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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怒海英魂

第八章血潮風波5

雖然現在仍是血潮時期,但島上的天氣并沒有任何異常,這使得眾人上船后才意識到如鮮血一般猩紅的海水依舊統治著大海。險歸險,該做的還是要做。龐鵬和海妹能做的只有帶著重傷未愈的鮑震目送戰艦駛出港口,龐大的樓船漸漸的消失在淡黃的霧氣中時,他們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著。鮑震略感不屑的看兩人虔誠的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嘴里小聲嘀咕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話。若是平時,他早就笑罵兩人娘娘腔的舉動了,可此時此地,他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不用在這里婆婆媽媽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趕快置辦一場酒席,好等他們回來慶功!”

龐鵬對海妹相視一笑:“三哥,是肚子里的酒蟲在叫了吧。不過,今天你還是不能喝,大哥臨走我管住你的酒癮。現在你打不過我,就得聽我的!呵呵”

“好小子,不喝就不喝!老子今天不喝酒,只吃龍肉。我不嚼碎它幾根骨頭,決不罷休!哈哈。”

留守的人輕松的開著玩笑,羅天旭他們的心情也不錯,這次來的人少,但有神兵在手,把握反而更大了。少了那么多的牽絆,使羅天旭感到渾身是勁,剩下的就是盡快把孽龍殺掉,這樣不但能讓謠言不攻自破,也解決了幫派的燃眉之急。

船行駛的很快,水手們都是精心挑選的,見過世面而且都是膽大心細的精英。況且有三位當家和神兵坐鎮,大家的心里覺得比上次來的時候踏實多了。漸漸的,樓船四周的黃霧越來越淡,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便已經完全被陽光取代。進入孽龍淵后,長槳都收了起來。樓船順著風,在碧波萬頃的大海上肆意漂流,如果不是眾人的臉越來越嚴肅的話,大家都會覺得這其實是一次不錯的旅行。

船在孽龍淵行駛了好久,仍不見那條孽龍的影子。海面出奇的靜,猶如華麗綠蘿衣下的一壇死水。一種不祥的預感慢慢占據羅天旭的心,他感到孽龍早已知曉他們的行跡,只是一直引而不發,可一旦它才出手,就會是致命的一擊。他的預感并非空穴來風,其他人也都感到了異常,大家高度警覺的緊盯著四周的海面,希望在孽龍出手前,發現它詭秘的行跡。

羅天旭的預感很快就應驗了,隨著一聲驚心動魄的巨響,樓船劇烈的晃動了幾下,除了三位當家,其他人都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

“船長,一號艙進水!”

船艙中傳出水手驚恐的聲音,可以想象厄運已經降臨到了一號艙里水手們身上。

“馬上關閉一二號艙閘門,弓箭手放響箭!”

一支支響箭隨即尖嘯著刺向天空,這種肆無忌憚的挑釁讓孽龍怒不可遏,它馬上放棄了最有效的進攻手段,一下從海里竄到甲板上。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將一人叨在嘴里,血和龍涎瞬間便混合在了一起。大家驚恐的喘著粗氣,聽一滴一滴的液體從龍口落到甲板的聲音,這聲音如此讓人恐懼,響聲不大卻占據了所有人的心靈。孽龍的尾巴依然斷了一截,右眼瞳孔渾濁,左眼處焦黑但眼珠還閃著攝人心魄的寒光。所有這些上次爭斗的舊傷仍在,看來即便是神獸受了傷也沒那么容易復原。

