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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沒有顏色的愛

二十九節:混亂糾纏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楊大哥很熟稔的和病房里的人打著招呼,司赫楠緊隨其后微低著頭。先映入她眼簾的是門口病床上側臥著一個中年胖大叔,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她,她趕忙用微笑和他打了一個照面,胖大叔也回報給她一個善意的笑容。緊接著看到中間的病床上平躺著一個枯瘦的老人,灰白的臉色,緊閉著雙眼,露出垂暮的病苦,看上去已經對周圍的一切失去了興趣,想必是病得厲害了,旁邊陪坐著一位中年女性,哀傷的抬目淡淡的望了她一眼。

司赫楠很快撲捉到最里面靠窗戶的病床上背對著大家躺著的就是楊永誠,一看那被面上顯現出的修長的輪廓,還有那蕭索冰冷的氣息,只有他才擁有。即使是她和楊大哥走進病房一路的動靜,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的背對著大家躺著,可司赫楠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絕對是醒著的。每當他痛苦的時候就會悄無聲息的游離在一個誰也走不進去的世界里,面無表情帶著滿身的冷漠,置身世外靜默的望著窗外,曾經對她那樣執著的愛戀也從來沒有讓她走進他的內心深處去,她的心一陣悸痛。

想起了那次心玉住院,她在醫院提出和他分手,他也是這樣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醫院的走廊靠近窗戶的位置,一個人出神的望著窗外,即使痛苦到極致,也只是讓她離開,并不深刻的表露他的心聲,所以她才無所顧忌的投入了唐子暢的懷抱。現在她知道了,他的靜默代表著什么,那是自我的折磨,他只能狠下心傷害自己,一個人扛著所有的苦痛去面對生活,那是更深沉的愛,她無緣享受。所以當她看到他環著唐子歡的照片時,她知道自己嫉妒了,反過來也為他欣慰,她以為他已經走出了困境,可唐子歡大鬧她的訂婚宴她才知道,和他的相遇就是一段永遠贖不清的感情債,估計她這輩子也別想寧靜的活著。曾經的過往以為都已經忘記的干干凈凈了,原來和他相識的每個細節卻是那樣的刻骨銘心,每一個相伴的畫面是那樣的深入骨髓還帶著沁人心肺的痛,他的痛苦每每回憶起來何嘗也不是自己的痛苦。

隨著楊大哥的步履,她沉重的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到他的床邊,發現床頭柜上擺放著的早餐看上去紋絲沒動也沒了熱氣,顯得那樣凄涼彷徨和床上的人一樣了無生機。

“永誠,你怎么又沒吃飯?”楊大哥無奈的開口。

房間里只是壓抑的沉靜。

“永誠,你必須吃些東西,一會兒就開始輸液了,不能空腹。”楊大哥幾乎祈求的語氣了。

“哥,你別管我了,我太累了,就讓我這樣躺著吧。”

“你一直不吃飯怎么行,媽媽還等著我們下葬呢,你這樣的身體怎能送媽媽回鄉下呢。”

“哥,你說,我是不是天下最大的不孝子啊?為什么在媽媽生病期間選擇出國,為什么快一年了都沒回來看過她。哥,我是不是最自私的兒子,為了逃避自己的懦弱卻選擇了遠離自己最深愛的親人。哥......!”

楊永誠低沉悲傷的自責像一把利劍瞬間刺穿了司赫楠的心房,讓她搖搖欲墜心神俱裂,她忽然感到從未有過的悔恨,她一直認為他對她的愛只是他單方面的事情,現在想來自己何嘗沒有動過心,何嘗沒有給過他希望,就像她愛唐子暢一樣自己何嘗不是愛的徹底痛得也徹底呢,想到此,她再沒有了面對他的勇氣了,于是她轉身想奪門而逃。

“赫楠!”楊大哥一把拽住她。

這聲呼喊仿佛驚雷讓床上躺著的人倏的轉過身,他紅著雙眼緊緊鎖住司赫楠,仿佛就想用眼神編織一張網永遠讓她逃不掉,再也沒有分離的痛苦。

知道她要和唐子暢出國的消息,所有的堅強轟然倒塌。他知道她這一走,他倆就是徹底分別了。心存私念和唐子歡的靠近,為的是將來成為一家人見她的機會不會少,他卑微的只留下看到她就好的念頭,可她連這樣的念想也不給他留下,他終于憤怒了,就想趕回來問她一句,她等他回來的承諾去了哪里?雖然他明白一切都是枉然,可就是想見她一面,等不及畢業,帶著腿傷,一路風塵的趕回來了,沒想到媽媽的去世仿佛鐵扇公主的芭蕉扇瞬間熄滅了他內心深處的火焰。他沒有了奮斗的勇氣,甚至也沒有了見她的渴望,經歷的苦難太多了,他徹底絕望了,他就想這樣長眠不醒。

