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臉跟戚季白有七分像,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臉上雖然帶笑,可是卻沒有到達眼底,眼中一片冰涼。
這人走到我面前,右手十分輕佻的劃過我的臉頰說:“怎么?小姑娘,不認識我了?當初不是挺理直氣壯的么?”
我側了下臉,眉頭緊皺,十分厭惡他這么輕挑的動作,沉下臉說:“白長了一張正人君子的臉,沒想到這么不正經,你是誰?找我有事么?”
“呵呵······有意思······”那人竟然笑了,在我這么嚴肅的表情下竟然笑了,而且還說有意思,我徹底無語,大大的翻了個白眼說:“我說,你有話就說,沒話就別擋路,好像此路不是你開,此樹不是你栽,看你穿的比我有錢多了,也不用給你留下買路錢吧?!就算你缺錢,我們還有人民的政府呢,在下愛莫能助。”
那人笑得更加放肆,好像我講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我滿頭黑線,一群剛下班回家的黑社會“嘎嘎”叫著從我頭上呼嘯飛過。
我繞過這個人作勢要走,手臂突然被他抓住,他俯下身腦袋與我持平,臉離我越來越近,我一點點往后抻著脖子,看著他黑漆漆的眼,深沉如墨,蘊含著太多我讀不懂的內容,最后我實在抻到極限,差點要下腰的時候,他一直緊抿的嘴角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紅唇貝齒的,要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一定會問,哥們,你的牙膏什么牌子的,效果不錯啊。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他的笑引起了我極大的反感,我用力推開他說:“你是不是一把干柴想找一堆烈火啊,不好意思,找錯人了,小的時候老木他媳婦找大師給我算過,我是水命。”
“小丫頭,真有意思,難怪季白那小子會對你這么上心,引得子期每天滿腹幽怨”,那人抻出右手一把抓起我的左手說:“我是戚季禮,戚季白的哥哥,大他三歲,今天我們就算正式認識了。”
我其實心里早就猜到了幾分,但是聽他親自說出口,心里還是一陣不舒服,我甩開了他的手,這也叫握手,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調戲,我冷笑了一下說:“今天還真是熱鬧,怎么都找上門來了,一個接一個的,連續劇啊。”
戚季禮眉毛一挑說:“子期找過你了?”
“別裝蒜了,你們是串通好了的吧,在我身上實施三十六計呢······怎么,你又來想說點什么?”我眼中帶著鄙夷的看著他。
“看來,小丫頭,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戚季禮雙手在我面前一攤繼續說道:“我沒有半分袒護子期的意思,她是什么樣的人我要比你清楚得多,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瞪了他一眼說:“我說,大哥,我跟你很熟么?談話內容還要告訴你,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吧,不好意思,天都快黑了,估計耗子也快回家了,恕小女子不能不奉陪你談論這么沒有營養的話題,不見······”
說完我繞過他就走,這次他沒有拽過我,正在我萬分慶幸之時,發現他從后面追了上來,大言不慚的走在了我的身邊,我沒有理會他,繼續走自己的路,路過世紀花園的時候,他沒有進去,依然跟著我往前走,眼看就要到大院門口了,他還是陰魂不散,我停下腳步看著他:“你到底想怎樣?!”
“我?我是來追債的唄,沒想到啊,現在欠債的人語氣都這么囂張,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只見他說完一臉痛心的搖搖頭。
我眼睛一瞇,心下冷笑:“古你個大頭鬼!戚季禮,你不記得了,你當初不是很大方的把剩下的錢,像打發要飯的使得,賞給我了么,怎么,戚大公子現如今還會在乎區區二十幾元錢么?”
“小丫頭,有這種事么,我怎么不記得?”戚季禮滿臉的吃驚。
看見沒,這就是剝削階級的通病,永遠不記得在錢的問題上自己的承諾,這個戚季禮活脫脫是周扒皮的傳人,將周扒皮的精神十分完整的繼承下來,人家半夜學雞叫,他可倒好,光天化夜的跟我玩選擇性失憶。
本小姐可沒功夫在這里陪你玩,我跟他揮揮手,不想帶走他那充滿銅臭為的空氣說:“戚大公子,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要回家吃飯了,我聽見我偉大的母親在心里呼喚我的聲音了,你也收拾收拾回家,洗洗睡吧,選擇性失憶這事沒多大意思。”
戚季禮俊顏微動,露出了一副腹黑的笑容,整個人一副計上心來的樣子,我心下一驚,正在滿腦子搜索近些年來我學的武功絕學那個對他比較有效時,就聽見——————
“小菲菲······”
耗子那讓曾經一度被我成為世界上最破鑼的聲音此刻聽來卻分外的美妙,我看見耗子挎著書包,連跑帶顛地沖我揮手,我此刻也是特別激動,一把握住跑到我面前的耗子的手,那場面就像井岡山勝利會師是我們的偉大領袖毛主席激動萬分的握住了朱德的手,晃悠的那個開心,眼中閃著激動的淚花。
這真是完全把耗子本來就不怎么發達的大腦給鼓搗死機了,他滿臉問號的看著我說:“小菲菲······你怎么了······”
你一會兒,他恍然大明白的拍了下大腿說:“小菲菲······才一會沒見,你就像我想成這樣了,哈哈······”
我看著笑得前仰后合的耗子長長的嘆了口氣,可憐的耗子,這輩子,那副假牙算是鑲不上了······
停住了笑的耗子才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那人幽深的眼睛一直看著他,耗子一愣,隨即上下打量了一下戚季禮,眉頭微皺,小聲“咦”了一下,剛要說話,我就拽著他的手進了遠門:“姨什么姨,那是個男的,沒那么大輩,回家。”
“小菲菲·····真的沒關系么,他長得跟戚季白有點像呢。”耗子說。
我瞪了一眼耗子說:“你什么時候真么羅嗦了,別廢話。”
“小菲菲······”耗子還想說些什么,我一個眼神甩過去,沖著耗子喊:“耗子,關門,放狗!”
他聽話的隨手“嘭”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看著我說:“小菲菲,我們家什么時候有狗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很很鄙視了一下他,指著院子里的一角說:“在那兒呢······”
耗子樂顛顛的跑過去看了一眼說:“小菲菲,這是一個水坑啊······沒有狗······”
“哈哈哈······你照一下不就有了么········”我看著表情分外滑稽的耗子說。
“好啊,小菲菲,你耍我,別讓我抓到你······”耗子邁著大步向我撲來,我連忙跑進屋子,插上門,把耗子擋在了我房間外面,身子一蹦,橫在床上。
揉了揉微微有些發脹的頭,頭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也許再過幾天摘掉紗布,不會留下一絲痕跡,如果不提,也許沒人會知道,我的腦袋曾經被一塊鐵餅開過瓢,可是心上的呢,今天的一幕幕,在我腦中反復出現,戚季白的關心,周子期的警告,戚季禮的突然出現······
誰能告訴我這一切是故事的結束,還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