大敵當前,羅天旭身形一動便和龐忠一起閃到孽龍的兩側,兩道白色的閃電隨即在孽龍身上劃出兩道深深的傷口。受傷的孽龍憤怒的咆哮了一聲,掉頭就咬。羅天旭早已接受了上次的教訓,猛地閃身,退到了一丈之外。此時,張繼天飛刀業已離手,五枚飛刀一字排開,不偏不倚齊齊扎進孽龍新添的傷口中,傷口立刻變成了黑色。孽龍再度改變目標,但這次的動作卻慢了許多。羅天旭和龐忠捉住機會,開始在龍身上狂砍,孽龍揮舞它的利爪擋下了不少攻擊,但兩人畢竟速度非常,雖然它沒受什么致命的傷害,但一次次的皮肉之傷也讓它苦不堪言。羅天旭以為這樣下去就可以耗死孽龍,可剛過一炷香的工夫,龍爪突然急速的朝他揮來。這一擊太出人意料了,情急之下,他只能回劍與龍對擊。只聽當的一聲,他的整個身子都被撞飛了出去。孽龍靈敏異常,立刻一躍而起,張開血盆大口,眼看著羅天旭就要成為下一個龍牙下的亡魂了。

張繼天見他情勢危機,不容細想,急忙使出漫天花雨的招法,一根根一寸長的銀針雨點般直插入孽龍的傷口。此時的孽龍卻不管不顧,一心只想置羅天旭于死地。羅天旭被剛才的對擊震的虎口發麻,頭也嗡嗡作響,等他再轉過頭來的時候,龍口離他只有一丈遠了。不容多想,憑借一種生存的本能,他急速的轉身回劍擊中龍吻。這一擊雖然讓他免于慘死龍口,但也讓他傷上加傷,龍魂脫手,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飛速的朝海中墜去。張繼天還在不停的射出飛針,他的雙手已經赤紅,汗水不斷的從下巴滴到甲板上,就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他不僅急速的發出飛針,還破天荒的用內力催發吼聲,可孽龍根本不在意他的銀針,更別說他毫無威脅的吼聲了。它在甲板上四肢再次一撐,身子便如離弦的箭般急射向馬上就要墜入海中的羅天旭。

與此同時,另一道身影也沖向了羅天旭,速度毫不遜色于孽龍。他們分秒必爭,一個急著向死神進獻,一個急著向死神追討。此刻,龍魂劍在空中落下,眼看就要墜入大海。張繼天見機突然收手,腳步急速移至龍魂的位置,然后飛身而起一腳踢在龍魂的劍柄上。龍魂順勢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直射向孽龍。眼看羅天旭就要葬身龍口時,孽龍突然猛吼一聲,墜入海中。龐忠乘機接住羅天旭,然后一腳輕輕點了點水面,重又回到了船上。

孽龍被龍魂刺中左眼,它疼的來回在水面翻騰,這讓船晃得很厲害。羅天旭被救起后,馬上躍入水中,幾步蜻蜓點水,便已來到孽龍近前。海面被孽龍攪得白浪滔天,羅天旭像登天梯一樣,不斷的在浪尖上起起伏伏,好不容易他才抓住機會,一手將龍魂從龍目中拔出。孽龍因為這撕心裂肺的痛苦更加瘋狂了,它沒命的狂嘯著,口爪并用一心要治羅天旭于死地。羅天旭和雙目已盲的孽龍在浪尖上糾纏了一會,然后突然腳點浪尖高高躍起。孽龍失去了目標變得更加瘋狂的攪動海水。只見,羅天旭雙手握住龍魂從高空直墜下來,直指孽龍的前額。龍額隨即被刺透,紅白相間的液體緩緩的流出。孽龍哀號了兩聲,開始緩緩的沉到水面以下。羅天旭這才長舒一口氣,拔出龍魂,飛身上了船。等大家再回頭找尋孽龍的尸體時,大海早已吞沒了一切。

羅天旭抬起頭,見天空中太陽正占據著最耀眼的位置。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被這明媚的陽光消散。他疲憊急了,一下子躺在了甲板上,任陽光與海風輕輕撫弄他疲憊的身心。

