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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授徒成私,養女為妻

陌玉驚駭轉身,只見四海站在大門口,瞪圓了眼看著園內一切,小臉上已是慘無人色。

陌玉急道:“別看了,快回去!”

四海似是被嚇壞了,一動也不動,只眼珠轉到了陌玉臉上,表情茫然,不解問道:“師父你怎么了?為什么要我回去?”

陌玉上前道:“聽話,別看這些,快回去!”

四海又看向園內。指著遠處的那抹艷紅,道:“師父,那個是飄飄姑娘吧?”

陌玉一臉沉痛,扭頭不看,也不語。

四海回過頭靜靜看著陌玉,嘴中忽然發出極輕極淡的“呵呵”聲,眉梢眼角,似有歡喜。

四海笑道:“師父,飄飄姑娘死了對嗎?那師父還要娶她嗎?”

陌玉聞言一怔,隨即怒得嘴唇發白,手指顫抖著指向四海,不可置信道:“你……你……”

四海似乎并未察覺自己的話有何不妥,笑道:“師父,你娶不成飄飄姑娘了,師父,我們現在就回天山可好?”

陌玉瞪著四海,詞措不靈,言語激憤道:“你……飄飄姑娘遭此橫禍!你!……你竟在興災樂禍??”

四海撅嘴道:“平日里不都是師父教導徒兒要實話實說的嗎?現下徒兒說了實話,怎么師父非但不高興反而要生氣呢?”

陌玉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道:“飄飄姑娘死了……四海很高興?”

四海笑得理所當然,道:“我當然高興,她死了,就沒人跟我搶師父了!師父,礙事的人沒了,你娶不成飄飄姑娘,那你何時娶我?”

陌玉怒道:“為師幾時說過要娶你!”

四海一怔,道:“怎么?飄飄姑娘已死,難道你不該娶我嗎?”

陌玉萬萬沒料到那個平日里會對自己撒嬌,會因為自己不愿去救一個不應該救的人而發怒的四海會說出如此涼薄無情的話來,一時只覺難以接受,道:“飄飄姑娘曾與為師有恩,你又曾受過她的照顧,如今她慘遭猝死,難道你不應該傷心?不應該難過?竟說出這等言語!你……你可還有心么?”

陌玉只覺得自從下得天山,不……應該說自從踏入京城,丫頭的性格全都變了,變得焦躁,易怒,令人難以琢磨。非但說出“嫁師”這等荒謬之語,甚至面對紅梅山莊被滅門的慘禍也可以面不改色到令人心頭生寒!

四海道:“師父,我當然有心,我討厭那個飄飄姑娘,她死了才好呢,就沒人同我搶師父了。”

陌玉氣得臉色青白不定,他嘴唇動了幾動,剛要開口,一張嘴卻“哇”得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四海驚叫一聲,上前扶住,急道:“師父!師父你怎么了?師父……”

陌玉抬眼看了四海一眼,隨即暈了過去。

陌玉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睜開眼時,耳中聽得小風漸漸,緋雨綿綿。

再抬首四顧,見周圍一片清新雅致,似在天山畫筑之中。

桌前一個紅衣少女,手握狼豪,臨窗學字。

一筆一劃,寫得尤其認真。

窗外細雨斜飄,乍暖還輕冷,竟是一片惱人*。

陌玉用手支著起了身,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毫無力氣,不由得又跌了回去。摔在床上弄出的聲響驚動了四海。

四海回過頭來,又驚又喜道:“師父?你終于醒了!”

“恩……”陌玉扶了扶額角,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四海坐在床邊,幫陌玉按摩著四肢,抱怨道:“師父真是的,一覺就睡了三個月,害得徒兒擔心死了。”

陌玉一怔,三個月?心里忽然一震,脫口而出道:“飄飄姑娘……”

四海臉色僵了僵,隨后笑道:“放心吧,飄飄姑娘的后事她們家的親戚已安排妥當,師父不用擔心,官府也已經在調查兇手了。”

“可知是何人所為?”

