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蔚元琛已經起床。
“你要不要再躺一會兒?”我關心的問道
蔚元琛神情黯然,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用。”
我的心情跟著灰暗下來,心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他還在為丁茜的事難受著吧。
我沒有再說什么,到廚房盛好粥端到蔚元琛面前。
蔚元琛抬眼看了我一眼,用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你煮的?”
“嗯。”我點頭,等著某人能夸獎一番。
蔚元琛舀了一勺粥放進嘴里,稍微咀嚼了幾下吞進肚子,再看向我說道:“這水平的確比較符合你的風格,好在吃不死人。”
我期待的眼神立馬換做殺人的眼光,我好心好意的為他煮了粥,他不但沒有一句感謝的話,反而繼續發揚著他的毒舌本性,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大概是接收到了我不友善的眼光,蔚元琛終于說了句聽著順耳的話:“不管怎么說,辛苦你了。”
笑容重回我臉上,我道:“沒什么辛苦的。”
蔚元琛很快就把粥喝完,我想他大概是餓了,才能把評價僅僅是“吃不死人”的粥喝了個干凈。
蔚元琛放下碗,拿起他的手機,邊滑動邊問道:“我姐有說是什么文件嗎?”
“我已經處理好了。”我說著,小心翼翼的觀察蔚元琛的神情,畢竟是沒有經過他本人同意動了他的手機。
蔚元琛沒有說話,在手機上查看了一番,才開口:“遲早得被你們這些女人給賣了,我神志不清也能審核文件了。”他頓了一下,接著疑惑的看著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密碼的?”
我撲哧一笑,語氣里帶著笑意:“你的密碼設得如此簡單粗暴,我相信解起來對誰都不困難。”
“有嗎?我怎么沒覺得。”蔚元琛說得理所當然,也不知道他是真以為那六個九夠復雜還是什么緣故。
“我順帶也看了一下你的信息,你會介意嗎?”我仍舊問得小心翼翼,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他一聲。
蔚元琛嘴角扯動了一下,說:“你看都看了,我介意有用嗎?還能把你的記憶清除掉不成,我看看你都看了些什么不該看的內容。”
隨著蔚元琛手上的動作,他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我敢肯定他是看到丁茜發的信息了,此時大概也只有這個女人能讓他的情緒起大的波動。
我不知這個時候該走還是該留,我知道蔚元琛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的寂靜,卻又擔心他會再次用酒精麻痹自己。
好在簡短的沉默后,蔚元琛的神情慢慢恢復正常,我才暗暗的松了口氣,才能放心的跟他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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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可以在任何派出所辦理身份證,但于洋說我的情況特殊,最好到他朋友那里辦理。
我根據于洋提供地址很容易找到了位于西塘街的一個派出所,他的朋友叫陳俊輝,是一個專管戶籍的民警。
見到陳俊輝,他打量了我一會兒,說:“整得不錯。”
我聽得一頭霧水,只能傻傻的問道:“什么整得不錯?”
陳俊輝臉上掛著笑容,很親切的說:“我是說你容整得不錯,在國內還是其他國家整的?”
“啊?”我仍舊聽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整容了?
“于洋說你不是整過容才需要重新建檔換身份證嗎?”陳俊輝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大概是不太耐煩我太遲鈍。
我終于弄清楚狀況,說我整容是于洋為了我能辦理身份證的一個借口,也是當下比較合乎情理的一個說辭,只是他沒有提前告知我這一點,讓我一下子摸不著頭腦。
想來可笑,到了這個年代,我總是被死亡、被整容,下一次又是被......?
我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陳俊輝那八字眉才開始在一條水平線上:“哪家機構的?可以打打廣告了,整得挺自然。”
我笑笑,沒有作答。
陳俊輝拿出一張表格讓我填,之前辦了一次身份證,填起來輕車熟路了。
陳俊輝拿過我填好的表格,在電腦上輸入相關資料,一會兒后,抬起頭來,說:“按一下指紋,掃描下瞳孔。”
我自然也清楚這個程序,熟練的照做。
“哐當”,很響的一聲,我看到陳俊輝坐的椅子側翻在地,而他本人則狼狽的坐到了地上。
我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思考著是不是要上前扶一把。
只見陳俊輝很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扳正座椅,坐在椅子上緩了下神,看怪物似的看著我:“我的媽呀,你這容整得......我是不是還應該叫你奶奶?”
我再一次被問得莫名其妙,看著他不斷的看電腦屏幕和我的臉,我撐起身去看他面前的屏幕,我也淡定不了了,差點驚叫出聲,根據我指紋和瞳孔的比對,我之前喬裝辦理身份證的信息顯示了出來。
我一時竟不知如何圓場,難道要承認我是從八十幾的老太太整成這個摸樣的?那整容機構確實太牛X了!
“如果我們不是需要對重新辦理身份證的人信息進行比對,我還真看不出來你已經高齡八十多了,真是人生在世,什么事都能遇到。”陳俊輝的此時已經恢復平靜,估計也是稀奇古怪的事見得不少,才能有這樣強的接受能力和消化能力。
“呵呵。”我用喉嚨里發出的干笑聲默認了這件荒唐滑稽的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能辦張能正常使用的身份證,至于用什么借口,編什么故事都無所謂了,反正以后再見到這位八字眉老兄的日子估計也不會有了。
通過交談,我了解到重新辦理身份證的人大多是整容后想與整容之前的身份告別的,所有需要重新辦理身份證的人都需要進行信息比對,核實是否有過犯罪記錄,怕有人通過此途徑逃避責任,同時可以根據具體情況把辦證人的信息進行綜合整理。
我開始后悔當初急著以老太太的身份去辦理身份證,不然也就不會有這樣的誤會,不過,如果系統里查不到我的信息,是不是又會被誤認為是個“黑戶口”的人呢?
雖然有這樣一個出乎意料的插曲,但沒有影響我辦理到一張可用的身份證,我把證件牢牢的捏在手里,原來一張身份證也可以這樣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