兩個人就這樣在靜默的對望里仿佛穿越回到了最初相識時的歲月,誰也接受不了這分別一年的自己。時針就這樣在無言的寂寞中走了一圈又一圈,病房寂靜的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楊永誠最終意識到了自己這幾年對她的執著追逐真的是太疲憊了。他緩緩轉過身子頹然閉目,眼淚順著眼角傾瀉而出,他拼命咬著唇抖動著雙肩直到臉色蒼白。

看著永誠聳動著的背影,楊大哥雙手覆在他的雙肩看到他變得漸漸灰白的臉色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永誠,醫生讓你不要激動,要不然我讓赫楠改天再來看你吧。”怕他再犯心臟病啊,楊大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看著弟弟絕望的樣子,他束手無策,真的怕再失去他,現在就剩他這一個親人了。自從爸爸去世后反而是這個當弟弟的為他撐起了一片天,讓他有幸順利完成了學業,現在媽媽又走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沉下去。

回國后,司赫楠和永誠的事他也聽媽媽敘述了許多,言談之間媽媽絲毫不掩對她的喜愛,還經常派他給她送這送那。媽媽就是閑不住的人,總的找一個能接受她付出的人來愛,而對方也足夠善良和沉靜,還要具備執著純凈的愛心。她愛的人性格都像逝去的爸爸、無論是弟弟,還是現在的司赫楠,他們都是一樣的人,既感性又柔情,不像他獨立又理性,所以媽媽很少關心他。他經常問媽媽感情能當飯吃嗎?花前月下,吟詩作畫,那只是閑的無聊的人,他就喜歡丁是丁卯是卯別整那沒用的情感。小學時老師讓學生們對著‘月亮’展開想象并造句,聽著同學們的神語他早已不屑到了頂點,輪到他,機關槍似的沖口而出:老師,月亮就是月球,它是地球的天然衛星,它是......”。

還沒等他說完,老師就打斷了他的話,“老師讓你對著月亮的美造句,不是讓你解釋它的......?說什么好呢,就是讓你形容月亮不是月亮.....”。

“不是月亮是什么?哦,對了,月亮叫月球......!“

“你看,其他同學就形容的很好,月亮像鐮刀,月亮像小船,月亮像一面鏡子......,你說,月亮還像什么?”

“老師,我怎么不知道月亮還是鐮刀呢,我和媽媽去地里干活,也沒用過它啊?”

全班轟然大笑,這也成了他童年的陰影,所以他的作文一直寫不好,可他的數理化卻是別人望塵莫及的。他也一直理解不了爸爸和媽媽對村里的教育事業的無私奉獻,最終因為平窮和勞累爸爸那樣年輕就去世了,這讓他對媽媽一直耿耿于懷,他一直躲著不想回家。直到成年以后,他逐漸理解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可并不代表他喜歡他們的性格,也不代表自己想那樣去做。現在他有足夠的能力去支持媽媽的事業,供弟弟念最好的學校,可是媽媽還是走了,子欲孝而親不在,這份心痛他只能加倍的補償給弟弟。

媽媽病重期間,司赫楠一直盡心陪護著,一來二去也對她熟悉了許多,可就是不喜歡她的性格,太清冷了,而且自以為是,不合群,整個一個目中無人。就拿病房里的這幾個病患來說,她從沒主動和大家說過一句話,守著自己的世界永遠不讓人靠近,和弟弟一樣,活得那就一個字‘累’。幸虧永誠沒和她成,要不然兩個人生活到一塊還不得悶死。其實他哪知道,他那悶葫蘆弟弟遇到赫楠有說不完的話。本來也不想讓弟弟和她再見面,所以一聽說永誠為她回了國,立刻堵到飛機場接了他立馬來了醫院,沒想到媽媽竟然沒撐到她出國,要不然,有媽媽纏著永誠,他倆再不會見面了。他相信時間就是良藥,永誠會徹底開始新的生活的,那么優秀的弟弟,怎能不會幸福?她絕不是永誠的良人。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機的永誠,想盡了辦法,也不能使他振作,沒辦法,再不喜歡她,為了弟弟還是接納了她,只能出此下策的把她請來,看著她那矯情樣,他就有些后悔,如果弟弟再有個三長兩短,一定不會讓她這輩子好過。