自從羅天旭一行人成功屠龍后,晴礵島的各個角落都重新煥發出勃勃的生機。天龍幫的幫眾們士氣大漲,每個人都一副精力旺、盛躍躍欲試的樣子。在這種良好的氛圍下,張繼天希望羅天旭能一鼓作氣,給烈礵島重重的一擊。羅天旭雖然也有這樣的想法,但心中卻沒有一點可行的計劃。張繼天也是一時無措,只能對他說:“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盡快想出對付他們的好方法的。”

張繼天就此離開羅天旭的住所,心事重重的散步。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得很遠了,等他抬頭大量四周時,才發現已經來到了漁村。漁村早已一副安逸、富足的景象。雖然血潮還在,但現在的日子已經比沒來晴礵島前好過多了。草屋一間間散落在四周,更多的空地上曬著漁民們剛剛用過的網。張繼天欣慰又略感惆悵的看了看這一派恬適、安逸的漁村,繼續往前走著。

從他來到晴礵島的那一刻起,他就摸透了羅天旭的心思。羅天旭并不想如霍世英一般稱霸一方,為所欲為。他并不企及一個不可動搖的海上王朝,只想靜靜的守護一個小小的漁村,靠自己的力量維護屬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這愿望似乎并不難辦,但實現起來卻如此的困難重重。若不是霍世英苦苦尋覓一個相當的對手,若不是一系列的幸運和實力成就的奇跡,晴礵島如今還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

張繼天一邊思索一邊繼續走著,但他走得越來越慢,后來索性坐在了小路旁的一塊青石上。他又想起認識羅天旭以前的日子,那時他滿腹匡扶天下的雄心,認為天下無難事,為之則難者亦易,不為則易者亦難。如今,當上千條鮮活的生命握在他的掌中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種沉淀的的東西壓在胸口,就像一塊化不掉的糖,又黏又硬,弄得他經常莫名其妙的惡心。這感覺他和羅天旭都有,只是他們都沒有找到化解的辦法,即便他是全島上下公認的智多星。

“你有多久沒有悠閑的喝茶了?”

他的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人來問了他這句話。那家伙既是他又不完全是他,難道這就是古人所謂的“元神”?

“很久了,我也記不清了”

“不久,不過半年而已。自從你來到這里你就丟掉了你自己,永遠要記得:你是毒孔明,是醫圣與智圣的繼承人。”

張繼天還想再說點什么,卻怎么也找不到另一個自己了。他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一個丟了靈魂的活尸般死死的躺在地上。微風和陽光一起拍打他的臉頰,似乎希望這個人可以立刻恢復應有的生機。然而時間對他而言,已經停止。所有的感官都像是被隔上了一層膜,既模糊又不真切。他就這樣如丟了魂般躺了好久,突然,空白的天地間猛然閃出一個“毒”字。靈感就像一道閃電,激活了他全身的經脈。

“對,毒,毒!哈哈,我是毒孔明,我怎么忘了呢?”

漁村里的婦人此時大多都在燒飯,她們聽見奇怪的聲音后,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情,都匆匆的趕來瞧個究竟,卻發現二當家興奮的像個孩子或者說像個瘋子般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這三更半夜的,二哥叫咱們起來干什么?”龐鵬一邊打著呵欠,一邊不住的抱怨。

“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過這兩天二哥神秘兮兮的,不知在搞什么。天一大亮,他就獨自去后山采藥,采完了就把自己鎖在屋子里,也不關心幫中的事務了。”龐忠也是疑心重重,想知道張繼天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大家耐心等待,相信二弟肯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二哥是不是想出攻打烈礵島的辦法了?這些日子可悶死我了!如今傷養了快一個月了,差不多已經痊愈。老子現在就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場,舒展舒展筋骨。"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扯得越來越遠,可漫無邊際的話題還沒說完,一個恐怖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傳過來。

“誰在裝神弄鬼,給老子滾出來!”

