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一直想一直想把多余的錢還給戚季白,也想問他那天回家后怎么樣,,有沒有喝點蜂蜜水,有沒有···后來我發現自己這些都是多余的,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周圍會圍著許多人照顧他,巴結他。
其實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遇到一個人可以很容易,想要制造所謂的巧遇相當簡單,比如捧著一摞書很狗血的在與戚季白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讓書掉在地上,比如在籃球場等著被戚季白飛過來的球砸中,再比如每天就等在他的班級門口犯花癡至少讓他混個臉熟。再再比如洋洋灑灑寫個情書直接就遞到他的面前,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子,我看上你很久了,要不你就從了我吧。”
可是這些對于我這個臉皮比紙還薄又卡哇伊的我來說簡直太難了,十幾歲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總是會有一些沒多大用處的矜持,只能把戚季白當成一朵蓮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中午午休的時候就在我跟耗子坐在操場角落的長椅上細數這小子今天收到的情書,我正聲情并茂的朗讀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激情句子,正讀到:“我愿意為你化作天邊的白云,為你遮風擋雨,愿變成天邊的夕陽,紅彤彤的顏色就是我愛你的顏色·····”
啪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就打中了我的腦袋,然后我就看見操場邊花壇里面的花真是山丹丹開花紅艷艷啊,以前怎么沒發現呢。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耗子驚恐地說:“小菲菲,你流血了,疼不疼,還清醒么。”
耗子,說什么呢,誰說我流血了。說著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左臉濕濕的膩膩的,把手拿到眼前一看一片鮮紅。
“啊·····血啊·····耗子···我破相了·····”我凄厲的喊道。
后來每次想起來,耗子都會鄙視我,哪有流血的人還在乎是不是破相的,我鄙視回去:“耗子外貌對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丫頭有多重要,本來長的就不漂亮,要是變成車禍現場這輩子也就交代了,什么戚季白,連健齒白都沒有了。”
耗子拽著我的胳膊就要往醫務室跑,可是剛一站起來我就感覺眼前一黑,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這么野蠻的我竟然也柔弱到會暈血。
后來,等我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疼得我呲牙咧嘴的,我看看周圍一片白色,我的頭的左邊被包的嚴嚴實實,本來就有些頭大的我此刻看起來一定特別像異型里的那個外星人,耗子見我醒來立馬撲上來說:“小菲菲,你醒了,怎么樣疼不疼,還有哪里不舒服·····”
我肯定是眼花了耗子的眼中竟然閃著晶瑩的淚花,我抬手輕輕打了他一個爆栗,耗子,說:“我還沒死呢,我還得幸福萬年長呢。”
“對對,禍害活千年。”耗子點頭說道。
“噗”的一聲笑從床角傳來,我一定是疼出幻覺了斜靠在角落陰影里的人怎么可能是戚季白理智告訴我不可能,但是我的眼睛告訴我一定不會認錯,那人從陰影中走出來臉上依然掛著微笑,走到我的床邊伸手揉揉我沒被包住的發說:“受傷了還這么有活力。”
耗子一臉敵意的看著戚季白,但是戚季白的目光沒有在他的臉上多做停留,一直看著我因為落日的余暉射進屋子給他鍍上了一層光暈,顯得是那樣的不真實,就聽他說:“我們體育社團在訓練,一個同學扔鐵餅的時候不小心打中了你的頭,他不好意思跟你道歉,讓我這個社團主席代他說一聲抱歉,剛才醫生說是外傷,要到醫院具體檢查過后才知道有沒有腦震蕩,明天正好是周六我帶你去醫院吧,醫藥費我們也會出的。”
若干年后,我仍然感謝那個用鐵餅砸中我頭的人,能讓我與戚季白從此有了交集,我想就算在我頭的另一邊再開個洞我也心甘情愿。
耗子看著我說:“小菲菲,不能就這么輕易的放過他們,醫藥費要出,以后要是傻了什么的他們也得負責。”
我嘴角抽動:“死耗子,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這么多年你的假牙還沒鑲上么。”
耗子不服氣的在一邊嘟囔:“反正就不能······”
我沒再理他,看著戚季白盡量語氣平靜還帶著小矜持的說:“我已經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了,估計就不用麻煩了吧。”
戚季白笑著說:“還是仔細檢查檢查比較好,這樣你的家人也能放心,我也能放心。”
