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風看著自己畫好的漫畫,不禁感慨萬千,與牛士奇的相比,畫中人物的動作和表情更為夸張,連他都不忍直視。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如何把此畫放在榮昌的眼前,讓那老家伙一飽眼福了,這對陸小風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榮昌經常隔三差五到自己的“寢宮”云雨一番。這天中午,他吃過午飯又來到這里,陸小風就像是皇上身邊的太監專職在這里伺候他的。
他見榮昌嘴里叼著牙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便把事先準備好的漫畫裝進絲袋,藏在袖子里。
榮昌落座之后,他奉上一杯熱茶,趁轉身之機故意把那幅畫從袖子里抖了出來。
畫卷落地,陸小風露出一副驚慌之色,彎身就要去撿,這時只聽榮昌喝道:“大膽奴才那牛士奇送我的東西怎會在你身上?”
“老爺息怒,小人怎敢私藏老爺的東西。”
“放肆!快給我拿過來。”榮昌猛一拍桌子,大聲怒道。
陸小風急忙撿起絲袋呈給榮昌,嚇得低著腦袋不敢直視榮昌。
榮昌見那絲袋與牛士奇送他的幾乎一模一樣,一腳把陸小風踹倒在地。
“大膽的奴才我絕輕饒不了你!”
榮昌邊罵邊將絲袋打開,從中取出一張紙卷。當他打開紙卷看到上面所畫的東西時,兩眼發直,直冒綠光,愣愣地呆住了。
“這……這是你畫的?”榮昌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味兒。
只聽撲通一聲,陸小風雙膝跪地,苦苦哀求道:“老爺這只是小人無意之作,還請老爺恕罪。”
“哈哈哈哈哈,真是妙哉!沒想到你個小奴才竟還有這等本事,我閱畫無數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正合老夫口味。”
陸小風抬頭見榮昌那副眉飛色舞的樣子,心想這老家伙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對這新鮮玩意兒更是興趣濃濃。
“以后牛士奇的位置就由你來代替,他的畫老子早就看膩了。”榮昌起身說道。
“多謝老爺成全,今后小人定會全力為老爺效勞。”
“起來吧,以后你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專門給我畫畫,此畫比那《富春山居圖》可要好看多了。”榮昌端詳手中的畫嘴里贊賞不停。
陸小風一聽《富春山居圖》,他眼睛轉了轉,起身說道:“我聽聞《富春山居圖》可是黃公望的佳作,小人拙作怎敢與他老人家的畫相提并論。”
“那《富春山居圖》有什么了不起,此畫就在我的府上,明天就把它送給日本人。”
榮昌語出驚人把陸小風嚇了一跳,沒想到這老家伙明天就要把畫送給日本人了。
陸小風心急如焚,如果此畫一旦落入日本人手里,即使他知道《富春山居圖》的下落也是屁用沒有,現在只有先下手為強。
次日中午,榮昌邀請的日本客人果然到了榮府,他把二人請到自己的小樓里,擺下豐盛的宴席為他們接風洗塵。
陸小風現在成了榮昌眼中的紅人,他也在宴席上坐陪。
榮昌邀請的日本人名叫村山秀二,他身材矮小長得跟陀螺似的,人中處留著一塊小胡子,年齡在四十左右。
另一個身材高大,腰間插著一把東洋刀,是村山秀二的保鏢,樣子很像《一休》里的新佑為門。
為了討好這個主子,席間,榮昌那是百般獻媚,恨不得把人家的屁都給拍出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村山秀二喝得是滿臉通紅,跟榮昌是有說有笑。
這小日本漢語水平還不錯,不過滿嘴都是葷段子,與榮昌不愧是臭味相投。到后來,村山秀二言歸正傳非要看看那幅《富春山居圖》。
也不知榮昌把《富春山居圖》藏在何處,他專門派了兩人將此圖拿來。