鮑震總是站在人前的那個人,他怒目圓睜,一身是膽的立在原地。那聲音聽到他的怒斥安分了一會,不過很快又再次響起。大廳外,月寒如霜,樹葉被風折磨的沙沙作響。樹影則更像一個個原始的妖魔在人前不斷的張牙舞爪。一切都好像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而一切也都像是隱藏著危機。眾人穩住心神,密切的注視著四周。這時,沉重的腳步聲,夾雜著渾濁的呼吸從不遠處來。大伙誰也沒動,靜靜地等待著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腳步聲越來越重,那粗重的呼吸也仿佛就停留在眾人的耳邊。不一會,一道長長的黑影首先進入大廳,在如雪的月光下,大家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人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低著頭一步步的朝他們走來。他走到離大家十步遠的地方停下,一時沒了氣息。眾人打眼細看:來人左肩搭一塊紅布遮住了的半個身子,布的兩端被腰際的黑帶扎住,袒露的右肩上紋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紅色的褲子扎進黑色的綁腿。他好像誓要將紅黑兩種不詳的顏色雜糅在一起,這種鮮明的搭配讓人非常不適,好像暗示著血與罪惡。

“你到底是什么人,別在這裝神弄鬼!”

鮑震感到遭到了愚弄,一股沖天的怒氣一下從心頭竄起。

那人并不發話,只是猛地抬起頭來。所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雙血紅的眼睛在被頭發遮蔽了一大半的臉上發出邪惡的光芒,那宛如魔鬼的火焰一般不詳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孽海龍王帳下孽海魔兵前來攝魂!”

滄桑的語調更加深了大家心中的恐懼,除了羅天旭,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握了握手中的兵器。一場看似兇險的戰斗,似乎馬上就要上演。

“好了,別再裝神弄鬼了,二弟。你三更半夜叫我們過來,不是為了嚇我們玩吧?”

那人捋了捋頭發,露出了真面目,正是天龍幫的二當家,最近一直神秘兮兮的張繼天。

“二哥,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大半夜的嚇了我一身冷汗。”龐鵬長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跡。

“二哥,你的眼是怎么回事?”龐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因為龐鵬時常走火入魔的原因,他最怕的就是血紅的眼睛。

“這是我研制的赤瞳露,只要滴一滴在眼上,眼睛馬上就能變成紅色,藥效大約能持續兩個時辰。”

“好,二弟,看來我們可以大干一場了!”

羅天旭興奮的揮了揮拳頭,仿佛看到了不久后即將到來的勝利,其他人也恍然大悟,撫掌大笑。

“原來二哥要借孽海魔兵的傳說來做文章!”

“不錯,海盜們喪盡天良,本來就懼神怕鬼。如果我們都扮成我現在的摸樣,那他們肯定會肝膽俱裂,不戰而潰。到時,我們就算一舉滅不了他們,也能讓他們元氣大傷!”

“恩,事不宜遲。明天子時,我們就傾巢出動,夜襲怒蛟幫老巢!”

“不行,我只制造了少量的赤瞳露,要讓全部幫眾都能夠用,還需要時間。我立即去調制,給我三天時間。”

“我也要三天時間!”龐鵬這樣默默的對自己說。

這些天,他著實沒有閑著,一直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練功。除了一日三餐外,他沒有離開過練功房一步。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能感到自己的功力在激增,這是練成霹靂降魔神通第四層的先兆。

“我快要成功了!”

一種久違的喜悅心情在心底油然而生,令他更加勤奮的利用自己的每分每秒。成功在即,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急切。一想到以后再也不會被大哥獨自留在島上,可以和諸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他便會情不自禁的笑笑。這些天,他連做夢也是帶著笑意的。

這天晚上,龐鵬照例在練功房運功調息。他的氣息平和,很快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周圍的一切都散落在無數的空間里,越來越小,越來越遠,世界變得空曠而又平靜,簡直就像是人人想要追尋的樂土。練功讓龐鵬一直澎湃的內心得到了暫時的平靜,而海妹的心情雖然沒有因練功而有所平復,但時間似乎對她更有效果。此時的海妹正悠閑地走在小路上,小路像只巨大的蛛網聯絡著全島的每一個角落。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沿著小路將小島的每寸土地看個究竟,然后再去你要去的地方。

