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們紅著眼睛將曉夜淹沒。

“不哭不哭啊，我是一定會回來的，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禮物好不好？你們趕快告訴我想要什么，我一定會給你們買來的。”看著一群哭的鼻子眼睛都紅了的小妖精們，那萌噠噠的耳朵，那來回搖晃求關注求收留求愛護的尾巴，曉夜的小心肝軟的一塌糊涂。

聽到有禮物的小妖怪們瞬間心不傷了，淚不流了，舉著小手躍躍欲試：

“要轎車。”

“要汽車。”

“要火車。”

“要飛機。”

“要坦克。”

“要沖鋒槍。”

“要原子彈。”

……

最后的骷髏小骨，默默的舉起手中的小黑板：要胖次。

曉夜：“…當我什么都沒說過！”

轉身，看到身后的狐王。

“哧——妖王，這么弱小的人類……”

狐王站在一群孩子中間，別扭的撇著頭，曉夜無奈的笑了笑，起身，向著大長老走去：“大長老……”

大長老擼了把下巴上的白胡子，嘆息一聲：“既然你要走，那就走吧，走吧，但一定，要記得回來……”

曉夜和眾妖告過別，轉頭看到清瘦的少司命依舊藍衣廣袖，長袍垂地，他一個人站在空曠的祭臺上，俯視著下方的眾妖，任是那般神圣高貴。

若世間真有神，她想，那少司命，大概就是神的闡釋。

抬腳，剛想走，便被人從背后踢了一腳。

曉夜回頭，狐王正面目猙獰的望著自己，惡聲惡氣的道：“喂，你還沒給我道別呢。”

曉夜歪著頭，眼里夾著淚，卻笑得燦爛若花：“我以為你不想理我呢。其實，小黑，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問吧！”

“你穿成這樣，真的真的不熱嗎？”

“該死的人類，弱雞崽子……”狐王暴跳如雷。

曉夜哈哈大笑著走上了祭臺。

“陳曉夜，記住我們的約定！”少司命眸光冷淡，無悲無喜。

“我會記得的，不過，我大概要很久之后才會回來。”

曉夜歉意的笑笑，少司命沒有說話，食指抬起，向她的眉心。將涅盤一點一點，往身體的最深處推去。

若是你不渴望這份力量，就不會得到妖王涅盤，也不會成為妖王永夜。陳曉夜，從一開始的時候，你就輸了。

大腦昏昏沉沉，記憶的碎片一瓣瓣被剝離出去，臺下眾人的話語卻像翻滾的波濤一樣傳來：

“其實，新的妖王大人真的很不錯的。她會每天上午去學堂教我們讀書，也會在每天下午帶著我們去踏青……”

“是呀，她在努力的，為我們做些什么，回報給我們什么…她唯一的不好，不過就是因為想要離開這里，但是，我們所有的妖，哪一個不是想著離開這里呢。”

“是呀，明明是自己的家，卻不想留在這里，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呵呵，大家都一樣的，誰敢說自己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我們嘴里叫著妖怪和人一樣，可又何嘗不是把她排斥在外。妖與人，終究是不同的，其實，我們大家心里都明白。”

“既然你要回人間，恰好妖王必要入世歷練，方能成就妖神之位，希望，你能成功。”

……

最后的最后，不知是誰，帶頭大喊道：“妖王大人，雖然你是個喜新厭舊移情別戀拋棄君隱的渣女，但我們還是很喜歡你的！”

…

“妖王大人是個渣女，但我們很喜歡你！”

難道注定要背著渣女的名聲離開？曉夜艱難的睜開眼，看了這片天地最后一眼，恍惚的視野，熟悉的人群……

某一年的某一段記憶，某一場夢某一段歲月！我只想刻下，回眸的那一剎那。

——卷一《妖王涅盤：曉夜&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