陸小風曾經在一本紀念冊上見過此圖的印刷版,這原版的真跡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心里也是異常興奮。
榮昌和村山秀二兩人親手將這幅用麻紙所繪的圖緩緩打開,一幕幕山水風光展現在眼前。
圖中富春江兩岸峰巒坡石,似秋初景色,樹木蒼蒼,疏密有致地生于山間江畔,村落、平坡、亭臺、漁舟、小橋等散落其間,當真是神品。
陸小風在一旁看著這幅絕世之作差點亮瞎他那雙鈦合金狗眼。他對古畫雖說沒什么研究,但那種美感卻讓他有種身臨其境之感,美不勝收。
“要西,要西,這幅畫大大的妙!”村山秀二看著《富春山居圖》豎起大拇指連聲叫好。
兩人欣賞完畢,榮昌又讓人把《富春山居圖》收起來,他對村山秀二說道:“村山閣下此畫可是當世之絕品,此畫就當我送給閣下的見面之禮,等你走時定會親自送上。”
“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希望我們以后合作愉快。”村山秀二毫不客氣地笑納了。
“今日難得能與村山閣下在舍下一聚,我膝下有一小女彈得一手好琴,就讓她彈奏一曲為你助興如何?”榮昌獻圖還嫌不夠,把自己的女兒也拉了出來。
“哈哈,閣下想得如此周到,我真是受寵若驚啊。”村山秀二咧著大嘴笑道。
“來人,請小姐出來。”
榮昌話音剛落,只見一個丫鬟搬出一把長琴出來,然后又拉起一層紗簾。
這時榮月蘭身著一身紅裝從里面走了出來,即使隔著紗簾也難掩她那絕色之容,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
村山秀二看著身在簾后的榮月蘭還未聞琴聲就已被她那美色所迷,手里的杯中酒都灑了出來。
一曲悠揚的琴聲蕩起,曲調悠揚,沁人心脾,讓人如同沐浴春風。這美人佳音讓村山秀二是如癡如醉。
“閣下千金當真是才貌雙全,不知是否許配了人家?”村山秀二色迷迷地問道。
“小女年芳十五還未許配,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家,我也替她著急啊。”榮昌隨口答道。村山秀二心里想什么他自然清楚。
“如此說來那是最好,令千金琴技過人,我也讓山田為我們助助酒興,山田下面就看你的了。”他最后一句是用日語對那個武士說的。
一直坐在那里呆若木雞的山田眼睛突然一瞪,身體騰空而起,兩個空翻之后身體便落在了大廳中央。
只見山田右手握著刀鞘,拇指一彈,一把明晃晃的洋刀彈射而出。
他接住飛落下來的洋刀隨手一揮,將燭臺上的一根蠟燭削為兩截,半截蠟燭如同釘在洋刀的中間紋絲不動,然后身形一轉,手中洋刀朝燭臺上那斷燭刺去。
那半截蠟燭沿著光亮的刀身飛速滑向刀尖,正好落在燭臺上那截蠟燭上,斷成兩截的蠟燭又恢復如初。
“好快的刀法!”榮昌拍手連連叫好。
陸小風也被山田的刀法所震驚,沒想到這小鬼子功夫竟如此了得,還是個絕世高手。
山田收了洋刀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在那里又變成一副呆瓜的樣子。
村山秀二一臉得意之色,夸口道:“山田是日本最優秀的武士之一,在你們中國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死在他的刀下。”
“果然是虎將,在下佩服,佩服!在我旁邊這位是我府上的畫師,雖不會舞槍弄棒,不過卻畫得一手好畫,我這里正好有一幅他的佳作,請閣下一觀。”榮昌為了顯擺自己這次又拉上了陸小風。
榮昌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幅畫遞給村山秀二。村山秀二見陸小風小小年紀能有什么高明的畫技,臉上是一臉的不屑。
他隨手打開畫卷瞥了一眼,這一瞥不要緊,那雙眼卻再也無法從畫中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