這天正是十五,初生的月亮像一個剛剛跟誰吵了一架的胖子的臉,又紅又大。海妹喜歡這樣的月亮,這讓她想起小時候自己和爺爺吵架的樣子,爺爺嚴肅智慧而慈祥。他那只被漁網劃得滿是老繭和裂口的雙手總是喜歡撫弄海妹小時候胖乎乎的臉蛋。如今這種親切的感覺早已隨爺爺逝去,但在天龍幫這個大家庭里,她時常能嗅到爺爺身上那種微微散發的煙草味。

這種味道來自鮑震,據說他以前也是個煙囪,后來卻戒了。據他自己說是他師傅逼他在煙和酒中選一個。經過三天輾轉反側的思量,他答應師傅從此將煙戒掉,但那渾身散發的揮之不去的藥草味卻暴露了他早年的陋習。也許是因為海妹是女子,所以別人都沒有發覺的味道,卻一下子被她揪了出來。因為這種味道,海妹對鮑震有種比對他人更嚴肅的長輩似的尊敬。本來他就是她的師傅,當作長輩也是理所當然,所以鮑震受傷的那天起,她就主動要求要去照顧他。

“他的脾氣烈,也許只有你能受得了。”羅天旭用這么一句話來表示同意。

不過,羅天旭不知道鮑震也有體貼的一面,他對徒弟有種慈父般的關懷。只是他習慣了獨立自由,有人照顧的日子讓他有些不適應。兩人盡量保持親善,但最大的分歧還是發生在了酒的問題上。鮑震在安穩了半個月后就再也按耐不住了,可張繼天的意思是他一個月內必須滴酒不沾。海妹嚴格的照二當家的話行事,她每天起碼要搜查一次。這讓鮑震十分頭痛,因為想瞞過她的眼睛容易,難的是瞞過她那只靈敏的鼻子。好幾次,在她得意洋洋的搜出心愛的美酒時,他都想發火,但他還是強忍住。每當這時,海妹會默默的走進廚房,然后,在精心烹制的菜香中慢慢走過來。龐鵬練完功就來這里吃飯,好幾次都是他幫著海妹一起哄怒氣沖沖的鮑震的。

可今天,鮑震的酒癮又上來了。他小孩子似的耍脾氣:“你給我到老四那里弄壺好酒,老子再不喝酒就難受死了。”

折騰了半天,海妹終于用一盤醉蝦打掉了他肚子里的酒蟲。鮑震吃完醉蝦心情舒暢多了,他突然想起還在苦練功夫的龐鵬,便打法海妹做兩道小菜去慰勞慰勞他。臨行時,他還特意囑咐:“你進屋前先聽聽里面有沒有動靜,有的話就進去,沒有的話千萬不能進去,直接回來就是了。”

海妹覺得時間還早,便不緊不慢的在小路上悠悠的逛著。月色真的很美,當她站在后山眺望大海的時候,不禁由衷的發出贊嘆。月光粼粼的在海面上不停的跳動,離月亮最近的海面被點起了一束零星的火焰,而這一切都讓她感到特別的親切、溫暖。

“海妹啊,爺爺總有一天會變成那處離你最近的漁火。你記得,那火就是你的爺爺,無論什么時候,爺爺都在那里給你照亮。”

這句話不知幫她走過多少坎坷,如今,爺爺應該很開心,因為她重新找到了一個家。家里有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一個女子有了這兩樣人,這輩子也就該知足了。她便是一個懂得知足的人,知足常樂也是爺爺當年常教她的一句話。此刻,她掛著幸福的微笑注視著那盞漁火。她似乎看得出來,那火焰正在為她的幸福而異常歡快的跳動著。

臧孤鴻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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