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胤然和鐘天熙的婚禮如期舉行,我第一次見到了鐘天熙的父母,作為哥哥的鐘天麟也早早的到了會場,旁邊像尾巴似的跟著曲程蔓婷。
自從上次鐘天麟聽到我跟他妹妹的談話,他好像故意躲著我,每次去他們家里他都不在,偶爾他回家碰到,也是借口鉆進自己房間,許久不出來。
一個是伴娘,一個是新娘的哥哥,今天他是躲不過去的,他硬著頭皮跟我商量著婚禮過程中的一些細節,以他的性格,好像真有點難為他,我希望他能盡快走出來,坦然的面對我。
抽著空擋,我向鐘天熙問起鐘天麟和曲程蔓婷的進展。
在人生中重大的日子,鐘天熙此刻顯然是最幸福的,自然忘不了對他哥的調侃:“就我哥那幾棒子都打不出悶屁的性格,能有什么進展,不過你放心,憑曲程蔓婷死纏爛打的功夫,我哥早晚得投降,自古美女怕纏夫,反過來也適用。”
我喝進口里的水差點噴出去,清了下喉嚨,笑道:“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你就不能淑女一點,哪怕是你裝的呢。哎!真替胡胤然不值。”
鐘天熙呵呵的笑著:“你替他不值?他這會兒正偷著樂呢,不說別的,他奶奶本來就更喜歡墨然哥,加上他的潔癖惹奶奶煩,他們祖孫的關系并不好,因為我,奶奶跟他的感情好多了。”
我臉上的笑容在聽到鐘天熙的話后漸漸變淡,她在為她的功勞得意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我表情的變化。
我剛剛和許妍嬌照過面了,她在看到我那一刻流露出的神情我現在還記憶猶新,是討厭?是憤怒?我也說不清,讓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許久都沒有緩和過來的糾在一起,如果不是在這個喜慶的日子,她一定不只是恨恨的看著我那么簡單。
不好的預感總是那么靈驗,鐘天熙結婚的日子在喜慶中度過,剛過兩天,許妍嬌就通過電話讓我去見她。
心里預想過無數的可能,到了胡家門口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沒有底,一來,我總有一種虧欠許妍嬌的感覺,二來,許妍嬌現在是個老人,又是胡墨然的奶奶,左右進退對我來講都不是易事。
按了門鈴,過了兩三分鐘,門開了。
我穿過庭院進到客廳,許妍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她指了指她對面的沙發,說:“坐吧。”
我坐到沙發上,心里正疑惑著怎么沒見其他家人,許妍嬌開口解了惑:“他們都去上班了,老頭子讓我支出去買東西,一時半會還回不來,我本來是想跟你在外面見,身體不允許。”
“你身體不好,還讓你操心,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么打開話題,只能說些抱歉的話。
“要想讓我不操心,你就和墨然分手吧。”許妍嬌神色比起之間見我緩和了許多。
我心里糾結著,我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但要這樣輕易放棄和胡墨然的感情,我又不舍,畢竟我是很認真的經營著這段感情。
見我沒有回答,許妍嬌提高了音量,在她蒼老的喉嚨里發出來顯得有些吃力:“你不會還想著和他結婚吧?”
“我……”我該怎么回答,如果不是往著結婚的方向發展,我跟胡墨然難道僅僅是談談戀愛,如果回答是,我又難以啟齒。
許妍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指著我,激動的說道:“你還真不知廉恥,墨然搞不清狀況,你難道不清楚嗎?禍害了老的還不夠,還要禍害小的……”
許妍嬌說著急喘起來,我趕緊上前扶住她,安撫著:“你別激動,身體要緊,什么都可以商量的。”我心里怦怦的跳得厲害,生怕把她氣出好歹。
許妍嬌推開我,慢慢平復下來,繼續說道:“那天胤然結婚,來了幾個老朋友,你也應該認得,看到你的時候震驚得不得了,如果不是我用話搪塞過去,讓他們誤以為你是你自己的孫女,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情。”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除了抱歉,我無話可說。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只要你跟墨然分手,以前的事我可以跟你一筆勾銷。”許妍嬌扶著沙發靠背慢慢坐回沙發上:“洛熏依,你要想想,如果墨然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知道你是他爺爺喜歡過的人,知道你是從幾十年前穿越過來的,他會受多大打擊!”許妍嬌越說越激動,只是較之前好了許多。
這個問題我早在心里問過自己無數遍,直到現在我都不能給出一個很好的答案。
我承認我懦弱了,面對問題總是在逃避。
逃避,讓我和胡昊辰失之交臂,逃避,讓胡墨然可能受到很大的傷害,現在許妍嬌問了出來,我就不能再讓自己逃避了。
“我會好好考慮今天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從來沒要想要傷害任何人,更不愿去傷害墨然。希望你好好保重,不要因為我氣壞了身體。”我太自私了吧,只想過和胡墨然在一起我要怎么面對他的爺爺奶奶,沒有去考慮他知道真相會不會受傷,如果真的會傷害到胡墨然,我是不是該放棄,我有了這個念頭。
“我等著你給我滿意的答復,你就先回去,等會兒老頭子回來了免得大家難堪,我上樓去休息,你出去的時候把大門關好。”許妍嬌沙發還沒坐熱又重新站起身來。
“我扶你回房間吧。”看著她手腳并不利索,有點擔心她一個人上樓。
“不用,我還沒到那個地步,你還是快些走吧,看不到你我心情會好點。”許妍嬌揮開我想要去扶她的手,慢慢移動著腳步。
我沒再堅持,站在原地看她上了樓,才放心離開。
接下來兩天,我滿腦子都在思考著是跟胡墨然說出真相讓他來選擇還是主動提出分手,想得一整天一整天的頭昏腦漲,上班的時候還犯了幾個低級的錯誤,被鄒晗罵了一通,心里倒舒坦了些。
陪楊嵐去市場上買菜,她問起胡墨然,我才驚覺到我已經兩天沒有跟他聯系過了,奇怪的是他也沒有給我來過電話,這種情況很不正常,一回到家,我就撥通他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