看來無法拒絕,我點點頭。
從醫務室出來向老師請了假,我在耗子的攙扶下跨上老木淘汰的破28自行車,耗子剛要蹬走身后突然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回頭看見戚季白從車的后坐下來向我們走來,走到我面前停住說:“我送你回去吧,你現在不適合吹太多的風。”
耗子沒等我回答手立刻擋在我的面前直視戚季白的眼睛說:“不用了,你的車我們坐不起,我會帶小菲菲回家。”
我看看耗子再看看你尷尬的笑笑,打了耗子橫在我前面的胳膊說:“耗子,你那是什么態度,怎么跟人說話呢!”抬眼看看戚季白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神溫柔,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我不想讓戚季白知道我住在什么樣的地方,十幾歲的時候總是想在喜歡的人面前做到最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卻不想讓那個人知道故事背后的怎樣的情形,我狠下心搖了搖頭說:“謝謝你的好意了,耗子能送我回去,我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再·····”
見字還沒有說出口耗子就一把勁把車蹬出好遠,我回頭看著戚季白在還站在原地看著我的方向,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圓點。
耗子在前面大聲地說:“小菲菲抓緊了,別再摔下去,那可就真破相了。”
我狠狠地拍了他后背,安靜得騎你的車。
回到家,老木他媳婦看著我如此造型別致的登場立刻像老母雞一樣撲了過來,一把把我拽在懷里問:“科菲,怎么,你讓誰給開瓢了?媽去找他評理去,敢欺負我家的孩子。”
我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飯香味搖了搖頭,說:“媽,沒事,我這不好好的么,校醫室的醫生說只是破皮了,沒傷到骨頭,傻不了。”
“那可不一定,科菲,這腦袋可是大事,你這孩子本來就不怎么聰明,要是真傻了以后沒人要你可怎么辦,你讓我跟你爸怎么安心地走·······”說著老媽的眼淚就下來了。
聽了這一番話我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哭笑不得。
耗子停好自行車進了門,看見這么纏綿的場面滿頭的問號,我朝他遞了個眼色,他立刻心領神會走上前來說:“阿姨,小菲菲沒什么事。”
“浩之,以后你的保護這點科菲,這孩子從小腦袋就缺根弦,橫沖直撞的,不撞南墻不回頭。”老木他媳婦看著耗子鄭重其事的說。
耗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直接自動忽略了剛才的對話,把我說得跟弱智兒童似的,想我一代女俠木科菲什么時候柔弱到讓人保護了。
第二天周六我還在床上擺著大字冒著鼻涕泡夢見戚季白正含情脈脈的看著我,就聽見耗子咣咣拍小門一邊拍還一邊喊:“小菲菲,快起來,那個砸你窟窿的人來了。”
我翻個了身沖門喊:“愛誰誰,老娘困著呢。”
“吱嘎”一聲,那個年久缺油的門被推開,我被晃悠的昏天黑地,我一聲怒吼:“耗子,你是不是要死,我的腦袋還沒好呢,要是震蕩了怎么辦。”
我睜開眼睛耗子一只手掐著腰,一只手還要推我,抬手掃走他的胳膊,怒視著他,結果耗子沖門口努了努嘴,我看著行為怪異的耗子說:“死耗子,你昨天晚上中風了了還是怎么著,面部怎么還抽搐了呢?”
突然,我打了個大打個冷戰,我看見戚季白一身休閑裝的站在門口,面色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嘴角含笑的狀態,我連忙用被將自己悟了個嚴嚴實實,擋住了洗得發舊的維尼睡衣,用手撓了撓一邊的亂發,心想難道是周公顯靈了,早知道這樣我夢個彩票號碼多好呢,沒準就中了五百萬,到時候戚季白就拜倒早我的運動褲下了。
看著戚季白想了半天張口說了句:“你起得挺早啊。”
當時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我怎么也飽讀了這么多年的詩書,怎么就說了一句這么不靠譜的話。
戚季白“噗”的一下就笑了,就像是突然綻放的花那般美麗,不知道男生可不可以用花來形容,不過當時我就是那么想的。
他低頭跨過小門進了小屋,本就不寬的小屋突然有了三個人顯得更加擁擠,他走到我床邊揉揉我的發說:“我今天是帶你去醫院做檢查的,快起來吧。”
他的語氣那么自然,動作那么流暢,好像我們已經很熟悉了,他不是第一次來我家,已經輕車熟路的感覺。
我看著他的眼睛依然帶著我熟悉的溫柔,心里頓時充滿了暖意,傻氣的點了點頭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收拾收拾。”
“有什么好害羞的,小菲菲,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耗子在那里一臉不甘愿的還要繼續說,撞見了我微瞇且帶著殺意的眼睛頓時沒了聲音跟著戚季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