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橘且當自己死了,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而孫家那里可是熱鬧非凡。
說到,白氏出門迎接回府的老爺,眾人都在門外候著,眼看著老爺就走到了跟前。
“都在這里等我作何?是不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兒?”丟了如此一句,便怒氣沖沖一把甩開簾子進去了,孫軾緊跟其后,對眾人更是看也不看,臉色那個難看,比那已死之人,倒是不差幾分。
焦羽雪眼神頓時沒了光彩,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太太,看她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兩人相互攙扶,眾人便又亂七八糟跟著進去了。
這剛踏進屋內,就聽老爺一聲令下。
“你們都站好了,不準坐。”
白氏聽這一喊,頓時心中郁悶,道:“老爺,您這是干嘛?”
“我想干嘛,你們心里遠比我要清楚,還需我多言?
“老爺,萬事好商量,太太近兩日身子不適,還是請太太坐下說話可好?”
孫汯瞟了一眼,不做聲,白氏也不敢坐下,只面色難堪。
“罷了罷了,坐下吧,都坐下吧!”
“是……”
眾人這才快些輕聲坐下。
“太太,葳蕤弟妹呢?”
“她……”
“葳蕤弟妹她現在正在休息。”
“別把我們當傻子,都知道了,兒媳婦兒人呢?”
“回老爺,老爺,葳蕤妹妹她……”
白氏一挺脖子,只道:“休了,送出府了。”
“休了?送出府了?說的可真是簡單,誰準的?”孫汯說話絲毫不給白氏面子。
白氏自覺地委屈,只冷道:“老爺,我那也是為了孫家的名聲,我當時瞎了眼把那丫頭弄進孫家,自己結的苦果子自己摘,我處理干凈了,你還操心什么?”
“你口口聲聲為了孫家好,可你如此一舉另外一面還說明了什么你知道嗎?”孫汯氣急了,一拍桌子,大聲問道。
“說明孫家的管事兒的辦事利索。”萬盈盈缺心眼兒的又忍不住插話道。
孫汯毫不客氣的回道:“胡說八道,說明你們承認了大少爺跟你的三少爺的媳婦有茍且之事,為實。”
“這……本來也就是事實。”萬盈盈斜楞了一眼,低語道。
孫汯無奈,轉頭表情痛苦道:“顏蕙呀,顏蕙,我斷斷沒有想到,你越發上了年紀,就越發的不會做事兒了,三日后就是年了,你這個時候鬧出這樣的事情,等著過年回來孫坤回來找媳婦兒,我看你怎么辦?我看你如何交代這些事兒?如何讓他們兄弟兩個相處?”
“那也不能任著那丫頭膽大妄為呀?”白氏不悅。
孫軾心中為葳蕤叫苦,自己被這些荒唐的對話氣的快要瘋了,只無奈道:“太太,葳蕤她如何膽大妄為了?說到不好,都是你們的兒子,我,還有你們的小兒子的過錯,我不該多管閑事,幫著你們去跟葳蕤拜堂,若不是見她那么可憐,我也不會有憐憫之心,只多照顧了幾句話,就惹得滿城風雨,跟沒有想到,我本想幫著三弟盡盡孝道,結果被你們傳言稱了,葳蕤借機勾引我與我同房,真是天大的笑話,我都不知道該從哪里辯口,更可笑的是,你們不但一點不責備與我,而是攻擊手不寸鐵,而且重病纏身的葳蕤,她那個較弱的姑娘,生的安安分分,行的本本分分,那里受得了你們這些人的勾心斗角?她若是死了,那你們的良心怕是也好過不了多少。”
鳳彩霞拉下臉,干脆道:“大少爺,您怎可如次說話,雖然鳳丫頭本分低些,可是也看不得您這么說道太太和姐姐們,說白了,此時也是該怨你的,我們三少爺成日不在家,您不幫襯些也就算了,倒過頭來還給找了這些麻煩,若是三少爺回來了,拿我要人,您說我是說,是不說,說了,您和三弟倒是都難做人了,不說,那壞人,可不就成了我了。”
此話說完,四周鴉雀無聲,白氏緊張的微微瞅了鳳彩霞一樣,又瞟了孫軾一眼,只自然道:“鳳丫頭的話是直白了些,可仔細斟酌一下也是,等坤兒回來以后還是得讓鳳丫頭解釋,坤兒的性格應該也只是隨口問一句,我們一屋人必要說個事兒來搪塞過去,讓外頭的家丁,屋里的丫頭都閉上嘴巴,不然萬一被坤兒知道了事情的緣由,那說不定要鬧上一次的,這大過年的,總不好鬧出什么事兒來吧,所以軾兒,老爺,這家務事,畢竟是家務事,就這么過去吧,再說那葳蕤丫頭命本就不好些,身子也瞧著不扎實,再加上這里頭沒丫頭喜歡她,定是她人品有問題……”
“太太……”
“顏蕙,這些話就暫時擱在一邊兒吧,那休書呢?”
