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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在內(nèi)陸,并不近海,海鮮只能從臨海的城市空運(yùn)。此時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坐飛機(jī)只存在于夢想之中,許多人連想都不敢想,可見,跟飛機(jī)搭上邊的,有多稀罕。因此,在燕京,最貴的菜,一定是海鮮,消費(fèi)高的酒樓,也是海鮮酒樓。許多人一個月的工資,不夠吃一餐。
位于胡同內(nèi)這家海鮮酒樓,地點(diǎn)隱蔽,門面也不大,做的是熟客。
二樓通道盡頭包廂內(nèi),一張大圓桌上一尾三四斤重的多寶魚熱氣騰騰地上桌。這魚,不僅空運(yùn),同時上飛機(jī)的,還有盛在泡沫箱里的海水。半小時前還在魚缸里悠然自得地游來游去呢。
孫仁勇笑吟吟地對坐在對面的秦牧剛道:“海鮮海鮮,就是吃一個鮮字。這家店的食材絕對新鮮,是我香江的朋友開的,我來燕京后時常上他這兒吃飯。你快嘗嘗這魚的味道怎么要,是不是很美味。”
秦牧剛有點(diǎn)受寵若驚,又有些不知所措,從接到孫仁勇的電話,說要請他吃飯,他就一直如踏在棉花上。
雖然說孫仁勇在新雅閣辦公時,他盡心盡力,全力以赴地拍馬屁,但幾個月后才請他來這么高檔的酒樓吃飯,他還是很驚喜。孫老板,忙到現(xiàn)在才抽出時間表示謝意了嗎?
一條多寶魚才夾沒兩筷,服務(wù)生又上了兩頭鮑,碩大的紅燒鮑魚放在面前,色澤誘人,香味撲鼻。
金色的刀叉好象很沉,秦牧剛第一次沒拿起來。
孫仁勇像切牛排一樣,切下一小塊鮑魚,嚼了,用餐巾拭拭沒有一點(diǎn)汁液的嘴角,點(diǎn)頭道:“做得不錯,澆汁也好。你嘗嘗。”
秦牧剛覺得自己一張嘴吃不過來,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悶頭大嚼。
孫仁勇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狡黠詭異。秦牧剛雙眼盯在鮑魚上,沒有發(fā)現(xiàn)。
夜幕降臨,霓虹燈閃爍,酒吧的生活才剛剛開始,酒樓的客人卻大多已經(jīng)結(jié)帳,樓梯口斷斷續(xù)續(xù)有結(jié)伴的客人走出去。
秦牧剛的肚子已吃得滾圓,微微有些脹痛,再也吃不下任何食物了。
打著飽嗝,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吃飽了?”孫仁勇問。
“吃飽了。”秦牧剛打著飽嗝道。
孫仁勇臉上依然帶著笑,似乎才想起什么,道:“聽說趙總轉(zhuǎn)走了公司帳戶里的款?”
白酒紅酒交替喝,腦子有些暈,埋頭大嚼,又放松了警惕。秦牧剛下意識道:“是啊。”
孫仁勇眼里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道:“你愿不愿意跟我?”
“什么?”秦牧剛一時沒聽清,他只覺得腦袋很沉,想睡覺。
孫仁勇一字一頓道:“如果牡丹園由我接盤,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
秦牧剛鼻尖上滴下一粒豆大的汗珠,他用手背抹去。
孫仁勇一雙眼睛凌厲地盯著他,道:“你知道趙總什么行為嗎?我可以起訴他挪用公款,判他個十年八年,算是輕的。”
秦牧剛又抹了下汗,空調(diào)怎么不涼爽了?這天氣,真熱呵。
“牡丹園的日常事務(wù)由你負(fù)責(zé),你卻放任趙總干出這么違法的勾當(dāng),我可以把你列為第二被告。”孫仁勇拭了拭手,把餐巾丟在桌上,森然道:“如果你能帶罪立功,跟我一起干,我可以考慮給你機(jī)會。要不然,最少判你三五年,出來后,連工作也找不到。誰會雇一個坐過牢的人?”
秦牧剛身子一軟,癱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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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客廳里,一只兩座藤沙發(fā),一張倒扣的木桶上架一塊厚玻璃充當(dāng)茶幾。
鳳飛飛披肩長發(fā)懶慵地束在腦后,露出修長雪白的脖頸。楊晨前兩次見她,都是一身正裝,此時卻身著寬松的無袖短裙,盈盈纖腰若隱若現(xiàn)。
扔過來一張坐氈,鳳飛飛巧笑嫣然道:“將就著坐吧。”
楊晨在茶幾一側(cè)坐下,鳳飛飛懷抱一個毛熊玩具,在另一側(cè)坐了,道:“聽你口音,是燕京本地人?”
