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來越多,大家邊欣賞夜景邊吃著街邊小攤買來的小吃,我這個不算吃貨的人也跟著饞嘴起來。
一手拿著漂亮的水晶棒,一手往嘴里塞著雞翅,我感覺像個孩子,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時候。
逛著逛著,腳背傳來一陣痛楚,我低頭一看,一個高跟鞋跟不偏不倚的踩到了我腳背上。
我忍著疼痛拍了拍高跟鞋的主人,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女子:“小姐,你沒感覺到咯腳嗎?”
紅衣女子這才注意到踩了我,趕緊從我腳上移開她的鞋子,滿臉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沒關系。”被人踩到該感到生氣的,但看著紅衣女子很誠摯的跟我道歉,氣一下子沒了,畢竟誰都有失誤的時候。
鐘天麟在一旁關切的問道:“痛嗎?我去給你買點藥。”
我拉住他:“不用,過一會兒就沒事了,我沒那么嬌氣。”
“那我扶你到那邊坐坐,你脫了鞋看看有沒有傷到。”鐘天麟指了指不遠處的長條凳。
“對,先看看有沒有傷到,如果受傷了,我得付你醫療費。”紅衣女子想要伸手扶我,奈何她抱著的一只博美已經讓她騰不出手來。
脫下鞋子,我腳背上出現一個紅紅的印子,沒有掉皮,看來不太嚴重,估計疼痛過了就沒事了。
紅衣女子對著她懷里的博美說:“愛雪,都是你惹的禍,如果你不亂動我就踩不到這位姐姐了,快道歉。”
看著博美雪白的毛,“愛雪”這個名字挺好聽也挺適合它的,不過想來聽一條狗道歉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伸手去撫摸它,問:“是因為它這身毛給它起的名字嗎?”
雖是問句,但我已經下好結論。
在這燈光的映襯下仍能看出紅衣女子臉頰浮出的一絲紅暈,她略帶羞澀的說:“不是,由于我出生在下雪天,小名叫雪兒,這條博美是我以前男朋友送的,他起的‘愛雪’。”
“哦!”我沒有因為自己猜錯而不快,反而這個答案讓我覺得更溫馨、甜蜜。
想來紅衣女子的前男友那時是很愛她的,從她的神情和對愛雪的鐘愛可知她對這位前男友還余情未了,只是如此有情的兩人終究分道揚鑣,讓人唏噓。
確認了我被踩的地方沒有大礙,鐘天麟放下心來,雪兒和我們寒暄了幾句便抱著愛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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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嵐夫婦不在家的時候,我就會到胡墨然家蹭飯吃。
胡墨然在廚房忙碌著,我會做的部分已經做完,只能一旁干看著。
門鈴響了,胡墨然抬起頭說:“熏依,幫我開下門,大概是我弟弟來了,他打電話說要來的。”
“好的。”我迅速小跑到客廳,拿起沙發上的遙控器,對準大門按了一下,門開了。
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到了玄關處,他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包里拿出拖鞋換上,這時他才注意到我,我也認真的打量他,有點面熟,卻想不起哪里見過,細想他和胡墨然是兄弟,難免會有些相像,覺得面熟也很正常,便不再多想。
倒是對方也在打量我之后發出同樣的疑問:“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總覺得有點面熟。”
“我也有這種感覺,只是想不起來,你好,我叫洛熏依。”我微笑著伸出手。
“我叫胡胤然,是胡墨然的弟弟。”胡胤然做了自我介紹,卻沒有伸手與我相握。
我尷尬的收回手,不知該說什么了。
廚房和客廳是相通的,胡墨然自然看得見一切,他走了過來,向我解釋道:“我弟弟有一點潔癖,你別跟他計較。”
我笑笑:“怎么會。”
連手都不愿與人握,到哥哥家自帶拖鞋,這哪里是有一點潔癖?是很嚴重的潔癖好不好,不過知道了胡胤然不與我握手的原因,我也釋然了,沒了尷尬,對胡胤然說:“坐吧,等你哥把飯做好就可以吃飯了。”說完我還想著,他會不會還自帶了墊子墊到沙發上。
胡胤然沒有坐下,而是對我說:“哇,儼然是嫂子的口氣啊,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嗎?”
