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一馬奔馳在官道上。
我,在馬上,享受著暢通無阻、一路向前的速度!
我以前總是罵那些開車不要命的人,也總是要罵那幫人為什么會給出享受速度的荒唐理由,現在我總算體會到了速度的誘惑,盡管屁股顛的有些生疼,但那種感覺實在是很奇妙。
正在享受時,突然歐陽樺左手一用勁,棗紅大馬的頭隨著用勁的方向急速扭頭,同時發出一陣嘶鳴,似是非常不滿。我的身體因為歐陽樺右手一緊,所以沒有因為慣性而被甩出去。棗紅大馬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剛待我再次穩住重心,身邊出現幾個人影快速掠出,停在馬周圍,我非常郁悶的看著眼前六個用劍指著我們、此時正包圍著我們、而且打擾了我享受速度的黑衣刺客們。同時暗想:這大白天的,需要穿黑衣嘛!?
觸景生情的想到了曾經逃亡的日子,只是那時因為身體中毒原因,虛弱的無暇關注,現在我倒是要好好打量這群拿著劍指著我們的人。
站在棗紅大馬正前方的,一看就知是個領頭人,雖然是男裝打扮,但是那眉眼和聲音無不顯現,這個領頭人是個女性,而其他人五大三粗,明顯均是男性。
也許是這種場面太過熟悉,而且我對歐陽樺也充滿了信心。我沒什么緊張,反而搞笑的暗自想到:不容易啊!女領導啊!
歐陽樺也是自在,他隨意道:“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只是在下實在不太明白,女豪杰從我們進城之后就一路跟隨,意圖何為啊?”
那女子聽后,臉上未見有任何表情,語氣也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你可是歐陽樺?”
“在下正是!”歐陽樺無所謂的應道。
“家主要我在動手前先問話于你,是否真的要保這女子?”她將手中的劍指了一下我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歐陽樺聲帶不屑地笑意道。
“不是的話,那么一切既往不咎,公子現在即可離開,我們絕不為難;如果是,就休怪家主不守當時的約定。”她確定身份后,就將對歐陽樺的稱呼也改了。
“約定?”歐陽樺就像是聽到什么奇聞一樣,輕哧道:“我歐陽樺從來不記得和誰有過約定?”
“家主已經猜到公子會如是說,所以還讓我問歐陽公子最后一句:明年的桃花可會更嬌艷!?”
歐陽樺停頓了幾秒,然后聲音漸顯冷淡道:“回去告訴你們家主,何必對此過多糾纏!有些事情問得太多,會讓人覺得越來越沒趣的。”
“既然如此,那今日我等就更加必須取此女子的性命!”
我聽后一驚,道:“這位大姐,我好像不認識你,你為何口口聲聲要殺我。”
“家主之命!”她簡短的回答道。
“那你家主是誰?”我又問道。“又為何非要取我性命!”
她聽到我的問話,收起長劍,不回答我,卻微昂起頭,帶著一些自豪感斜睨著我道:“我家家主豈是你有資格知道的。”
我覺得有點好笑,不禁有點嘴巴不饒人的反問道:“如若不是關系到我的性命,你覺得你家家主有資格讓本姑娘知道嗎?”
誰知她冷哼一聲,極為鄙視的語氣對我說:“就憑你!?如若不是歐陽公子,我家家主根本就不屑于殺你!”
呃!這個!好像有點。。。傷自尊!雖然這個自尊是要用命來換的!但是我還是打算弄弄清楚,問道:“照你說的,好像你家家主要我死,就是因為歐陽公子的緣故?”
“不是!”她馬上否認。
“那就是說,如果沒有歐陽公子,你家家主還是要殺我!”
“是!”
你丫不是廢話嘛!!反正橫豎你家家主都會取我性命,那干麻還要說不屑于殺我的話,我對著她有些無語。
身后傳來歐陽樺仍舊漫不經心的聲音:“也真是難為你們的忠心了!可惜。。。”
“我等自知不是公子對手,與公子對決尤如螳臂擋車,但。。。”說著,她的聲音頓顯冷咧,手中長劍舉至一邊,擺出一副準備干架的樣子,其余人員也跟著她,每個人的動作均有所改變:“但為了向公子表示家主的決心,請恕我們今日冒犯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所有的黑衣人持劍飛身上前,而攻擊目標相當的明顯,都是沖著我來的。
在這瞬間,歐陽樺迅速的將我輕輕向前一推,我順著他的動作緊貼馬背。跟著一股勁風刮的我本能的將頭埋在馬背上的鬃毛里,感覺一股壓力伴隨著兵器落地的聲音,漸漸地無限增大,我掙扎著微轉過頭瞇著眼睛,看見官道兩邊的塵土和小石子被勁風卷著圍著我們四周轉圈,接著聽到石子撞擊人身的撲撲聲,一陣陣慘叫聲和重摔聲傳來。勁風與壓力一下子消失。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六個人,這六個人中,只有那個黑衣女頭目勉強著正掙扎著撐起身子,她口角處流著血,不停的在那輕咳著。而其它的五人,除了身上有些灰塵之外,均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如若不是他們扭曲的面部表情和輕微的呻吟聲,我還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我有點受驚的趕緊坐直身體回轉過頭,正瞧見歐陽樺收回手,放至他的胸腹前做著往下壓氣的動作。
他沖我展露一笑,將我剛才被勁風帶亂的頭發理順,放在耳朵一旁。打理好我后,他轉過頭,居高臨下的對著那個黑衣女頭目道:“我今日留你們一命,是希望你們回去傳個話。”
那黑衣女頭目止住咳,勉強的抬起頭看著我們,可這個小小的動作卻引發了她更猛烈的咳嗽,但是那咳嗽又像是牽扯到她身上的某些神經一樣,她每咳一下,就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所以最后,她的咳嗽聲極小,似是拼命隱忍著。
歐陽樺視而不見,淡然道:“告訴你家家主,無論是十八年前還是十八年后,我歐陽樺說出的話永遠都會兌現!”
“公子這又是何必,留下我們一天的性命就為了傳這句話,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們更加能突顯公子的言出必行!”那女子虛弱中的帶著一絲嘲諷。
歐陽樺理也不理,當著他們的面,將我攏進他的懷里,欲揚手拍打棗紅大馬。
我聽后卻有點不忍,不是我亂慈悲,實在是有點同情他們飛蛾撲火的勇氣和無奈,也許他們未完成任務,回去也不一定會有什么好的下場,但我還是下意識的輕抓了歐陽樺的手,他朝我看看,又是一聲輕嘆,會意的從腰間摸出一包藥丸扔到那女子的面前,道:“服下后,最多半個時辰就可以行走了!不過,如果不想殘廢的話,半個月內不可催動真氣。”
那女子的面色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受不了身上疼痛的折磨,快速服了藥丸,邊大口喘息邊神色更加復雜的看了我一眼后,再次垂下了頭。
歐陽樺冷冷道:“救下你們的命不是讓你們有機會再對月容出手的,如果讓我再看見你們欲傷害她,休怪我不給你們留全尸。”他的重點放在后面幾個字上,一字一頓,猶如冬天的寒風,讓我這個被保護人聽著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
果然,眼前的黑衣女子面色一懔,像是想起什么駭人的事情,透著極為恐怖的神色。
說完,馬兒隨即繞過他們,徑自向前,但是卻不急著急速向前奔馳,我們就像是溜馬似的一點點遠離那六人。真到他們漸漸淡出了我的視線,我還未見他們能夠爬起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