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誠緊緊拉著司赫楠的手快步往外走著,心想她心事為什么這么重呢?
出了門楊永誠撐開司赫楠的傘,斜斜的舉過他倆的頭頂。一陣寒風(fēng)掠過,司赫楠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心想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還沒來得及拿出冬裝,氣溫瞬間就變成了廣寒宮。
看著雨中瑟瑟發(fā)抖的司赫楠,楊永誠脫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司赫楠沒有任何表情的用她紅腫的眼睛盯著地面,一言不發(fā)的隨著楊永誠往前走者,靜靜的仿佛去了一個無人的世界。
每當(dāng)看見她這個樣子,楊永誠就忍不住一陣一陣的心痛,他多么想走進她的世界化作一輪紅日,盡情的讓她揮灑她的快樂,盡情的讓她在太陽下飛舞她的青春,可是她總是緊閉著心房,時時刻刻的無言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班里除了張心玉誰也不存在。
有時候班里只剩下他倆,她也一言不發(fā),坐在座位上靜靜的看著書。
兩個人默默的并排走在一個傘下,只聽見雨中飛落的梧桐葉發(fā)出無奈的嘆息聲。
楊永誠終于打破了寂靜,輕輕的問到:“你在想什么呢?”司赫楠只是全神貫注的環(huán)顧著四周,突然緊張的對楊永誠說到,“雨中黑暗的校園好可怕,楊永誠你一定把我送回宿舍。”邊說邊緊緊抓住楊永誠的胳膊,好像一撒手他會馬上消失似的。
楊永誠突然覺得她好簡單,并不是所想的那樣復(fù)雜,好像一個屋子里長大的兄妹倆,再也沒有了距離感,拉著司赫楠快步走向女生宿舍樓。
剛到樓門口,司赫楠一溜煙穿進樓道的燈光里,簡單的說了一聲:“謝謝”,立刻不見了。
楊永誠如負釋重,看著樓道里暖暖的燈光,幾日來的愁云煙消云散,背后遠遠的傳來嘈雜的叫喊聲,估計大禮堂的舞會散了。
楊永誠快步轉(zhuǎn)身向男生宿舍樓走去,激動的心想在雨天里快樂的唱歌。
今天下雨不回去了,開學(xué)以來第一回他住進了校舍。
司赫楠回到宿舍,發(fā)現(xiàn)唐子歡擁著劉小娟睡了,她悄悄的走到床前剛想坐下,就聽見上床的小南方輕輕的驚呼到:“赫楠你穿著誰的衣服?”
司赫楠這才醒悟過來,沒有把楊永誠的衣服還給他,她趕忙跑到窗前看看楊永誠走遠了嗎?
借著樓道門投射在小路上昏暗的光線,發(fā)現(xiàn)一個人也沒有。
她懊惱的埋怨自己為什么總是粗心大意。
慢慢的她把楊永誠的衣服脫下來,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床的深處,免得別人看見。
其實她早就感受到了楊永誠處處流露出的關(guān)愛,只是她不想捅破這層紙。她不喜歡他的沉悶,也不喜歡他的憂傷,因為自己已經(jīng)很沉悶了。
不知為什么她瞬間就想起了唐子暢,唐子暢猶如天上的星星被許多女孩子注視著。他陽光快樂,多才多藝,無論干什么都是學(xué)校的焦點。唐子暢去打球,操場上就會站滿各個班級的女孩子;唐子暢去大禮堂唱歌,禮堂下面就會坐滿各個班級的女孩子;唐子暢去圖書館,圖書館立刻擠滿了各個班級的女孩子。
除了唐子暢外表俊朗、活潑開朗,估計更大的原因,他爸爸是唐院長。這都是張心玉和她說的。
每次說時,張心玉都會帶著不屑的表情,“我看他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我和他都是班干部,每次做事他總是像個七八歲的兒童,幼稚的不得了。”
可司赫楠就是喜歡他的單純快樂,還有他看人時的清澈的眼神,毫無戒心的善意的微笑。司赫楠從來沒有和心玉說過,因為兩個人約定一定不能虛度這美好的大學(xué)時光,爭取畢業(yè)時都能留在這個美麗的城市。
又因為唐子歡和她一個宿舍,無論怎樣做,她們兩個總好像是來自兩個星球的人,從來都沒有同步的時候。心想唐子暢也許和他姐一樣,不是外表所看到的樣子吧,畢竟他們倆是雙胞胎,出自同一個家庭,或許內(nèi)心世界是一個樣子,這可不是自己所能溝通的類型。
因此她從來沒有流露過對唐子暢的愛慕之心,大部分的時候她以為她和他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平行的永遠都沒有交叉點,于是她躲的很遠很遠,盡量減少和唐子暢的相遇。
唐子歡本來就沒睡著,只是緊緊擁著劉小娟冰冷的身體,感覺這樣才能減輕她的痛苦。
為什么她有這樣不公平的生活,她那樣美麗、溫柔、善解人意,她一直內(nèi)心暗自羨慕她,上帝把那么多女性的優(yōu)點全給了她,她是一個多么完美的女孩子。
看著今天悲苦的劉小娟,她的內(nèi)心像貓抓似的。平常就纖弱的她今天更像寒風(fēng)中的蒲公英,一吹就消失了,因此她一直緊緊的抱著她,希望這樣能帶給她生活的勇氣。
聽到小南方的詢問,她匆匆憋了一眼司赫楠,立刻就認出了司赫楠身上的衣服是楊永誠的,她內(nèi)心一痛。
楊永誠品行皆優(yōu),這是爸爸的評語。還沒開學(xué)她就知道楊永誠,因為爸爸和沈君傲是大學(xué)同學(xué),她早知道楊永誠的故事。城市廣場的設(shè)計圖就是他的設(shè)想,只不過沈伯伯讓它變成了成熟的圖紙。
他們倆都把他當(dāng)寶貝似的,都認為他是棟梁之才,傾其所能的培養(yǎng)他。尤其沈伯伯一談起楊永誠,兩眼熠熠生輝,仿佛他就是他的親兒子一樣,很少提他真正的兒子明明。
她一直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楊永誠,看看這兩個已經(jīng)很優(yōu)秀的男人眼中更優(yōu)秀的是個什么樣的男孩。
開學(xué)第一天張老師點名的時候,她一直注意地聽著,當(dāng)點到楊永誠時,站起來一個大高個,背影是那樣消瘦,神情卻那樣堅定。
以后的日子里,她發(fā)現(xiàn)他是那樣成熟淡定,認真的做事,認真的學(xué)習(xí),和班里的其他男生形成一個鮮明的對照。除了在圖書館能看見他,其余的時候在校園里她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包括學(xué)校食堂。
她也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他和女同學(xué)說過話,為什么今晚司赫楠會穿上他的衣服呢?
司赫楠刷完牙洗完臉用開水燙了腳,舒服的轉(zhuǎn)進被子里,頓時滿身的寒意飄向了窗外,去和秋雨結(jié)伴而行吧,我的被子里可是春天了。最喜歡暖暖的睡覺的時候,因為又可以隨心所欲的去旅行,夢里的世界是五彩斑斕的世界,是一個童話的世界,是一個精神徹底放松的世界。想著想著靈魂飛出了軀殼,留下了熟睡中的司赫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