白氏咽了口唾沫偷偷瞟了老爺一眼,又微微側目對玉真使了個眼色,玉真便轉身進了里屋,不過一會兒便出來,拿了一張疊好的雪紙送到白氏手里。
白氏起身把雪紙遞給老爺,借機坐到他身邊,委婉道:“老爺,這便是了。”
孫汯打開看著,白氏又趁機耳語道:“老爺,這次是我做的有些草率了,可再如何,都是為了孫家好,你莫再起了可好?”
“你且告訴我,人被你送去哪里了?可是在外頭給安排了好的府宅?”
“人……人……”白氏聽老爺的口氣問,便知道自己要說出來安排到了客棧,定是會惹惱老爺的,便拖延著,便看向了焦羽雪。
“老爺,給葳蕤妹妹安排的地方極好,您大可放心,您看您剛才一頓說,倒是該口渴了,茶花,快給老爺倒滿熱茶,暖暖身。”
這話一岔開,孫汯也就沒有再接著問下去,只悄悄先把休書收了起來。
倒是焦羽雪見老爺神色穩定了很多,又便好生接話道:“太太這幾日為了府上的事操勞了不少,尤其是還有清兒妹妹的事兒。”
“對了,方才便想著還有一事,那清兒丫頭是怎么回事?還有柳葉丫頭?臨近新年怎么出如此多的事情?”
“那柳葉丫頭和清兒丫頭您也是知道,之前為了讓她們不見面才讓清兒丫頭去了西院子,那天偏巧說葳蕤丫頭的事兒,不知怎的那兩個人就吆喝起來,清兒平日里倒是好說話的,那天也是柳葉丫頭說話瘋了寫,惹的她一時急脾氣就想尋死,幸好被救下了,可……人不知道以后如何,那莫家倒是也是疼閨女的,便快些接回去養病了,此時想想,再過一月就是那孩子沒了的時候了,柳葉丫頭估計也是又想起了,便……”
“這等事也是麻煩些,所以你更得上心些,那明日你帶著媳婦們去莫家走一趟,再是那柳葉丫頭如何了?”
“那丫頭從那晚上做了噩夢便開始瘋言瘋語,阿菊也是,只是輕些,現在打發了兩個丫頭在那里顧著,心想著過年前就先不要驚動趙家的人了,準備明日請個做法的師傅來看看,想必會有用些。”
“這倒是妥當些,天都黑了,快些準備晚膳吧!”
“是……”此時白氏才松了口氣,快些轉頭面帶笑意叫玉真去準備。
孫軾自知老爺明日定會安排葳蕤的事情的,又加之未聽蘇君子說過葳蕤住在何處之事,只聽焦羽雪說住處不錯,倒是微微放心些,心想著明日便去看她也好,只是大眼一瞧,怎么沒看到白筍呢?
“白筍在屋里嗎?”孫軾不經意問道。
焦羽雪只笑著起身,道:“大少爺,先回屋里換身衣裳吧!”
孫軾瞧她的笑意,定是有話想說的,便跟她回去了。
老蘇跟楊白筍一前一后回到府上,楊白筍自是先去太太屋了。
而老蘇在半路上就瞧見了那心神不定游魂般走過來的蘇君子。
“君子……”
“爹,爹您回來了?葳蕤奶奶呢?丹橘呢?”蘇君子頓時著急的張望著爹爹身后,卻只看到黑暗的一條空路。
老蘇只覺得心中不安,拽著蘇君子去了東院子,邊走,邊問:“大少爺呢?”
“大少爺和老爺都回來了,在太太屋里呢,剛才又瞧大少爺不急不慢的跟焦奶奶去了,倒是一下子沒注意了,這不就等著您呢,怎么樣?”
“一言難盡呀!”
……
“玉環閣”里,焦羽雪好生伺候孫軾換了衣裳,見孫軾不語,焦羽雪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兩人都無話,倒是有些太客氣了。
直到焦羽雪倒了熱茶給他,孫軾才板著臉問了句:“今兒的事兒,都是你和太太的主意吧?”
“額?怎么如此說,當然不是。”焦羽雪只怯色說道。
“那便是太太一人的主意?”孫軾故意道。
“那……那倒也不是。”焦羽雪一時為難的低下頭,小聲道。
孫軾越想越氣,“以前家里的事情我不管,那也是因為沒出大事,最近鬧得幾件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不用多想,就是有人在出謀劃策,你們這些女人,竟是不消停,整日呆在一起,不做些好事,竟是惹是生非。”
焦羽雪雖平日里溫柔,可是仗著自己跟太太的關系,說話也是氣兒大些,“相公,您正如此說?若真是說起這些,我倒是傷心了,只葳蕤的事情,你看你著急的,若說你們兩人沒事,誰信?”
孫軾說著,只越發的心里難受,分不清是內疚還是什么,“就因是我,才連累了葳蕤弟妹,若是早知如此,那我斷不會多跟葳蕤弟妹多說一句話的,不說話,也就不會有今日的誤會了,越想起這些,我更是心中不安,如今你們更是過分,休書一封……”孫軾哽咽,他想說的是,他覺得對不住那極其信任自己的春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