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絲等人隨著帕雷科去了斯爾德家族本部,慕斯退卻不了帕金森的邀請,也只得同去。
至于弗瑞拉,自然也嘿然笑著跟去蹭飯。炸了他的爐子,只是去吃一頓飯而已,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善良了。
因為除了伊迪絲和弗瑞拉,其余人身上多少都帶著傷,而且形容實在不宜見人,因此來接人的是兩架馬車。
打頭的一架馬車裝飾華貴,上面掛著斯爾德家族的標識,兩匹三階翼風馬默契地踢踏著馬蹄,黑亮的皮毛水潤光滑,一看就是精心喂養的。
至于后面的一架,拉車的依然是翼風馬,外觀上看卻沒有第一架那么華貴耀眼了。不過幾個人并不在意這些,關鍵是這架馬車足夠大,能夠同時坐六個人在里面。
心安理得的將帕雷科扔去了第一架馬車與他父親同坐,伊迪絲坐在了卡蘿西和慕斯的中間,一抬頭就能看到迷迷糊糊坐著的里恩旁邊的弗瑞拉。
拉斐爾窩在弗瑞拉的旁邊,大搖大擺的占據了一個人的位置,幾個人卻都默契的選擇了無視。
慕斯是因為跟她們不熟,弗瑞拉則是更在意與伊迪絲之間的合作。
但是顯然,伊迪絲此時沒有將心思放在弗瑞拉的身上,而是看著里恩皺眉苦思。
“我怎么覺得,里恩的狀況不太對呢?”看了半響,伊迪絲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問出了聲。
慕斯看了一眼里恩,又看了看已經精神抖擻了的卡蘿西,淡淡開口:“當時他不知道把什么東西扔到了爐子里面,我只感覺房間里突然出現了一層黃色的煙霧,然后爆炸就發生了。”
黃色的煙霧?伊迪絲下意識的看向弗瑞拉,眼帶詢問。
弗瑞拉眼神沉了沉,不確定的說:“四樓的房間里按理并沒有什么東西有這么大的威力,但如果是幾種東西混合起來,說不定會產生這種激烈的反應。我從來沒有這么亂來過,并不清楚哪幾種東西會出現這樣的效果。”
“這么說你也不知道了。”伊迪絲有些失望,看著萎靡不振的里恩有些心疼。
這個半精靈雖然一直以來都有些不靠譜,可她忘不了在魔沼里時,他給她的那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她覺得里恩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無知,不然以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從圣城離家出走到遇見她的那個林子,這么長的距離他不會依舊安然無恙。
一只馴服了的精靈在黑市能夠賣上天價,就算是血統不純正的半精靈也有著很好的銷路。
他能幸運的躲過魔獸的襲擊和自然的危險,卻不一定能夠順利逃脫惡魔一般殘忍的地下傭兵的魔掌。地下傭兵工會和黑市的關系早已不是秘密,黑市的許多東西都來自地下傭兵工會,來路自然不會太正當。
雖然知道他一定有著自保的手段,可畢竟是自己身邊的人,自己也照顧了這么長的時間,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她雖然冷情,對戰友或是屬下卻會下意識的去保護。
里恩和卡蘿西,她已經把這兩個人歸到了自己人的范疇,就像是自己曾經的隊友,而自己則是隊長。不過火的打鬧玩笑她不會在意,就是闖了禍也頂多她自己抱怨著罵兩句。別人若是欺負到了頭上,或是人出了什么事,她卻會自責,懊惱自己沒有盡到隊長責任。
看到伊迪絲緊抿著唇眼,雙手不自然的握拳,弗瑞拉眼神軟了軟,“放心好了,精靈族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只要沒有傷及到本源之力,養傷一段時間就活蹦亂跳的了。雖然他只是半精靈,但想來也不會那么脆弱。”
伊迪絲聽此稍微驚訝了一下,他這是在安慰她嗎?這個人其實也不是那么糟糕,雖然別人說他性格古怪,但她看來倒更像是隨行率真。
沖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才想起來身邊的慕斯是最無辜的一個。于是歉意的看著她,語氣真摯:“今天真的是非常抱歉,害你如此狼狽還受了傷,。”
伊迪絲心中滿懷愧疚,忐忑不安的看著慕斯,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自己的歉意。
卻見她勾起嘴角笑了笑,雖然面容狼狽,卻笑得怡然自得,“誰說是你的錯?不過是我自己想要伺機報復弗瑞拉,卻倒霉的撞上了不合格煉金爐,要怪也是怪弗瑞拉,居然拿個破爐子放在房間里面,害我搞成現在這副樣子。”
一邊說著,她還挑釁似的看向弗瑞拉,似乎在說,這下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弗瑞拉無所謂的笑了笑,沒有說話,閉上眼靠在馬車壁上裝雕像。
他這副態度反倒是讓慕斯郁悶了,本是想激怒對方,誰知道人家根本不理她,就好像她是無理取鬧的孩子,這可真是讓人生氣。
伊迪絲看著這一幕無聲的笑了。
從職業圣殿到斯爾德家族本部距離并不算太遠,再加上翼風馬拉的車快而平穩,過了沒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地方。
斯爾德家族雖然有著輝煌的成就和為人稱道的歷史,但與同在貴族區的其他家族相比,斯爾德家族本部的房子要低調許多。
無論是寬敞的庭院與高大卻不張揚的別墅、翠綠的蔓藤和嘰嘰喳喳的鳥獸,還是安靜做事的仆人們以及客廳里低調內斂卻不失華貴的裝扮,都給伊迪絲帶來了親切和好感。
“祖父說的果然沒有錯,帕斯克閣下與他不僅有著深厚的感情,還有著相似的喜好。單單是看到這樣的裝飾風格,我就能想像到帕斯克閣下會用什么樣的表情來欣賞這里的一草一木。”伊迪絲客氣禮貌的贊揚中帶著絲絲親切之感,既不會顯得過于生疏,也不會給人過于熱情的錯覺。
恰到好處的禮節是貴族們最得心應手的本事,伊迪絲自然也不例外。
帕雷科帶著里恩等人上樓去收拾儀容,客廳里便只剩下了伊迪絲和弗瑞拉在場。弗瑞拉怪癖煉金師的名頭帕金森自然知道,所以他也不去打擾坐在那里淺酌的人,而是跟伊迪絲拉起了家常。
從魯克伯爵的生平聊到他愛吃的烤肉,從戰功赫赫的封爵史到伊迪絲父親的小愛好,都是些伊迪絲不知道卻應該會感興趣的東西。
伊迪絲沒有打擾對方的雅興,饒有興味的聽著,心里卻不以為然。
親情牌總是最容易打而且也百試不爽的招術,只可惜她除了對祖父有些感情外,父親于她而已就是個名詞的存在。
不僅沒有感情存在,還讓她異常的反感。
不過好在,這痛苦的時間過的異常短暫,帕雷科匆匆收拾了形容就下了樓,興致勃勃的說:“剛才管家說恰好從北部運來了一批冬牛和火鵝,晚飯的時候有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