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嬌傾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模樣,一臉的不在乎,便也沒人在意她的意思。
“太太,您看這事兒,也是大事兒,畢竟得管事兒的焦姐姐跟您一起拿主意,雖說柳葉妹子是我院子里的,可是……越是過分相熟的更是掏不出個辦法來了,盈盈妹妹也是一樣,定是想不出辦法,不如……還是焦姐姐先說說吧!”
焦羽雪早就看出鳳彩霞跟楊白筍的貓膩了,心想著這事兒,她們不管,自己總也得管的,便想了片刻,慎重道:“太太,這事兒,且是得小心的,正是快過年了,這怕是不能跟上次一樣瞞著了,怕是,還是去請了趙家的好。”
鳳彩霞借機道:“去請,這是應該的……可是誰去?太太去?那怕是動靜太大,這本應該是三少爺的事兒的,可是現在你看,這人還是找不到,總不能讓我去吧,人微言輕,那趙家可是且以為府上太太之下,管事兒的是焦姐姐你,若是讓我們這些去了,怕是人家來氣了。”
焦羽雪白了一眼鳳彩霞,心知肚明,她是想逼著自己去趙家,那趙家的家事可是比莫家大了去了,更何況,那趙家姐妹四個,去了趙柳葉,還有三個,那可出了名的胡攪蠻纏,要不然也不至于都個個老大不小了,還未嫁出去,這她那一句話萬一弄不好說錯話,被她們揪著不放,若真得罪了那家的人,那這年過不安生不說,太太老爺鐵定是會怪罪自己的,到時候,自己身邊有沒有個幫著說話的,可就不得吃了啞巴虧。
如此想著,焦羽雪更覺得不妥,便笑了一會兒子,借故喝了口茶,好生道:“那……太太,羽雪只恐去了,說錯話,斷是該再叫上位妹妹去的,我看鳳妹妹倒是合適,這樣一來,總也能幫襯上幾句,不然,那趙家姐妹的脾氣,怕是我一個去了難以對付的。”
“如此說也是,那趙家的姐妹,我素日里也有所耳聞,是不好對付的,那鳳丫頭,你便跟了去,畢竟,那柳葉也是你院子里的。”
“太太……可這,我……”鳳丫頭可沒想到焦羽雪會來這一手,一時理不清話了。
白氏表情煩悶,心事重重,只道:““行了,你也算是會說話的,便跟去就是了,一會兒多帶些東西,別在東西上被人家挑出毛病,再好好說上一二,我想她們對親家,應當是好說話的。”
鳳彩霞只心里嘆氣,心想道,這可壞了,之前趙柳葉嫁過來的時候,自己便跟那三個姐妹見過,那是嘴巴是相當的厲害,見了自己不僅沒有半分謙讓之意,更是怕自己欺負她們的妹妹,話里話外的都透著幾分威脅,鳳彩霞再厲害的人,也是辯不過那三張嘴巴的,想到這里,她只覺得頭皮發麻,更何況這次去,是這等壞事,偏是焦羽雪,故意為難,小人。
想過,便突又面帶笑意,好生道:“太太,既然這樣,那鳳丫頭一定好好陪著焦姐姐去,只是鳳丫頭可是只能當個充數的,怕是不會說話,這事兒,還是指望焦姐姐的伶牙俐齒吧!”
萬盈盈嘿嘿幾聲,笑道:“我怕鳳姐姐去了就是受委屈的,那幾個厲害的婆娘,估計到時只能看到焦姐姐的。”
焦羽雪心中不悅,可依舊大方道:“盈盈妹妹也無須如此說,我雖然是管事兒的時間久些,可是這鳳妹妹也總該自己學著獨立了,這次的事情,我們多一起多盡力幫著太太分憂才好。”
白氏聽了,極其贊許道:“對,就是這個話,還是焦丫頭懂事兒,你們幾個小的,差了那幾歲就是差些心思,好了,玉真去屋里取五十兩銀子,給焦奶奶,我累了,先去歇會兒,對了,若是今兒請來了,那提前打發人回來通報一聲,好備著膳房準備準備。”
“是,太太……”
白氏起身,抓緊那外頭披著的紫色棉絨襖,此時眾人才注意,這幾日太太面容憔悴了不少,精神也更是不好,平日里對鞋子,衣裳的穿戴要的都是極其細致的,今日卻穿了紫衣服,綠鞋子,旁人看了都很是不順眼,太太卻沒發現,眾人心想,看來這幾日的事兒,不管是她們各個心里憂愁,太太更是愁上加愁,玉真扶著太太回了里屋。
那門一關上,外頭有熱鬧了。
鳳彩霞,一歪嘴巴,不好氣兒道:“這下好了,焦姐姐,你可是把我也拉進去了,平日里,你不是最能主事兒的嗎?怎么今兒,倒是瞧上妹妹我了?難不成,我今兒長的格外讓人看著順眼?”
楊白筍也緊跟著攙和,道:“鳳妹妹倒是的,平日里焦姐姐為了太太鞍前馬后的,這府上人人都是敬著焦姐姐的,你能跟著焦姐姐后頭,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得珍惜著呢!”
