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懺悔得第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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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不知道,他腦子里的念頭,竟在他不知不覺間,自言自語了出來。聽了王強爸爸的打算,雨婷的淚水越發的洶涌了起來。
原來,王強爸爸一直都沒有嫌棄她是個異類。一直都沒有。他還在為她擔心,擔心到甚至想要帶她帶一個偏遠的地區去生活。王強爸爸如此對她,她卻還欺瞞著王強爸爸那個最大的秘密。她真是……
想到這里,雨婷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王強爸爸如此態度,是針對雨婷這名字的,還是針對她這個人的?這念頭一出,不可抑止的占滿了她的整個思維。“爸爸……如果我不是王雨婷的話……”一時沖動,她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問出了口。
王強身子一震,不知不覺的頓住了腳步。
感覺到了王強的異樣,雨婷把頭埋的死死的,完全不敢抬頭去看王強臉上的表情。像是在等待最后宣判的殺人犯一般,絕望而無助的等待最后判決。
懷里的小小身子輕輕的顫抖著,王強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什么話說。
那次在楊廉家,雨婷的反射性動作,便讓他的心有了些異樣。但他不敢往深的想,不敢往現在的雨婷和照片上雨婷面容的差別上去聯想,他怕得到讓他失望的答案。
雨婷,是他養父家唯一的血脈。是他對養父一家唯一的念想。這是他報答養父一家養育之恩的唯一途徑。要是,連最后的途徑都沒有了,這讓他,情何以堪。失而復得后得而復失的沉痛,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微笑面對的……
懷抱著身體輕輕顫抖的小人兒,王強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家。
一路上,雨婷的腦子一直沒有停止過懊惱,和如果時間倒退的假設。她腦子很亂,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鬼使神差的冒出那么一句話。她明明知道雨婷這個名字,對王強爸爸的意義,她為什么就這樣問出來了?王強爸爸會怎么對她?會不會不要她,把她送走?還是氣惱她騙了他?
雨婷忐忑著,感覺自己的雙腳落在了實地上。她慌亂的抬頭,看著王強如同往常一般掏出了鑰匙,認真的插進鑰匙孔,“咔”的一聲,扭開了金屬鎖。一切動作如同往常,卻清晰緩慢無比。“爸爸……”她怯生生的拉了拉王強的衣襟,小心翼翼的輕聲喚著。
王強進門的動作僵了僵,旋即恢復如常。“你是雨婷。今天晚上,我什么也沒聽到。你就是王家出生的王雨婷。”步伐沒有半點停頓的往屋內走去。險些讓雨婷以為那話并不是王強爸爸說的一般。
一股讓她難受的感覺自心頭涌起,讓她感覺很是難堪!她感覺她就像是一可有可無的代替品一般,專門用來滿足王強爸爸還人情債的心里需求!王強爸爸對她好,對她包容,都是透過她去包容那個叫王雨婷的女孩。這認知讓她絕望的頭都開始疼了起來。
她終于明白了過來,為什么她會問那句話,為什么她會那么執著的想要知道答案。她嫉妒那叫王雨婷,卻已經死掉的女孩!她感覺是自己通過手段,把本屬于那女孩身上的寵愛騙到了她的身上一般。
她喜歡王強爸爸!她無時無刻沒有想著,她的父親要真的是王強爸爸就好了。正因為她喜歡王強爸爸,所以,她才想要王強爸爸也如同她喜歡他一般,真正的喜歡上她這個女兒本身。而不是因為她叫王雨婷,才寵她愛她。
“不!我不是王雨婷!我是32……”她向是被斗的公雞一般,豎毛大聲的反駁。如果要靠王雨婷這個名頭,才能得到王強爸爸的愛,那么,她情愿不要!
