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碗凌亂的碎在地上,好像一個人破碎的心一般,老母他媳婦率先沖了上去,嚷嚷著說:“讓我看看,手壞沒壞啊,你說說,你這大一個小伙子怎么這么不小心呢?!焙淖右贿吇艁y的撿著碎片一邊說:“沒事沒事,阿姨,對不起,我把碗打碎了。”
老木他媳婦擺了擺手說:“嗨,沒事,浩之你快別弄了,別再劃傷了手,快放那吧,一會兒讓你叔掃一下就行了?!?/p>
耗子抱歉的一笑,撓了撓頭說:“阿姨,要不我明天買幾個碗吧。”
老木他媳婦說:“這孩子今天怎么這么見外呢,不差那幾個碗的,你就別自責了,就當歲歲平安了?!?/p>
麥吟走到耗子面前,拉起耗子的手,驚訝的說:“你看看你,都劃壞了,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p>
聽到這兒,老木他們還有我都圍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看向耗子的手,那只紋著單翼翅膀的手上有一條不算長卻很深的傷口,正潺潺的流著血,黑色的翅膀在紅色的血的映襯下透著些孤單和詭異,老木皺著眉說:“浩之,怎么劃傷了也不說,你看看這么深的口子不及時處理要是感染了怎么辦,我說現在就趕緊收攤,我們去醫院處理一下?!闭f著示意老木他媳婦收拾東西。
“不用了,叔叔,我自己去醫院就行,你們今天剛到生意好的時候,別跟著我去了,我自己去就行,沒事的。”耗子甩了甩手說。
老木想都沒想就說:“不行,我們帶你去醫院,別以為我不知道,到時候你肯定為了省錢找個小診所隨便包扎一下就完事了。”
麥吟也說:“去醫院吧,你看看現在還流血呢,你就別犟了?!?/p>
耗子還是固執的說:“真的不用的,叔叔,真的沒事?!?/p>
我拍了拍耗子,說:“去醫院看看吧,我看你這傷口挺深的,錢今天不賺明天賺的?!?/p>
耗子看了看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小菲菲,你心疼么?”
我以為是我的幻覺,因為耗子說完這句話,就被麥吟挎著走開了,留給我一個看起來有些悲傷的背影,在漸漸黑下來的街道上顯得那么孤獨,老木把推車送回去再趕去醫院,讓他媳婦帶著我們先去,我跟老木他媳婦走在后面,就聽麥吟看著耗子的手,說:“耗子,你那個紋身真好看,什么時候紋的???怎么是單翼的翅膀?”
耗子頓了一下,笑了一下說:“喜歡這個圖案就紋了,紋了很多年了?!?/p>
麥吟仔細看著耗子的臉,“哦”了一聲,走了一會抬起頭說:“耗子,我紋另一只翅膀好不好?”、
耗子驚訝的看著麥吟,說:“你紋它干嘛,挺疼的?!?/p>
“跟你湊一對啊,這樣任誰一看都知道你是我麥吟的,我們有一樣的印記?!丙溡髡V笱劬φJ真的說。
耗子抽回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搖了搖頭,說:“女孩子家的,紋什么身?!?/p>
我當時沒有多想,單純的以為耗子是心疼麥吟,不想讓麥吟受那份疼,心里還將耗子鄙視了一番,以至于老木他媳婦跟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見,肚子上一陣疼,我尖叫了一聲,憤怒的看著老木他媳婦說:“媽,我都多大了,你怎么還掐我肚子呢!”
老木他媳婦一撇嘴,不屑的說:“在你媽面前裝什么大輩,說讓你沒聽見我說話的,我都說了還幾遍了,你想什么呢,想哪個帥哥呢?”
我對有一個這樣一個無敵的老媽表示壓力很大,我汗了一下,無奈的說:“媽,你能不能想點思想正常的事情啊?!?/p>
老木他媳婦看了我一眼,說:“科菲,他們”,她指了指走在前面的耗子和麥吟說:“他們什么時候那么好的?。楷F在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那個女孩我覺得太瘋了,不適合耗子······”
我聽得哭笑不得,說:“媽,你管那么多干嘛?”
老木他媳婦一本正經的跟我說:“我得知道知道自己女兒的情敵的具體情況啊,科菲啊,你的心也太大了,都后院起火了,還不知道呢,你看看,他們倆多親密啊······”
這都哪跟哪啊,我趕緊及時制止老木他媳婦的話:“媽,你別瞎說了,什么后院起火,我跟耗子都沒開始過,也從來沒想過會開始的,你就別瞎操心了?!?/p>
老木他媳婦給了我一個不知好歹的眼神,嘆了口氣,就扭著小腰,挎著我接著往醫院走去,到了醫院,處理傷口,耗子的手上被縫了幾針,看著來回穿梭的針線,我突然想到,耗子,都為了我留下過多少傷口,耗子的傷痕都記錄著我們的過去,我們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麥吟一直陪在耗子身邊,輕聲安慰著耗子,耗子無所謂的笑了笑,但是他的眼睛出賣了他,他的眼睛里寫滿了疼痛,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疼痛,看得讓人心酸。
在老木他媳婦去交費的時候我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我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麥吟急切的制止我,說:“科菲,科菲,你千萬別接,一有陌生的號碼給你電話就沒好事?!?/p>
可是我還是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聽鍵,接起了電話,我小心翼翼的對著聽筒問:“喂,你好?!?/p>
孔安生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聲音沙啞著,有些慵懶,我仿佛可以感覺到,因為前幾日的重創,他單薄的嘴唇上有些許干裂,他說:“木木,是你么?”
說不出為什么,那刻,我的心里流竄著一種細微的不安與忐忑,就如細細的春雨浸潤過絨絨的剛冒寒長出來的草尖,那時我沒有去思考,我這樣的情緒是因為這個尚屬陌生卻總是離奇相遇的男子嗎?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眼睛圓溜溜的望向麥吟,發現麥吟和耗子的眼睛也溜溜圓的瞪著我。
電話那端的孔安生在確定了是我之后,竟像受了刺激一般,突然大吼起來:“木木,你是豬嗎?那天你把我手機給弄哪兒去了?!”
“什么?手機?”我突然愣住了。
孔安生在電話那端繼續吼:“是?。?!就是你撥安寧電話的那個手機······”
我緊緊捂住電話,悄悄問麥吟:“你記不記得那天,我把孔安生的手機扔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