此時此刻的司赫楠身上仿佛背了一塊巨石,心被各種情緒左右著紛亂如麻,前塵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頭。初次相見時他清清爽爽簡單出塵的樣子,相熟相念時他鄰家少年般親切溫暖的樣子,糾糾纏纏時他堅定執著的樣子,大學三年相隨相伴一路付出不求回報的愛戀啊,讓她想努力遺忘卻又不能遺忘的人。分開的這一年里,他的變化是那樣的明顯,再不是記憶里青澀單薄的那個大男孩了,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一個肩頭寬闊身形偉岸的男子漢了,無形的他帶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看著這個記憶里那樣熟悉,現實中又如此陌生的人,似有千言萬語卻紛紛亂亂的擁堵在了胸口,就是沒有一句成型的語言,讓她哽咽的一句也說不出口。傻傻的站在他的面前恍如隔世,曾經兩個人相依相伴的大學時光都在這分開的一年里幻化成了一聲嘆息,仿佛周遭的一切一切都在這聲嘆息里回到了最初沒有來海城時的歲月。她誰也不認識,不認識楊永誠,不認識唐子暢,不認識海城這個地方。

忽然她的眼前閃過家鄉親人的笑臉,閃過家鄉熟悉的一草一木,此時此刻耳邊響起心玉親切的呼喚:“赫楠,赫楠.......”!她要找心玉去,她要告訴心玉我們回自己的故鄉去,隨即她麻木的轉身倉皇的準備離去。

“赫楠,你今天這樣離開了,從此你我再也不能相見。”

楊永誠嘶啞悲涼的呼喊讓司赫楠剎那間頓住了腳步,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他無助和絕望的目光,她心如刀割,踉踉蹌蹌的回到床邊,淚眼婆娑的抖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楊大哥旁邊看著心急如焚,這兩個人碰到一塊真是啞巴見瞎子-------比劃不清,盯著這樣的感情節奏真能讓戲外的人急著吐了血。

“好啦,你兩也不要這樣苦苦逼迫自己了。永誠,你先坐起來振作精神,我們一起商量商量怎樣給媽媽下葬吧。”

“永誠,我陪你回去,為楊媽媽安葬吧。”

“你不是后天就要走了嗎?這么說你不走了,對嗎?赫楠,只要你不走,我不逼你,我只看著你在我面前幸福就好,你千萬不要走的我再也見不著你,赫楠,我就這點念想了。”全病房的人都被楊永誠的話刺激的滿眼心酸,何況司赫楠。

“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目前最主要的是安葬楊媽媽,我們讓她返回家鄉早早入土為安才是最重要的。我也很愧疚啊,竟然她最后一面也沒見上,永誠.......!”一身呼喚泣不成聲,她無力的坐到楊永誠床邊。

楊永誠掙扎著坐起來,把她緊緊摟在懷里,多么熟悉多么親切溫暖的人啊,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啊,多想與她就這樣天長地久永遠不分開。他把頭深深埋在她的發間,淚水傾瀉而出,可他知道他不能放聲悲號,內心所有的苦痛都不能表露,因為他不想讓她同情自己,他最怕的就是她的可憐。

這時,病房的門被大力推開,緊接著一聲暗啞低沉的呼喊:“赫楠!”

晴天霹靂,刺的司赫楠猛然坐直身子驚悚回頭,遠遠的看到唐子暢站在敞開的病房門口,赤紅的眼目,哀痛欲絕。

呆呆的看著唐子暢,眼前又一次閃現出訂婚宴的鬧劇。昨晚上的徹夜無眠,大早晨校園里獨自的哭喊,楊媽媽的過世,這一切的一切耗盡了她的身心,這所有的混亂、所有的糾纏讓她渾身痙攣,心一陣陣絞痛,仿佛一片黑色的帷幕包裹了她,疲累的終于閉上了雙眼,就讓她消失吧,她要回家鄉去,她要找心玉去,司赫楠頹然倒下了。

蘭婼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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