“尚不可知,但估計是仇家所為。”

陌玉微微點了點頭,頭腦混沌得無法思考,想著飄飄姑娘猝死,心下難過,剛一合上眼,不一會兒功夫竟又睡去了。

畫堂人靜,雨濛濛。

四海一臉擔憂的望著陌玉的睡顏,心焦如焚。

陌玉這病來得古怪,自從那日京城吐血暈倒后,就一直在昏睡著,不得醒轉。

期間,四海為他找遍京中最好的大夫,終不得果。倒是回到這天山之上后,陌玉臉色漸漸紅潤,似有好轉之象。方才便是這三個月以來,陌玉的第一次醒轉。

四海坐在床頭細細的為陌玉掖了掖被角。以往陌玉從不讓四海插手做任何習字學畫之外的任何瑣事。那時四海嫌生活枯燥無味,還暗自在心里抱怨陌玉,如今陌玉病重之后自己不得不持家,才真正懂得平日里陌玉對自己的萬般疼愛,怔了一會兒,又回轉身去窗前坐下。

初春時節,微雨濛濛,寂寥無人。

新花落處,滿地和煙雨。

四海仔細的托起鋪在桌上的宣紙,小心吹干。那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清秀小楷,三千風liu體,字字寄哀思。

自從回到天山,四海每日里除了照料陌玉之外,就是抄這些經文。

記得以前聽人說過,若有人病重,將經文制成天燈,夜晚放飛,可為病中之人祈福。所以,四海一回山,就每日抄寫經文,燃放天燈。只為盼著陌玉早日醒來。今日陌玉已醒,可見此法當真可行。

四海將抄好的經文晾干后,用漿糊將它粘在了天燈的框架上。等著天黑時放飛。

傍晚時,陌玉又醒了一次,卻只是喝了幾口湯水又昏昏睡去。

四海怕陌玉夜里醒來時床前無人,趁雨勢漸小,出門放了天燈后,卻也不敢去睡,搬了凳子守坐在陌玉床前。

榻上陌玉臉龐清瘦不少,但其淡雅出眾仍是無人能出其右。

有畫難描雅態,無花可比芳容。

四海看著陌玉,腦中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將手伸進脖子里摸索了半日后,從頸中解下一圈紅繩,上面掛著個通體靈光的白玉,四海將那塊還帶著自己體溫的白玉系在陌玉脖子上,道:“師父,這是那年我爹爹死時,一個穿黃衣服的女人給我的,她說她是我娘,可是我不懂,我爹爹說過,我娘早在生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的,怎么會又多出一個娘呢?我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可是她卻給了我這塊玉……師父,你若是醒著定要說我不該要人家東西的,本來我也不想要的,我又不認識她,可她卻說這玉是塊寶玉,日后能救我一命呢。師父,現下我將這玉給你,你可一定要好起來。”

四海頓了頓,室內立時一片安靜,只聽見細雨打在窗上的聲音。

感覺眼內濕濕的,四海抬手抹了下眼角,道:“師父,你說,那人真是我娘嗎?那這么多年了,她為何不來找我和爹爹?為何不來看看我們?非要等到爹爹死了才肯出現?”

窒內寂靜,無人應答。

四海又道:“師父,你知道么,那人長得真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好看的人,就連夢遙小姐也沒她好看。師父,你說,她帶走我爹爹的尸體是要干什么呢?安葬嗎?那人真怪,臨走前,我給她拿件蓑衣,她自己不穿,卻要我蓋在爹爹身上……爹爹已經死了,穿與不穿又有何分別呢?”

山雨不知心里事,水風空落窗前花。

四海低下頭,半晌不語,過了許久后,復又抬頭,笑中帶淚,道:“師父……師父你這次是要死了吧?……真好,當年那個算命的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我命中帶煞,果然克死了很多人……”四海說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直掉,砸在衣襟上,濕了一片,她哽咽道:“師父,你可后悔么?都是我害死了你,你……你怨我么?師父你別怪我……我……若你死了,我也是不活的,所以師父你別怪我……我不會讓你等很久……”

……卿為師,我為徒,百年相赴黃泉路。若得哪方先棄顧,奈何橋上為君住。

畫樓雨聲寒,東風吹羅幕。

無奈長夜人不寐,細數雨聲到天明。

第二日,四海是在陌玉的輕喚聲中醒來的。一睜開眼,便看到陌玉坐在床頭關切的瞧著自己,看樣子竟比昨日醒來時精神得多,不由高興的道:“師父,你醒了?你……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

陌玉搖頭道:“不忙,你且先扶我起來。”

四海上前扶著陌玉的胳膊助他下得床來。

陌玉披件外衣走至窗前,推窗外望,喃喃道:“竟是春天了。”

*惱人。

時節已至清明,桃杏芳香依然。小雨之后,暗香朦朧。

陌玉道:“你干爹忌辰已到吧?”

