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氏摸摸若水的頭,微嘆道:“女兒啊,你就是心太軟,有些時候,心軟的結果便是自己受傷害,還有可能連帶著傷害了所有愛自己的人,懂嗎?”若水看著穆舒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慢慢收起了所有不適宜的情緒。穆舒氏笑著看看她,突然想到一事:“這幾天,你哥沒事就往家里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若水明顯的愣了一下,心道,哥哥很明顯是想回來見灼華的啊,難道額娘這么就發現了?還得繼續遮掩下才行,于是抬頭笑道:“哪有什么事!不過是擔心那個秋痕再鬧事而已,哥哥關心額娘跟阿瑪嘛!”“少跟我打哈哈!就你們那點花花腸子,我能不知道!就在老太太做壽的前一日,你哥哥在花園里遇見耿家小姐了,對不對?”若水尷尬的笑笑,都知道了,干嘛還要問我??!“唉!你們兩個啊!一點都不讓我省心!那耿家小姐論起家世,倒也算是與我們門當戶對,可她現在是宮里娘娘們面前的紅人,算起來,還有不到兩年就要入宮選秀了,她家里只怕早就打主意要將她配給皇子,你還是勸勸你哥哥,讓他趁早放棄的好!”若水低著頭,心里直嘀咕,別看當時哥哥跟灼華只在亭中見過一面,可早已是一見鐘情,情根深種了。這幾日每次回來,一向不注重外表的他,可每次都是體體面面的,而灼華那邊,也早就派人遞了好幾次信來,每次信中都會明明暗暗的提到哥哥,這兩人啊,郎情妾意,哪是能勸得住的!穆舒氏倒沒注意到她心里的小九九,接著道:“還有你,聽滿兒說,你跟金家兄弟還有往來?我勸你也趁早斷了這念頭!先不說他家是商人,與我們本不般配,光是他家這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就覺得不對勁。他們跟你們相處了這么長時間,除了他們兄妹三人,還有幾個丫頭和小廝,你可能曾見過別人,又可曾知道他們家做的什么產業,產業在何處?再者,他們竟然跟宮里的事還能扯上關系,而且看耿家和鈕祜祿家對那金棋的態度,完全是恭恭敬敬,即使言語談笑,也都敬著一分,這哪像是對待個商人女兒的態度。這里面一定有蹊蹺,而且,那金真看起來也有二十歲了,他們家里怎么可能不給他尋門婚事呢!我可不想讓我的女兒去給人做??!最重要的,你宮女那關可還沒過呢!”“額娘,你都說到哪里去了?”若水聽了這話,早就羞紅了臉,雖然心中也曾經對金氏家族有過疑慮,可一想到金真金陽還有金棋對她的好,又有些不以為然了,于是趕忙岔開話題,“對了,額娘,還有一事我沒跟你說過呢!是關于紅綿的……”而后將那日的事都仔仔細細的跟穆舒氏說了一遍,其中自然刪去了現場直播那段。穆舒氏本來還要叮囑她,可被她這么一打岔,也把那事拋到了腦后,反而對尚寧和紅綿的事大為驚訝:“原來是這樣,難怪當日紅綿不愿意來咱們二房呢!唉!你們這三兄妹也真是可以,在‘情’這件事上,都夠讓人操心的!希望你那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可千萬別像你們似的!”說著搖頭回了屋。若水在穆舒氏背后扮了個大大的鬼臉之后,才笑嘻嘻的跟了進去。
時間過的好快,好像秋天剛剛過去,冬天才來不久,竟然倏地就到了過年。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因為之前秋痕的事情一鬧,老太爺跟老太太大吵了一架,鬧了將近一個月的別扭,而老太太自此就更加討厭秋痕,任憑秋痕跑到恭佳府上,又是敲門、又是當街攔轎、又是哭訴的,也完全不為所動,只當她是胡言亂語。與此同時,穆舒氏給了她家送了厚厚的撫恤銀兩,說秋痕現在如此瘋癲,自己也有責任。秋痕的家里人原本也是為了錢才將她送入恭佳府,如今既然已經得著,也就不再追究,反而為了防止她繼續鬧事,直接將她遠嫁給了一個異鄉的商人做妾,又賺了一筆。老太爺本來還對秋痕被敢之事頗為不滿,但看到秋痕已經是毫無利用價值,連她家人都不再追求,而且穆舒氏也算是仁至義盡,給足了他們家面子,就主動跟老太太和好了。