“你是雨婷!!”王強一把將雨婷撈了進屋,“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同樣大聲的打斷了面前小家伙的話,抓著那小肩膀,王強大聲的重復,“你是王雨婷!我養父的獨孫女兒,那場災難的唯一幸存者!你是王雨婷!”不知怎么的,王強也不知道自己腦子里現在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他自然而然的就這樣做了。
32745的心臟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精神上的疼痛,讓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飄了起來,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了一般。讓人崩潰的信息,大力的沖擊著她的大腦。捂住了耳朵,想要隔絕掉那些她不想聽到的話。但,徒勞的!那些話語,像是成千上萬個人重復一般,重疊著,絮絮叨叨的鉆進了她的腦袋。
待他清醒過來,再看孩子的臉,卻發現那張臉上無限的木然。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破娃娃一般。王強猛的清醒了過來。悔意飛快的涌上頭。他到底干了些什么?雨婷……是珊兒(32)。珊兒她還是個孩子啊!他怎么能這樣做?
這孩子是那場災難的唯一幸存者。她的父母家人,也同樣在那場災難中喪生了吧?他怎么能這樣,這樣混蛋的硬要這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做他人?他怎么能這樣!!為了自己的念想,居然想要強硬的讓這孩子忘掉自己的姓名,忘掉那與她以前父母與生活唯一的聯系——姓名!他怎么就能這么混蛋!!
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再次伸手,想要抱起孩子細細的安慰。孩子卻像受到驚嚇一般,猛的一退。臉上的血色飛快的褪去,小小的雙手,緊緊的壓著心臟的部位……
怎么回事?王強傻住了。焦急的伸手,想要把孩子摟身前來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卻見孩子靈活的閃過了他的手,飛快的沖進了浴室,重重的合上,反鎖。
“啊~~~”廁所中傳來孩子壓抑到極致的哀嚎。王強臉色大變。
……
“穩定了?”身穿鐵青軍裝的中年男子站在雪白的病床前,面無表情的吝嗇著吐出三個字。
光亮的肉色光頭與雪白病床相印成趣。光頭同樣的面無表情,冰冷的回答,“是的!教官!”最奇特的,竟是這光頭光得相當徹底。光到了臉上沒有半點毛的境界。比如睫毛眉毛啥的,統統沒有。
“任務編號:8963。期限,120小時。”鐵青軍裝的中年人機械一般,吐出這段很有金屬質感的話,眼睛平視病床上的光頭。
“報告教官,隊長……”隔離室外的白袍女人通過隔離室自帶傳達聲音的器械聽了個清晰,皺眉張口。
“是,還是否!”鐵青軍裝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但這句話一出,卻讓門外女人和門內的光頭同時輕輕一震。
“是……”光頭張口,正要回答,‘是’字剛說了一半,光頭眼睛突然睜大。
鐵青軍裝眼瞳一縮,帶著殘影的飛退。
“嘭”,幽藍的火焰瞬間再次吞沒了整個隔離間。
門外的白袍女人愕然睜大了眼。但旋即彎了好看的細眉。強忍著笑,迎上了從隔離間中閃出的鐵青軍裝,“報告教官,能量再次不穩定。請求監測。”
鐵青軍裝這會兒再沒了方才的氣勢。
只見他軍裝破破爛爛,左臉通紅,頭上的頭發只剩了短短的茬兒,散發著焦香。這造型,配合著那面無表情的臉,怎么看怎么搞笑。
鐵青軍裝聽聞白袍女人的話,扭頭定定的看了看白袍女人,然后一聲不吭的大步離開。
待看著鐵青軍裝身后的半米厚隔離金屬門合上,白袍女人捂著肚子,跌坐地上,大聲的狂笑了起來。半晌,站起身來,把監視鏡頭剪切,存在一指拇樣式的U盤中,按下了U盤上面有傳送功能的按鈕。提起領上的白色紐扣,對著紐扣說著,“天,笑死我了。我一次發覺,咱們隊長其實還是很有幽默潛質的。”
不一會兒,耳釘處配合的傳來陣陣震耳欲聾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