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兮嬈那明明白白寫著“我想要!”的小臉,兮婼忍耐許久的魔爪終于按捺不住,伸向了兮嬈的小臉!手感真好!難怪兮嫆這么喜歡!終于夙愿得償的兮婼心里想。
兮嬈卻是不依了,撅起小嘴:“還以為二姐姐最得體懂事,誰料也像大姐姐似的……”話是這么說,手卻還是緊緊握著那吊飾不撒手。兮婼也知理虧,嘿嘿笑著轉移話題:“這吊飾是我閑來做著解悶的,妹妹若不嫌棄,就拿回去玩吧!”“不嫌棄不嫌棄!”兮嬈眼兒彎彎,就將這小吊飾系在了手絹上,早將兮婼捏她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兩人拉著手出了秀華院,往兮嫆那兒去。
兮嫆正在屋里做荷包,卻怎么也做不好。正心煩,就聽丫鬟來報說兮婼和兮嬈來了,趕緊將二人請了進來:“你們來了可太好了!都要煩死我了!”兮婼笑了:“大姐姐為何事心煩?”兮嫆將做了不到一半的荷包拿給她倆:“瞧瞧!可不是這個煩死我!”兩人拿起荷包一看,真是哭笑不得。兮婼就納悶了,什么都干的挺好的兮嫆怎么在女工方面就那么的……難以言說……
兮嬈以一種悲天憫人的目光看著兮嫆:“大姐姐……你還是放棄吧……何苦這般為難自己呢……”她這小模樣讓本來愁眉苦臉的兮嫆都憋不住了笑,伸手就去撈她。兮嬈早就防著她,連忙拿手去擋,誰想預料中的魔爪并沒有落到身上。偷眼一看,就見兮嫆盯著兮嬈的手絹:“四妹妹,這小玩意有趣,你從哪里得的?”指的是兮嬈剛從兮婼那里得來的小兔子吊飾。兮嬈得意洋洋地看了兮婼一眼:“二姐姐給我的!可愛吧~”兮嫆點頭如搗蒜,與兮嬈打著商量:“好四妹,讓我仔細看看。”兮嬈大方地遞給了她,兮嫆看著看著就嘿嘿笑了起來,倒把姐妹兩人唬了一大跳。
“大姐姐,你沒事吧……”兮婼小心翼翼地問了問,兮嫆抬起頭:“當然沒事!我是想到了好方法!”兮婼與兮嬈對視一眼,不明所以。兮嫆解釋道:“你瞧這小兔子都是用些碎布縫起來的,我那荷包也可以這么做嘛!何必非要繡什么花呢!”兮婼聽了表示贊同:“再找些好看的珠子串在上面,就更好看了。”幾人說的熱鬧,兮嫆就吩咐丫頭找來了材料,幾人就在那兒商量怎么構圖、怎么配色,竟也熱鬧了一個下午。
直到吃過晚飯,章府老爺們都沒有回來,許是各房夫人心中都惦記著,席上也沒有往日熱鬧,早早就散了。
第二日起早,兮婼就先往文氏屋里來,文氏早已梳妝好了要去老夫人處請安,見著兮婼,掩嘴笑了:“你呀!竟是半日都等不得。”便由著兮婼攙扶著,母女倆一同往榮昌堂去。路上,兮婼便問著文氏昨日之事。文氏也不瞞她:“你爹昨晚半夜才回,收拾了一下又走了,說是一切倒還順利,只是今日乃圣上召見之日,不能有差錯。”兮婼聽了,略略放下了心,只望那異族來使,莫要為難自己爹爹才好。
到了老夫人那兒,老夫人又說了幾句近日異族進京,街面上亂,讓各房夫人小姐出門注意些,倒也沒什么特別的。
兮婼卻是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女學上也經常走神,被杜先生點了兩次。下了課,兮嫆過來關心地問道:“可是昨晚沒睡好?還是有什么煩心事?”兮婼搖頭笑笑,表示沒事。那邊章茹安不冷不熱地嘲道:“二妹妹想是整日研究些點心方子之類的累著了!若沒那心力,何苦攬那活計呢!府中又不缺二妹妹那幾盤子點心。”這話說的不陰不陽,讓人聽著心里就冒火。兮嫆當時就要回過嘴去,卻被兮婼制止了,她實在懶得和章茹安這大小姐病泛濫的人置氣,就當她不存在吧。
章茹安見兮婼不言語,心中得意,還想再刮楞兩句,這時兮婉走上前來:“茹姐姐,聽說都城要辦慶典?”說著那身體遮住眾人視線,輕輕拍了拍章茹安的手。章茹安會意,竟真是不再針對兮婼,而是轉而說起慶典之事了。原來,今年正趕上圣上即位二十年的好意頭,加上異族來朝,皇恩浩蕩,令都城置辦慶典,也有彰顯雍朝民生的意思在里面。
