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在看到工作人員弄好了簾布后,就一直盯著聚光燈的走向,期待著有更震撼心靈的演出。而舞臺邊上那熱騰的水還在翻滾著,遇到冰冷的空氣就自覺地冒出白霧,在這煙霧彌漫的場景里總是縈繞著一種神秘的氣息,連各媒介同仁都不由得對準了聚光燈。
有的人還往臺上伸出手并碰觸最邊緣那里的水。手都還沒放下的時候,舞臺的正上方開始漫天地飄落一大片一大片的純白羽毛,紛紛揚揚的如夢感再一次得到展現。
而在升降臺下的徐小小按照袁美卿的要求,站在那升降臺的中間,她抬起頭,透過紗布和聚光燈朦朧地看到一些白色的東西往下飄落,她伸出手想要接住,但是那羽毛在她指間溜走。她微微笑笑,這一幕剛好落入了皇甫逸眼里。
“你笑什么?”皇甫逸不由得問徐小小。
“剛剛我本能地張開手心試圖想捉住這飄落的雪花,想讓它免受其他人的踐踏,但當它從我指縫中溜走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不只是因為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是怎樣的有限,而且我還突然領悟到,或者她們的一生就都在為這一刻而等待著,紛飛是它們終極目的,即使注定要備受踐踏,它們都終是無怨無悔的......”徐小小以為這是雪花,聽到皇甫逸這樣問,就如實地回答。
“嗯嗯,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才是它們如此紛飛的動力和源泉。”
“嗯?”徐小小沒聽懂。正想問他是誰的時候。只見他已經轉個身去了。
“師傅,可以工作了。”皇甫逸沒有給徐小小詢問的時候,只吩咐一聲就走遠了。
4名師傅壓住徐小小站著的升降臺,等到臺上的五彩燈一開,他們就一起放手,本來被壓著的升降臺猛地往上彈出,只見“蹦”的一聲,升降臺與充溢了水的舞臺合二為一。而由于受到慣性影響的徐小小在升降臺靜止的一刻,還往上彈出一段距離,然后來一個360度的旋轉在準備落地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叫出聲,因為所有觀眾們的眼睛都瞬間捕捉到了徐小小腳上穿的是玉色的冰刀鞋,但是臺上現在都是水,而且是沸騰的……
所有的人隨著尖叫聲心都離起來,有的還不敢看下去。在這五彩聚光燈的圈環里出現的女生就像是那些飄飛著的其中一片羽毛,一朵浮云,一個潔白透明不愿駐足大地的精靈,所有的心跳和呼吸都不約而同地聚焦在那冰刀到舞臺接觸的瞬間!就在這刀尖與水面觸碰之時,奇跡出現了!本來全都是沸騰的水充溢著舞臺的,卻在頃刻之間以徐小小落地的點為圓心往外蔓延的圓環范圍迅速結冰。本來還煙霧彌漫的夢境竟然像瞬間被封印了似的。沒有任何舞臺布景就又輕易轉換了一個冰天雪地的舞臺效果。
“這是你大量購買醋酸鈉的原因,為了這一指結冰?”皇甫逸向剛忙完正在臺下休閑的弟弟提出和袁美卿同樣的問題。
“嗯,但其實,這實際上不是冰,而是醋酸鈉帶結晶水的晶體。剛剛那些沸騰的水其實是加了鹽的,它除了營造夢幻感外,還是為了能讓醋酸鈉過熱溶解,這樣就可以制得溶解過量的醋酸鈉。因為溶解度隨溫度升高而增加;這樣的天氣又可以達到迅速降溫的目的,當然這也是為了獲得較穩定的過飽和的鹽溶液。最后,‘成冰’是因為這是非常不穩定的過飽和溶液,所以一有微小外界的擾動,就會有鹽結晶出來,這個最先出來的起到了類似晶核的作用,周圍的水合鹽會迅速地在它周圍結晶并蔓延開,這就是有了類似瞬間結冰的效果了。”皇甫逸眼睛沒有離開舞臺,語氣也沒有一點起伏地回答。好像這不是他的設計,而這些設計原理都是常識而已。
只見徐小小剛剛落地,音樂便響起,正是Sweetbox的《EveryTime》。臺上徐小小手微微抬起,越過頭頂,仿若琉璃般的月華便在她的手間層層流蕩,似乎是在邀請月亮開始伴她起舞。此刻的徐小小只感覺到周圍很靜,很靜,除了風的聲音與樹葉摩擦的聲音,什么都聽不見了。她看到漫天飛舞的羽毛,像是忽然有了興致,很自然地,踮起腳尖,雙手輕輕擺蕩,雙腳如灌入了重重魔力般旋轉著。穿上了高至小腿的重疊數層的白色薄紗裙,使得她的舞姿更加輕盈飄逸、優雅美妙,讓人不得不感嘆好像“上帝派遣的天使一般”。
她就猶如走進了透眀的水晶球的小人兒,在幽閉的空間里悄然起舞。現在只聽到音樂和冰刀劃過地面的聲音,徐小小隨著音樂的節奏,變化著動作。皇甫紀看到這位舞姿優美的舞者時而腳步輕緩,像平湖里推涌的波浪;時而又想卷在旋風里的樹葉,疾速飛轉。她的指尖劃出令人癡迷的弧度,旋轉在寂寞的邊緣。在微涼的夜風中,閉著眼睛,輕輕起舞。簡單的裙角在冬日微弱卻依舊寒冷的微風中飄散,仿佛全世界都投入到韻律中,在場的人仿佛都聽到了時間斷裂的聲音,因她的舞動,她就像一只悲傲的雀,身軀輾轉纏綿。她的舞姿輕盈時如春燕展翅,歡快時似鼓點跳動,緩慢時如低音琴聲,高興時似小鳥雀躍,顯得十分瀟灑、優美、舒展。全場都洋溢著她的熱情。穿著冰刀鞋的腳一邊輕快地旋轉,一邊慢慢地向前移動。到后面,徐小小的舞蹈變得寂寞而美麗,她閉上眼睛試著去想象有人和她一起盡情跳舞,盡情旋轉;她可以抱著她一生的熱情、懷著感恩的心一直跳到心跳停止跳動的那一刻。舞步滑移,前一步,后一步,命運從腳下延伸。火光撲朔迷離,目光起伏于塵埃之間,隨著天地之聲飛旋,掠過了地獄的火焰,觸摸到天堂的羽翼。月神同日神交替乾坤,新發的綠葉還未從眼中凋落,白雪便覆蓋了眉目,生同死,足尖踩亂了所有謎面與答案。光與影、莊嚴的樂曲、金碧輝煌的色彩,烘托出一種絢麗而又平和安寧的神圣之美,這是一種文化與美的結合,是靈魂的一次洗滌。看得人內心深處那最柔軟的地方,有著一股久違的感動。那樣純凈的眼神、婀娜的身姿、端莊的氣質及有著魔力的纖手是發自內心深處最真誠最樸實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