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圣人才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八阿哥嗟嘆。
“沒有男子,單單只有女人,也生不出孩子來呀!”
“嗯,那倒是。不過我只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可沒聽過‘一家有兒百家求’。選媳婦兒首重品德,其次是家世,最后才是容貌;就連選皇后,也是看重賢良淑德而非皮相,可見人們老早就知道,有個好媳婦,以后子孫的素質素養才能有保證。”
十四阿哥一時語塞,想了一想道:“好,就算你的觀點正確,你怎么認為自己夠得上‘賢良淑德’?”
“我又不會做皇后,要賢良淑德干甚么?”
“賢良淑德不是女子的標準品德么?”
“你敢說我不賢良淑德么?”
“那不是你自己說的么?”
真真反問:“我說了么?我只說我不需要賢良淑德來標榜自己,沒說我就一點都不賢良淑德啊。賢惠,我孝順阿爸,敬愛哥哥;良,我身家清白;淑,美好善良的意思,我已經很善良了,長得也不錯,所以這一點也有了;德,我這么一個五好美少女,難道還當不得一個‘德’字?”
“婦德,婦言,婦容,婦工。”八阿哥悠悠道。
真真沾沾自喜,“姐四項全能,就快天下無雙了。”
十四阿哥再也忍不住,“我算是知道了,你臭美的本事是快要天下無雙了。”又瞪眼,“你是誰的‘姐’?”
真真安慰他,“不過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男人也是很不容易的!男人要賺錢養家,賺的不夠多,就是沒本事。普通百姓要服徭役,富家子弟要致力科舉好賣身給皇帝家。就是你們皇子,也要文武雙全十項全能好為皇父效力,事情不做不錯,做多錯多,上朝心系國家大事,下朝還得考慮今晚去哪房侍妾屋里歇息,老辛苦了!”
十四阿哥笑倒在炕上,八阿哥也是一臉笑容,“又開始不靠譜了。”
“八哥你每天下朝頭疼要去哪個房不成?”
八阿哥還沒說話,真真又道:“小十四你不懂啦。男人么,尤其是基因優秀的男人,是要將自己的基因盡可能多多的延續下去才是最正確的路線,其他都是浮云!”
“甚么叫‘基因’?”二人齊聲問。
“基因,大抵就是一個人的容貌身材,代指這個人的肉體所代表的一切元素,但是不包括出生后學習到的知識以及發展而得的智慧——我這么說,你們聽得懂么?”
二人齊齊白她一眼:當爺這十幾年的學習是假的么?
“但也有一定的關聯,比如一個人很聰明,三歲能吟詩,五歲能作詩,這個人顯然是個神童,那么他的子孫后代里,比其他人的后代將會有較高的幾率出現神童。這個理論就可以稱為基因的延續。”想了一下,道:“所以皇上生孩子的功夫是很厲害的,這是必要,必須,必然。”
二人都默默思考了片刻,然后八阿哥凝眉道:“以后當著其他人,切不可再說這種話了。”
十四阿哥也道:“你這說法,雖是有道理,可一個女孩子說出來,總不好。你定是平日看了許多閑書,歪理兒許多,看來還真是得找個師傅約束約束你。”
真真一撇嘴,嘟囔道:“所以我也只敢在你們兩個面前說說,要是有外人在,我肯定是不敢亂說的。”八阿哥嘆道:“虧得楊崢再三再四的警告我,說不要讓你多見外人,原是這樣的!”
“楊崢平日也沒少聽我的話,不過他有時候自大得很,總笑話我紙上談兵,總有一日他不聽我的,非得好好吃個虧不可。”
十四阿哥伸手捏她臉頰,“我若不知你實在是個孩子,真要當有個神神叨叨的女巫住在你身體里。”
“你怎的不說我身體里住這個女鬼?還是個老得成了精的。”真真白他一眼。
“就胡說!”八阿哥輕叱,但也不是很認真,“你有時候是很會胡扯的,所以我還真是不敢讓你見我那些兄弟們。”兄弟們個個都是人精,有木有!
“我知道甚么是‘禍從口出’了,見了別人我就裝甚么都不懂。”真真忙捂了嘴巴,那神態逗得十四阿哥又笑了一通。
真真卻道:“餓了,吃點心。”打岔的功夫也是很厲害的。
吃了點心,十四阿哥又到隔壁四阿哥府上消磨了一頓晚膳,方由四阿哥親送他回了宮。
八阿哥卻在真真房里同她道:“十月初一是十三弟的生辰,但敏妃娘娘的百日還沒過,今年大約也就在德主**里給他治一桌壽席就是了。你瞧著,咱們送他甚么好?”
“稀奇!問我?到底誰是他哥哥呀!”真真心說你兄弟太多了,一年光生日就鬧不清。
“怪讓人心疼的。”八阿哥唏噓,“沒了娘,到底是不如以前。”
“皇上不是很寵他的么?”
“是這樣沒錯,但畢竟——”想著她自小沒有娘,大抵也是不懂這其中的分別的,“總之是怪可憐的。汗阿瑪雖說讓德主子照顧他,畢竟不是親額娘,再說德主子自己還倆兒子呢,哪里顧得上他……”
“孩子生日是母難日,十三阿哥那一天肯定又得很傷心了。我也想不出來甚么好的,吃喝玩樂之類?好似不大應景。珠寶器玩?他好像也不稀罕。他雖然在我跟前不多話,卻是個心思深的,我真看不出來他喜歡甚么。”
八阿哥因她一句“孩子生日是母難日”,心思不知飄到何處去了,恍惚了半日,真真叫了好幾聲才聽見。“他也沒甚么特別愛好的,就愛喝點兒好酒,只是汗阿瑪跟四哥都不叫他多喝,怕傷著身子。”
“喝酒?這個說難不難,說容易不容易——”
八阿哥忙道:“你上次灌得他醉酒,這次可別了。”
“就是我想,也沒處找去。大清國的地界上出的酒,他怕是沒有沒喝過的了罷?只能去弄點洋酒。不過我開的單子雅齊布還沒給我找齊,我托人往廣州那邊去找了。”
八阿哥直擺手,“想別的,不要這個。”
“那沒了。哥哥們給我的年禮要到十二月才會到,我現在也沒甚么新鮮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