四海道:“十日后便是。”

陌玉點點頭,突然掩口低聲咳了起來,四海見他咳得難受,忙上前在其身后輕拍著。

陌玉擺了擺手,道:“無他,只是為師近日身體不適,去杭州前的諸多事宜,怕是要交于四海準備了。”

四海想了想,為難道:“師父,你病成這樣,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陌玉搖頭道:“不可。四海不必擔心為師,為師不會有事,你只管準備行裝就是。”

四海擔心陌玉的身體,知他面前狀況只怕經不得舟車勞頓,就不想他去,但若只自己前去杭州而將病重的師父一人扔在這天山之上,卻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心。想來想去還是兩人都不要去的好,就又去勸解陌玉。但陌玉態度堅決不容更改,四海最終也只得點頭。

陌玉眼睛看著窗外,突然目光一凝,盯著某處,道:“那是何物?”

四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見遠處涼亭之內懸著無數幅字聯,輕風催動,白帛亂舞。那雪白的絲帛上書寫著經文,正是自己的筆記。

四海點頭道:“哦,那個是這些天我放天燈的地方。”

陌玉疑惑的回頭,道:“什么天燈?”

四海笑道:“為師父祈福的天燈。”

陌玉靜靜看了眼四海,又回過頭遠遠的看著那掛滿字絹的亭子,皺眉道:“你寫這字時心態沒放平,這幅字寫得雖用心,但字字之間卻透著股悲涼之意,失了風骨。”

四海撅嘴道:“徒兒那還不是為師父擔心么!”

陌玉道:“四海以為師父要死了,醒不過來了,是不是?”

四海臉色訕訕道:“師父一睡就是三個月,徒兒…徒兒當然會那么想了……”

陌玉不去接她的話,也不看她,只自顧自道:“其實書寫與作畫都差不多,講的是心境。心無旁騖,心如止水者,方能作得好畫,寫得好字。若你的心總能為外力所左右,那所作所畫,總存著缺憾。”

四海見陌玉一起來便張口閉口的寫字作畫,對自己更是半句問候也無,心中不由不樂,上前扯住陌玉袖口,嬌聲道:“師父啊,你怎么張口閉口的字啊畫啊的悶也不悶?師父,你怎么不問問我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

陌玉別開臉,靜靜抽回自己袖口,淡淡道:“那四海過得好不好?”

四海搖頭道:“不好。”又撒嬌,道:“師父,好師父,你快點好起來吧,我一個人太無聊了。”

陌玉轉身慢慢走開,道:“你心思全不在此,自然無聊。”

四海跟上前扶住,道:“誰說我心思全不在此?師父不是老夸我說我的字寫得好嗎?”

陌玉搖頭,道:“依你的天份,若肯全心全意,造旨就不光如此了。”

四海笑道:“那我以后全心全意不就好了?”

陌玉看了她一眼,搖頭道:“談何容易?”

四海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聽陌玉道:“四海,為師餓了,你去做飯吧。”

四海應了聲,將陌玉扶到床上后方才離去。

陌玉見她離去,才暗自松了口氣。稍微一動,背上冷汗已經濕透了衣服。

方才醒來前,陌玉做了個夢,他竟夢見自己與四海身著紅色喜服,在滿堂賓客面前拜堂成親。四海身著鳳冠霞衣,火紅的蓋頭掩住了她的臉龐,只看得到蓋頭一角露出的雪白脖頸,令人神為之眩。周圍的人哄鬧著向他敬酒,他笑吟吟的拿起一杯剛要飲,卻見門外沖進一人,一把甩開自己手中的杯子。灑杯落在地上“砰”得一聲撞得粉碎。

陌玉愕然抬頭,見來人竟是四海的干爹,自己的親父。他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領,怒喝道:“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虧我如此相信你,將恩人之女交托與你照料!她是你徒弟啊!你怎可行此等荒唐之事?若為天下人知曉,我看你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若為天下人知曉……

陌玉猛然驚覺,一連后退幾步,抬眼看去,周圍投向自己的盡是鄙夷不屑的目光,不由得又退一步。

這時四海突然掀了蓋頭,上前急叫道:“師父,你要反悔?你不想娶我了?”

陌玉忙道:“不,不,不,為師……我……我……”

老爹在旁邊怒道:“你什么?你想毀了她的一生嗎?”

陌玉搖頭道:“不,我沒有。”

老爹怒吼道:“你沒有?你若當真娶她過門,世人如何看她?如何看你?授徒成私,養女為妻,陌兒,你好……好得很……”

陌玉只管搖頭,不知不覺中,又退了一步。

四海上前一把抱住他,急道:“師父,你別不要我,我以后會乖乖聽話。師父,我做你的妻子可好?”