胡墨然立馬很嚴肅的說:“胤然,別胡說八道,怎么到哪里你這張嘴都不消停。”
“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胡胤然對我說,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我的臉頰因為胡胤然的話微微泛紅,此時聽他很沒誠意的道歉,更不自在,小聲的說了句“沒關系”便沒再多說,也打算著在他離開之前盡量少說話,免得又遭遇不必要的尷尬。
知道了胡胤然有嚴重的潔癖,他之后無數次的洗手,不進廚房一步等行為我都能很坦然的看待了,想來胡墨然更是司空見慣,連半點吃驚的表情都不曾有。
三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我邊吃邊偷偷打量旁邊的兩兄弟,不明白兩人的性格差異如此巨大,一個讓人倍感親切,有親近的欲望;一個讓人心生反感,巴不得遠離。
仔細看來,兩兄弟長得神似而形不似,如果分開來看,不會覺得相像,放在一起,才有一種相似感,我開始納悶,為何見到胡胤然第一面會覺得眼熟?慢慢的,一個同樣遭人討厭的身影躍入腦海,他不就是那天被我和鐘天熙弄臟衣服的男子嗎?想到這,我吃驚的盯向胡胤然,冤家路窄!
胡胤然轉過頭看向我:“看在你是我哥朋友的份上我忍你很半天了,沒想到你越來越直接,你當著我哥的面都敢如此放肆的覬覦其他男人,背后還得了。”
“不是,你別誤會,我是覺得看你真的很眼熟。”為了撇清誤會,我不得不如此說,希望他不要因為我的話想起我們確實見過這件事,不過比起讓他誤會我對他有企圖,我寧愿他想起來。
胡墨然也幫著我說:“胤然,我已經跟你解釋過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你別胡說,再說熏依為人我很清楚,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女人,你要再這樣口無遮攔,做哥哥的是不歡迎的。”
胡胤然不怒反笑:“還說不是男女朋友,我看你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但幫著她說話,還數落我這個你非常寵愛的弟弟,你是喜歡她的吧?……啊!”他話未說完,招來胡墨然當頭一筷子,忙改口:“好,好,我不說這事了,我跟你說正事。”
“什么正事?”胡墨然問,神色還顯得不自在。
胡胤然把椅子拉后一截,生怕再挨打,坐定后說:“爺爺下個月十五過生,你總該要回去吧?”
胡墨然和胡胤然的爺爺,不就是胡昊辰,我記得他的生日確實是三月十五日,國際消費者權益日那天,那時我們都還笑稱消費者維權就找他投訴呢,是該慨嘆時光如梭過得快嗎?他已經是八十五歲高齡,可是我僅僅離他二十八歲的年月才幾個月時間而已,是該笑還是該悲呢?
“爺爺過生,我當然要回去,如果有人不高興那也是沒辦法的。”胡墨然聳聳肩,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哥,你回去所有人都會很開心,為什么你總是覺得我媽不喜歡你呢?她也是把你當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的。”胡胤然焦急的解釋,他不想哥哥一直誤會他媽媽,在他心目中他的媽媽是一個很好的母親,自然不會對哥哥不好。
我才知道他們兩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當事人不提及,誰會無事去問這種問題呢。
胡墨然微微的笑了一下,說:“我們兄弟很久也沒聚在一起了,今天就好好的吃個飯,多吃點哥哥做的菜,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的,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好,今天就好好吃飯。”胡胤然把椅子拉近桌子,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埋頭扒飯。
我低頭做了個鬼臉,想起了胡胤然是誰,我才懶得再看他,他還以為我對他有興趣嗎?不但有潔癖,還自戀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