精通五國語言,在一個地方呆三個月,能地道說當(dāng)?shù)卦挘粫Э谝簦瑮畛吭谡Z言上還是很有天賦的。
“我老家和北省。”楊晨淡淡道。
鳳飛飛眼睛又彎成月芽形,道:“聽不出來啊。這么說,你也是一個人在燕京打拼?”
第一次見面,聽秦牧剛說這個大男孩對地工上的一切全權(quán)負(fù)責(zé)時,她好奇之心大起,曾經(jīng)和秦牧剛聊過楊晨一些事。不過,秦牧剛不愿多說,總是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鳳飛飛了解的不多。
楊晨點(diǎn)了點(diǎn)頭,戲謔道:“怎么,今天要對我獨(dú)家采訪?”
鳳飛飛哈哈大笑。
小巧的咖啡機(jī)一次只能煮一杯咖啡,香氣在小小的空間彌漫。鳳飛飛倒進(jìn)杯里,配上小鑰,放在楊晨面前,道:“嘗嘗我的手藝。”
這是一個俗稱“白骨精”的女孩,盡可能讓生活精致而有情調(diào)。
楊晨加了咖啡伴侶和兩顆方糖,呷了一口,贊許道:“不錯,正宗的藍(lán)山咖啡。”
鳳飛飛眼眸亮亮的,道:“是,從巴西進(jìn)口的咖啡豆,現(xiàn)磨的。沒想到你還懂這個。”
和北省,此時經(jīng)濟(jì)相對落后,留京沒有分配,想必家境也一般。這時的普通老百姓,生活小康的還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只是溫飽,所以小資生活才會讓女孩子們向往。不要小看一杯小小的咖啡,有余錢,有心情喝的,并不多。
楊晨只是微微一笑,道:“看不出,住的是自購的房子,喝的是進(jìn)口的咖啡,你的生活挺不錯嘛。怎么做到的?”
約楊晨過來,本就為了找個人聊聊,說說自己的得意事,鳳飛飛免不了小小炫耀一把:“我畢業(yè)兩年就買房子了,上大學(xué)時就在電視臺賺職了嘛。這個行業(yè),收入還可以。要是抓到一條大新聞,首報,說不定能再升職,不到一年,就能換套大點(diǎn)的房子了。”
楊晨鄙視:“就為了升官發(fā)財,你能不能有一點(diǎn)理想?”
再煮一杯的咖啡好了,鳳飛飛慢慢倒了,啜了一口,道:“你有理想?你的理想是什么?”
現(xiàn)在這時代,有理想的人可真不多。跟人談理想,會被嘲笑的。鳳飛飛這時眼眸乜了楊晨一眼,臉上似笑非笑,嘲笑的意味非常明顯。
楊晨認(rèn)真道:“我想把牡丹園做起來。”
來到這個時代,成了一名咨詢師,進(jìn)駐到牡丹園,楊晨開始對它有了感情。前世,牡丹園是高檔別墅的代名詞,二十一世紀(jì)初,房價瘋漲階段,一套牡丹園別墅被炒到兩三億,還是二手的。
總有一天,它會跟它美麗的名字相符合,雍容華貴地聳立在世人面前。楊晨愿意成為促使它面世的那個人。
鳳飛飛咯咯笑道:“你是有錢,還是有權(quán)?說把它做起來就能把它做起來?這可是幾個億的項目。”
牡丹園的資料,她們這些記者可是人手一份,長達(dá)一年連篇累牘的報道,她都能背誦了。
楊晨頜首,道:“不錯。這是一個三點(diǎn)五億的項目,不是三塊五。看起來我現(xiàn)在一毛錢都沒有,口出狂言要把牡丹園做起來很滑稽。可是你想過沒有,什么因素才是成功最重要的?錢、能力、人脈、抑或是人?”
鳳飛飛不笑了,定定地看楊晨,半晌,才道:“你是說靠你的能力,把它做成功?就算真的建成,你只不過賺幾個死工資,能有多大的好處。”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拜金女吧。
通常來說,做成一個三點(diǎn)五億的項目,收獲的絕不僅僅是幾個死工資。楊晨也不跟她多說,只道:“這,就是理想。”
鳳飛飛一口咖啡差點(diǎn)噴在楊晨那張俊得不像話的臉上,失聲道:“理想!”
“是的。”楊晨很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