那邊討論的熱鬧,這邊兮婼的心思卻全不在此處,只想著父親那邊是否順利,又想象這第一次外國來使究竟是怎樣的情況?會不會為難父親?一時間思緒紛亂,竟是兮嫆推了推才讓她回神。兮嫆看著她“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兮婼堅持說自己沒事,兮嫆看兮婼氣色倒也不錯,便不再問。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學,父親卻還是沒有回來,想來也是,宮中今日自是有宴的。兮婼滿懷心事,卻不得問,只好郁郁回到了秀華院。
只是之后兩日,雖父親回來過府中,卻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不是被老太爺叫去,就是有客訪,兮婼竟是絲毫見不得面。想回頭問母親,卻發現母親也突然間忙了起來,每日早早給老夫人請過安便不見了人影,兮婼還要上學,連母親的面也見不上了。
這日兮婼心中煩悶,裝了不舒服從女學中逃了出來,拎起食盒就往父親書房那邊走去。走到一半,就見另一條路上過來幾人,打頭的竟是祁風!祁風見是兮婼,也吃了一驚,又見她眉頭不展似有所愁,便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兮婼本想避過,但見祁風向這邊來了,也不好調頭走掉,只得迎上前去見禮。兩人招呼完了,祁風也不走,兮婼不知其意,只得開口道:“小女要去父親書房,便先行告辭了。”誰知祁風聽了,反而與兮婼并肩而行:“我也正要去尋章大人,如此正好同行。”兮婼郁悶……本以為他是去找哥哥的,誰知他要找父親。他找父親干什么?
兮婼心中疑問,忽然想到祁風乃皇室宗親,想必使臣來訪時他是在側的,一應事情應該都是清楚的!問?還是不問?偷偷瞄了祁風的臉,兮婼終是下定決心,便擺出一幅甜美笑容對祁風道:“郡王近日想必很忙吧?”祁風見著兮婼甜美笑臉,竟覺得渾身不舒服,覺著還不如她平時翻白眼好些,便隨意應著:“還好。”
兮婼接著笑:“聽說異族朝拜當天盛況空前呢!可惜小女無緣一見。郡王定是全程觀看嘍?”
祁風:“嗯!”
兮婼笑得有些僵:“不知有沒有什么趣事?”
祁風斜睨著兮婼:“你不舒服?”
兮婼愣了:“啊?沒有啊?”
“你笑得臉都抽了!”
“……”
果然!自己不該問!跟這個小子八百輩子都找不到共同語言!
兮婼那邊腹誹,這邊祁風看著兮婼咬牙切齒的樣子,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你想說什么說就是,何必拐彎抹角的。”祁風暗笑。
兮婼嚴肅表情,目不斜視:“剛才是小女失禮了,郡王切莫放在心上。”
祁風也不生氣:“朝見那日倒真是出了事。”瞥見兮婼身形微微一震,祁風暗樂:“那使臣來自大洋彼岸大不列顛國,朝見之時,竟不愿跪拜我皇,說他們國家只有拜神時才雙膝跪地。我皇自然震怒”說到這兒頓了一頓。
兮婼早將裝樣子一事拋之腦后,趕緊問道:“然后呢?”
見著兮婼急切樣子,祁風只覺好笑:“然后?然后章大人到翻譯那里說了兩句,翻譯學給使臣聽,使臣就跪了。”
兮婼驚訝:“我爹?我爹說了什么?”
祁風答道:“皇上也是如此問章大人,章大人回到:‘吾皇乃天子,即上天之子,爾等邊陲小國之民,今日得見天顏,還不跪拜?’皇上聽了此話,龍顏大悅。”
兮婼聽了更是驚訝不已:“這使臣竟如此就拜了?不可能啊!也太好糊弄了!”說完感覺此言不妥,忙用手捂住了嘴,斜眼望著祁風。
祁風失笑,卻是往她那邊靠靠,小聲說道:“我后來問過翻譯,章大人的原話是‘跪則留,不跪就滾!’”
“哈哈!”兮婼也顧不得形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倒是把身后的如瓔如珞嚇夠嗆,生怕這一幕被旁人看見。
祁風見兮婼笑得開心,心情甚好,也跟著笑了起來,把身后小廝一個個也嚇夠嗆!自家小王爺可從沒在外人面前這般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