分明就是地痞無賴的做派,現(xiàn)在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博同情?”
那男人自然不能眼見到手的銀票就這么飛了,忍住氣辯解道:“這幾位都是我朋友,而且我剛才不過是嚇唬嚇唬那小娘子。”
若水看他貪婪的盯著這銀票,心中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胡說!我們要不阻攔,你們早就把人賣了!朋友?你們這種狐朋狗黨還不知道欺負了多少鄉(xiāng)鄰!”
周圍早擠滿了圍觀的,一聽這話,立即有人低聲附和:“就是他們幾個,整天欺負我們,現(xiàn)在終于遭報應了!”旁邊一個拉了他一下:“別讓他們聽到,否則將來咱們也沒有好果子吃!”接著又有人反對:“現(xiàn)在有人替咱們出頭,索性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也知道知道厲害!”
這會兒,額娘正安慰著那美婦人,只聽那美婦人哭道:“小姐,您千萬不能信他的話,我租房的這兩年,除了月底要給他房租,中間還要給他孝敬,要不他就糾結(jié)著這幾個大漢來我這兒鬧事,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原本想換個地方住,可找的中人都被他打個半死。他還經(jīng)常跟周圍的鄉(xiāng)鄰要保護費,根本不是他說的什么擺攤賺錢……”說著,就見那男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若水踢了那男人一腳,怒道:“看什么看!房子誰燒的你就找誰去,跟人家有什么相干!我看你早就存了不軌的心思,走,咱們將他送到官府去,讓大人給評評理……”話還沒說完,美婦人一把拉住若水,低聲道:“這廝的親戚是朝廷的大官,要不怎敢如此猖狂!”
若水再看那男人,只見他抬起頭來,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道:“怎么樣,現(xiàn)在知道怕了吧?”
若水看他這一會兒變了三變的臉,不由得一陣惡心,剛想再給他一腳,就見金陽早已一腳踹了過去,周圍的人都是暗暗叫好。金陽一把拎起那下作男人,怒道:“我這就送你去官府,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有王法了!”說著從旁邊找來幾捆繩子將他和旁邊幾個大漢綁了起來栓成了一串拉著就走。若水剛要跟上去,金真忽的攔過來道:“這事兒交給我們就成了,你跟尚容先去照顧你們阿瑪額娘吧,那馬車還在等你們呢!”若水這才想起自己一家還要搬家呢,再看那邊馬車夫一臉不耐煩的向這邊望著。若水點點頭道:“從這兒走過兩條街就是悅來客棧,我們在那邊等你們消息!”金真點點頭,帶著那美婦人往府衙方向走去。
圍觀的人也都跟著去了府衙,幾個慢走了幾步勸若水一家趕緊離開此處,剛才那下作男人真不是好惹的,若水一家感激的一笑便上了馬車。到了悅來客棧安頓好之后,阿瑪?shù)鹊闹保泐I著尚容去府衙打聽消息,一直到晚上吃飯時才回。一進屋,兩人甫一坐定,若水趕忙倒上兩杯水,向門外望了兩眼。
尚容喝口水道:“別看了,金大哥、金二哥還有事,直接回去了。”若水有些失望,剛待張口,尚容又道,“他們明天去泰山,過幾日就回來。剛才我跟阿瑪商量過了,咱們等他們回來一起走。”
若水聽了這才放心,笑著點了點頭,額娘坐在桌旁問:“那事兒如何?”
阿瑪扇了幾下扇子:“你道那地痞仗的誰的勢?竟然是趙世顯趙大人!現(xiàn)在這趙大人是山東巡撫,這次接到皇上南巡的旨意,正在德州伴駕。他這次來到這里,對自己這侄子千叮萬囑,讓他在這段時間千萬不可鬧事,卻沒想到還是整出這事兒來!如今皇上在此,他怎么敢偏袒呢?只能打了那侄子三十板子。”
若水拍手道:“真是活該!對了,那火燒了房子可怎么算?”
“客棧隔壁的侯氏老婦燒上水之后,突然想起有樣要緊的東西沒買,就急急忙忙出了門,結(jié)果不想老鼠碰翻了廚房的油瓶引起了大火。那侯氏已年近六十,家里經(jīng)過這一場大火已然不剩下什么,在堂上哭暈了兩次,趙大人也不好苛責,可客棧老板、還有周圍幾戶人家也甚冤枉。趙大人咬了咬牙,說是皇駕在此,因感皇恩浩蕩,這錢就由他贈給百姓了。”
額娘也不由好笑:“這趙大人向來貪婪,這次竟然肯出這個血!”
阿瑪神色有些古怪的瞥了若水尚容一眼,說了句:“這錢也不多,更何況這事兒若辦好了,他在皇上那得了臉,這位子才能做得更穩(wěn),將來自然能有更多的錢落袋。”
額娘看阿瑪表情奇怪,對一雙兒女道:“快去叫人把飯菜上來,你阿瑪該餓了!”
尚容若水心里自然明白,答應一聲出了門。若水推了尚容一下,尚容撅著嘴出去叫人,若水則悄悄站在窗下偷聽父母講話,只聽阿瑪?shù)溃骸敖袢者@趙大人真是有點古怪,在堂上審判的時候,不停地擦汗,那雙眼睛還不住的偷瞄金真金陽哥倆,最后說到給錢的時候,還一臉討好的跟那哥倆笑了笑,你說他們是什么來頭?”
額娘訝道:“竟有此事?”
“可不!若真是家貴人,咱家孩子遇到他們也不知是福是禍。”
“呵!少亂猜了!真要是貴人,哪會將咱們小門小戶的放在眼里!更何況,他們還是乘烏篷船的時候認識的,那些高門大戶直接請戲班子去家里了,哪會讓自家少爺去外面自己找船,身邊還連個小廝都不跟?”
“恩,你這樣說也有道理,興許是我今日看錯了吧!”
“肯定是的,估計那兩個孩子頂多是常跟官府的人打交道罷了,況且他們看起來為人正直,又知書識禮的,尚容能多跟他們處處也好,只是若水到底是個女孩子,得管束管束才好!”
阿瑪聽這話一笑道:“若是管束成安小姐那樣,我倒情愿就這樣罷!她才多大,你先由著她吧,等進了府,她想跟他們見面都難了!”額娘苦笑一下,沒有做聲,若水聽的一陣郁悶,到時進了府,看來再沒有這么自由自在了。
只聽額娘又問道:“對了,那美婦人呢?不是無家可歸了嗎?”
阿瑪一拍頭道:“你看我,我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不過我從府衙出來也沒看到她,想來在這里應該也有些親友吧!”額娘點點頭沒再追問。這時,尚容已經(jīng)傳完話回來,只過一會兒菜便上齊了,全家吃完飯又說笑一會兒,便各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