老太太臉上終于出現了笑模樣,想想穆舒氏做的如此周到,心中滿意極了,便暫時擱下了讓崇安納妾之事。至于老太爺那邊,對這事倒是還賊心不死,特地找了春情來暗示明示,可春情完全不買賬,明說了自己絕不做妾之后,扭頭就走,氣的老太爺夠嗆。這事自然也是穆舒氏暗中布局,她知道春情父母雙亡,而其唯一的一個八歲的弟弟還生了大病,便為其請了大夫,讓春情回家照料,待她弟弟病好之后又安排其進了私塾,春情為人一向高傲,本也無意做小,再看穆舒氏對自己如此厚恩,自然越發死心踏地,跟陸娘及其她幾個丫頭的關系也越來越好了。攘外必先安內,現下內亂已平,穆舒氏便開始忙起“金玉良緣”京城連鎖店的事情?,F在這間超大型浴室,或者稱為以浴室為特色的休閑型假日酒店更合適些,已經徹底改建完成,正式對外營業。之前所有參與改建的人,都請命留下繼續效力,曹明便從讓大家一起公選出一個忠厚能干、又有領導才能的小伙子褚平,報請了穆舒氏同意,做了“金玉良緣”的管家。褚平一上任,便對外招聘了很多素質極優的服務員,工錢極高,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在京中引起了轟動。招聘完成后,曹明又幫著褚平對所有的服務員制定了極其嚴格的培訓和管理制度,不出一個月,第一批訓練有素的專業服務員就上崗了。而若水借著金棋幫忙,早就在達官貴人之間散布好了消息,再加上有江寧的成功案例,“金玉良緣”甫一開業便預訂如潮,穆舒氏每天看著賬本都樂得合不攏嘴。時至年關,曹府有很多事都等著曹明去辦,他便跟穆舒氏請了辭,留下之前帶來的幾個人繼續在這兒幫忙,自己一個人返回了曹府。穆舒氏留了幾次都沒留住,也知道曹府必定也缺不了他,便只得同意了。崇安工作的事情,也終于有了著落,之前他因為那個從七品筆貼士的職位被搶,心里憋悶,在寫給老上司施世綸的信中,忍不住抱怨了幾句。而施世綸竟然將這事放到了心里,寫信給了目前掌管刑部的十三阿哥,向其舉薦崇安,并且著重強調了崇安的卓越的政績和才能,十三阿哥看了信后,也不二話,直接請示了皇上,將崇安調至刑部秋審處,繼續做主事,官至從五品。官職一定,恭佳府的人對若水一家突然都親近和恭敬了許多,尤其是老太爺,之前看到他們一家,從來都沒給過笑臉,現在竟然也主動來說話了,而寶媛亦是常常來訪。崇安雖然感嘆著人情冷暖,可心中自然仍是喜不自勝,趕忙寫信給了施世綸,感謝他能為自己美言。而施世綸卻是毫不居功,只說自己不過是為了朝廷推薦人才,絕無徇私之意,還勸崇安在京城一定要清廉自守,做個好官,同時又詢問了若水和尚容的學業,一言一詞雖然嚴厲,卻也隱含著期待和想念。雅慧也附了封信,仍像以前一樣,大都是些日?,嵤?,只是其中提到了冉悠之前去安徽探望過她,原因竟是為了治療情傷,若水走了之后,冉悠和凌遠還是一直在曹家學習,卻沒想到曹顏私下已經對她情根深種,可惜冉悠自覺身份懸殊,斷然拒絕了這份感情,但心中卻已經起了漣漪。在安徽那些日子,雖有雅慧陪著,但是她臉上的落寞卻是揮之不去。若水看了信,不由自主的想起額娘之前叮囑自己的話,家世門第,這種觀念現代人都不能免俗,何況等級森嚴的古代呢,自己跟金真,哥哥跟灼華,是不是真的能順利的在一起呢?想到這,若水又不由嘆了口氣,其實金真并沒有向自己表白過什么,不是嗎?而且,他最近都不見了……恩,是的,金真金陽最近仿佛消失了一般,完全沒了蹤影。若水旁敲側擊的問過金棋,她只說他們最近忙著在外地做生意,短時間內無法回來。盡管如此,若水還是有些郁悶,難道,連寫個只言片語的時間都沒有嗎?看著尚容跟灼華二人,每日背著她神神秘秘的暗通信件,她就更郁悶的不得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半個媒人,至于還得瞞著她嘛!不過看到二人在若水家“偶然”碰面時的樣子,一個深情款款,一個羞中帶喜,絕對的電力十足、火花四射,若水又好笑又為他們開心。(告示:明天跟大家請個假哈,去醫院做了個不大不小的類似手術的檢查,身體非常的不舒服,存稿也沒有了,所以跟大家請假一天,明天暫時只發個第二卷人物表上來,后天會繼續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