鳳彩霞突然挺直了身子,只望著楊白筍,恍然大悟道:“對了,白筍姐姐的話呀,我是真聽見去了,我鳳丫頭呀,天生福薄,你看這幾日府上出的事兒,哪一樁跟我沒關系?哪一樁不得要我辦?我可是累壞了,更可惜的是,現在府上的人呀,是越來越少了,這三少爺的事兒,對了,焦姐姐,這三少爺的事兒,您可是打聽到了?”
焦羽雪只冷冷回道:“三少爺的事兒,是我和老蘇在找的,我這幾日哪里有功夫,老蘇也是沒閑著都忙得很,回頭我問問老蘇,不過,我想著三少爺也不會這么過分,大過年的,總會回來的。”
“看焦姐姐說這話,不急不慢,倒是不在意,誰能知道我跟盈盈妹妹那思夫的人呀,長夜寂寞,更是成了長年寂寞,可是呀盈盈妹妹?”鳳彩霞自知萬盈盈說話更是直白的讓人發狠,便想著讓她再氣氣焦羽雪。
萬盈盈又接話,苦悶道:“是極了,都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沒錯的,焦姐姐,別嫌棄妹妹說話直,我倒是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這如今我和鳳姐姐的心里該是多么難受,本還有個柳葉姐姐,葳蕤妹妹,覺得這日子過得倒是充實了些,有樂趣了些,可如今,葳蕤妹妹竟是那種人,柳葉姐姐也瘋瘋癲癲,只剩下我和鳳姐姐了,這三少爺更是渺無音訊,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難捱,再說這大過年的,看著外頭張燈結彩的,回到屋里,就我一個,怕是再好的山參海味,都了無趣味了。”
焦羽雪對這些話,可是聽了百八十遍了,早就聽煩了,也只好照樣安撫道:“我倒是能明白你們的,可是找人也需要時日的,我這頭忙著府上,那頭還要打聽,尤其這幾日府上如此多的事兒,我總也忙不多來呀,倒是你們,若是有功夫,就出去找找,眾人拾柴火焰高,總好過我們這種找法兒。”
“瞧姐姐您這話說的,您是代表孫家去找的,我們幾個房內人,那出去拋頭露面的,叫人看了多不像話,傳出去更是不好聽。”鳳彩霞只盯著她,冷語道。
楊白筍看鳳彩霞的氣,解的差不多了,便突然插話道:“快別說這些了,倒是焦姐姐你可是看緊些大少爺,這葳蕤丫頭現在可是在外頭,雖說是在我娘那里,那她可是顧不上看著的,萬一……”
“不必擔心,大少爺不是那樣的人。”焦羽雪只淡淡回道。
“男人,那可不好說,偷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再說,說不定通過多少回了,白筍姐姐,看來,你得上上心才是了。”鳳彩霞扶著椅子把手,輕輕起身,便整理著衣裳,便無心道。
“我看,倒也是……”楊白筍也只嘆了一氣,道。
幾人話不投機,自然快些散了,焦羽雪拿了銀子,便出門回“玉環閣”。
正巧和茶花一起遇見了去“會客院”的蘇君子。
焦羽雪突然低眉想起什么,便對茶花道:“是蘇君子,你該去打個招呼。”
“蘇哥哥……”茶花自然樂意,快跑幾步迎上去。
“奧……是茶花呀,我這去“會客院”掃灰,就不跟你多聊了。”蘇君子此時心里總惦記著丹橘,壓根沒心思,跟茶花多說一句。
“哎……”茶花急道。
焦羽雪倒是笑盈盈的喊了一句,“蘇君子,忙著呢?”
“是焦奶奶……焦奶奶早呀!”蘇君子放下手里的木桶和掃帚,好生低頭問安道。
“不早了,只是,怎么這是去做活兒?”焦羽雪只自然問道。
“恩,這不馬上過年了,老規矩,今兒得掃灰。”蘇君子道。
“說到這兒,我還真想求你幫個忙。”
“奶奶言重了,您有事兒盡管吩咐。”
焦羽雪又道:“這雖說除塵掃灰是各個屋里丫頭的事兒,可茶花個子嬌小,來的時候又不多,我那屋里另一個丫頭身子不好,你也知道走了幾月了,便只有我了,可我這幾日忙的很,更是沒工夫,不知道,好不好麻煩你去給掃掃?”
“那是應該的,那等我把“會客院”的活兒,做完就過去。”蘇君子爽快道。
焦羽雪依舊面帶笑意,只一低頭,有些為難道:“那樣……可我還想著,今日便快些打掃完了,趁著出太陽,曬曬被褥,那算了,那你忙吧!”
蘇君子當然聽的出焦羽雪的意思,雖然心中極不情愿,可是也只要硬著透氣笑呵呵道:“那我現在先去幫您做吧!”
“那可是好了,快茶花,快幫君子拿著那木桶。”
“不用,不用……”蘇君子自然不用,可茶花愣是貼在了他的身子……
就這樣,茶花一路上跟在蘇君子左右,三人回了“玉環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