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的站在那里,孔安生的手依然沒有松開的意思,我強忍著胳膊上傳來陣陣的疼痛,就聽孔安寧抬起還在輸液的手,說:“安生,放開科菲。”她的聲音雖然有些微弱,卻氣勢十足,孔安生看了看孔安寧仿佛有一肚子話要說,可是,她蒼白的臉上是堅定的表情,又低頭看了眼我,遲疑了一下,不情愿的放開了我的胳膊,我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用余光看了眼胳膊,已經慘不忍睹了,又紅又腫,還有一個五指分明的大手印,孔安生繞過我,給孔安寧整理了一下被子,關切的看向孔安寧說:“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要是沒有科菲,我今天晚上才會有事,還要謝謝科菲。”孔安寧失去光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手指微動,輕輕召喚我說:“科菲,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走了過去,垂著手站在病床前,抱歉的一笑:“安寧姐,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我不應該睡過去的,我·······”
還沒等我說完,孔安寧打斷了我的話,搖了搖頭,輕輕的握住我的手,說:“科菲,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的,我沒有怪你,真的。”
“不是,安寧姐,你不知道,其實······”我攪著衣角說。
孔安寧笑了一下,那笑容美得讓人恍惚,轉過頭對孔安生說:“安生,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呢,你剛才對科菲那是什么態度,你不是一直跟我發脾氣說要見科菲,埋怨我那天把她留在危險里么,怎么見到了之后,你就這態度呢?過來跟科菲道歉。”
孔安生棱角分明的臉上寫著大大的不愿意,估計這妖孽長這么大還沒跟別人認過錯,低過頭呢吧,我今天到時要看看你對你今天一系列禽獸一樣的行為作何解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的表情變換的特別快,生動極了,他站在那里,瞥了我一眼,緊抿的唇微動:“我·······我·······”
“我什么我啊,你這個臭小子,拿出對我吼的勁啊,真是的,科菲,你也別太為難他了,他這個人從小就這樣,不知道該怎么對別人好,不會說貼己的話,你別介意啊。”孔安寧笑著說。
我不得不佩服孔安寧的口才,她把酒吧經營的這么好也確實有原因,就這一張能說會道,能把黑的描成白的的嘴,還有什么事情是她辦不到的,我也不傻,看見孔安寧這是要給個臺階下,我就下唄,我也笑著說:“呵呵,安寧姐,沒事,倒是你,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別想太多,安寧姐有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會幸福的,相信我。”
孔安寧眨了下眼算是同意,孔安生在旁邊聽著,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這件事情是不是又跟他有關?”
他的聲音冷得刺骨,探究的看著孔安寧,又說了一遍:“是不是跟他有關?”
孔安寧冷笑了一下,說:“安生,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如果我說是,你難不成還要對付你的姐姐么?或者,你又會采取什么手段去對待戚氏?安生,問題就是這樣被你復雜化了。”
“哦?是么?是我復雜化了,還是你復雜化了?我沒記錯的話,當初答應幫助戚氏的時候,在股東大會上董事之一的你也是同意的,怎么現在要把責任退給我呢?我親愛的姐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孔安生冷厲的說完了剛才的話,目光銳利居高臨下的看向孔安寧。
孔安寧長發散亂在枕頭上,她的身體急劇顫抖,她激動的說:“孔安生,你這是跟姐姐說話的態度么?別把你商場上那套說辭甩給我,就算我剛出同意了,我承認確實是考慮的利潤的原因,但是我也不是完全利字當頭的,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今天要不是戚季禮來找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做那樣做!!安生,你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原來那個你哪去了?是不是也跟連錦笙一樣失蹤了!!”
我聽了半天,一直云里霧里的,一下子聽到了敏感的字眼,戚季禮來找孔安寧說的是家族生意上的事情,孔安生是在背后使了什么招數,讓戚季禮出面來找孔安寧求情?也不對,如果是單純的求情孔安寧也犯不上要自殺,再有怎么會跟連錦笙有關系?到底連錦笙跟孔安生有著怎樣的故事能將孔安寧口中說的那個溫柔的弟弟變成現在這樣?我真是頭大,誰能出來解釋解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腦袋已經要歇菜了。
我面前的兩個人看著彼此,目光都冷靜的可怕,我清了清嗓子,陪笑著說:“那個,大家都別生氣啊,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我輕輕的捅了捅孔安生,悄聲說:“你不記得醫生剛才的話了么?不是告訴你別讓安寧姐的情緒太激動么,有什么話等安寧姐好了,你們坐下來安安靜靜的好好談談不好么,非得在醫院里弄得跟仇人似的。”
孔安生看了我許久,低沉的說:“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說著就拉著我往出走。
孔安寧迷離的一笑,一臉慘白,說:“科菲,擺脫你幫我找回原來的那個安生。”
我看到孔安生聽到這句話是后背明顯一僵,沒有轉身,拉著我的胳膊走出了病房,剛關上門,我顫抖著說:“能放開我的胳膊么?”
孔安生像較勁似的緊了緊,我央求道:“放開我這只胳膊,要不你換一只也行,好不好?”
他問詢的看向我,我無奈的抬起了被他緊緊握著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說:“你看看,這都腫的跟大象腿似的了,放開吧,疼啊。”
他眼眉一動,小心翼翼的松開手,心疼的說:“怎么弄的?”
“昨天不小心弄得。”
“你昨天在我家還沒有的,什么時候弄得?”孔安生問:“難道,你昨天從我家離開之后直接去了安寧那里?她給你打的電話?”
我瞪了他一眼說:“你問了這么一連串的問題,我先回答那個。”
孔安生牽著我的手,說:“先處理了,邊走邊說,你這是燙傷么?”
我點了點頭,心說:“你小子終于良心發現了,這么半天總算說了一句中聽的話,我現在這胳膊疼得我都想把它拒掉。”
“以后小心一點,知不知道。”孔安生的聲音溫柔的好像要滴出水來。
我訥訥的說:“恩,知道了,以后不照顧喝多的人了,危險系數太高,以后這樣有你難度的工作還是交給你做吧。”
孔安生點了點我的頭,無奈的說:“你啊。”
“切,我怎么了,好市民一個,天真善良,純良無害。”我反駁道。
孔安生不懷好意的說:“主要是你的姿色想有害也還不起來啊。”
我捶了下孔安生的胸口,氣鼓鼓的說:“去你二大爺的,說誰呢!”
現在的我們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跟以前一樣斗嘴,都忘記了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們還因為一封電子郵件吵得不可開交,可是,有的事情不是嘴上說忘記真的忘記,該來的還是會來,那個讓我渾身警備的她就那樣出現在孔安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