陌玉剛想點頭說好,老爹又在旁邊怒道:“陌兒,你果真要如此,你怎不看看清楚?你道她真是喜歡你么?她只是太依戀你了,陌兒你不要再犯傻了。”

陌玉疑惑低頭,看著撲在自己懷里的四海緩緩抬起小臉,沖他一笑,道:“師父,你對我真好,我不想離開你,師父,我做你妻子可好?這樣你就永遠都不會想要趕我下山了。”

……………………

……………………

夢里的話依舊在繼續,四海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響起,她道:“師父,我不想離開你,師父,我做你妻子可好?這樣你就永遠都不會想要趕我下山了。”

陌玉用力甩甩頭,想要讓自己不要去想那個聲音,但似乎他越是想要忘記,耳邊的聲音就越是清晰:

她說:“師父,我要嫁給你,你歡不歡喜?”

她說:“師父,你別趕我下山。”

她說:“師父,我不想離開你。”

她說:“師父,你會一直陪著我,一直對我好,對嗎?”

……

陌玉簡直難以置信,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這種夢。醒著時想都不曾想過的念頭竟會出現在夢里。

四海……夢里面,他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他竟然是真的想要娶四海為妻。

老爹說的沒錯,他……果然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陌玉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四海,也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無法面對,不敢面對。

所以陌玉只有逃避。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因為任何事,而毀了自己與四海之間的師徒情誼。

……

……

薄霧,細雨,落花,輕煙。

江南千里,水天一色,看孤鴻明滅。

四海撐起一把天青色的雨傘,扶著陌玉,棄船靠岸。

岸上柳細如絲絳,煙輕雨小。

隔江人在雨聲中,猶記多情,曾為系歸舟。

陌玉一路咳個不停。四海眉頭緊皺,擔憂道:“師父,明日才是清明,現下我們先去找間客棧歇息可好?”

陌玉喘著氣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堅持道:“不,現在去。”

四海急道:“可是師父你的身體……”

陌玉扭頭望向四海,臉色一沉,道:“恩?”

四海低了頭,不敢再反對,小聲道:“知道了,現在去就現在去。”

西湖畔邊的一座孤墳,一別經年,如今上面已是長滿青草,遠遠看去竟仿佛生機無限。

無邊細雨輕灑,淋濕了四海的紅衫。

陌玉看著自己頭頂多出的空傘,再看看四海濕了一大半的身體,皺眉道:“把傘挪過去些,莫淋濕了。”

四海呵呵笑道:“師父,我身體壯著呢,不怕淋。倒是你,要是淋了這雨,怕是要糟糕。”

陌玉搖頭道:“為師哪里就有那么金貴?”

四海擰著眉頭想了想,突然道:“師父,我聽說杭州城有座寺廟,靈驗得很。師父,明日我們一同去拜拜可好?”

陌玉略微一頓,道:“飄飄姑娘的牌位,四海可帶來了?”

四海臉色變了變,小臉上劃過一絲不甘,道:“帶來了,師父,你要這個做什么?”

陌玉道:“飄飄姑娘為人仗義,不想如今竟慘遭歹人毒手,師父曾受恩于她,無以回報,如今只有在此為她做場水陸法會,超渡她的亡魂早日解脫。”

四海挑了挑眉,嘟囔道:“人死都死了,還超渡什么?依我看這叫善有善果,惡有惡報。俗話說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呢,她會死這么慘,誰知道是為了什么缺德事兒……”

四海聲音雖輕,但陌玉還是聽到了。待陌玉聽清她的話后,臉色突然沉了下去,喝道:“四海!”

四海嚇了一跳,瞪眼看著陌玉,結巴道:“師父,我……我什么都沒說呀…………”

陌玉扭過頭不再看她,冷聲道:“以后莫要再讓為師聽到你說飄飄姑娘一句不是。”

四海聽他這么說,忍著氣“哦”了一聲。

陌玉走近那座孤墳,手放在遍布雨水的石碑上,嘆息一聲,道:“四海,如今當著你干爹的面,為師有句話要對你說。”

四海見他走遠了一點兒后,雪白的衣衫立即被打濕了一片,便趕緊跟上,將手中的傘更加往陌玉那邊推了推,問:“什么話?”

陌玉回過頭,面對著四海,嚴肅道:“四海,你可還記得你曾對為師說過的百年誓言?”

四海張大嘴“啊?”了一聲,雖不明白陌玉為何突然這么說,但仍是乖乖點頭,道:“記得。”

陌玉點頭,道:“很好。那為師便答應你,從此以后無論你犯了什么過錯為師決不重罰于你,且永遠不提要你下山的話。”

四海喜道:“果真?我畫兒畫得不好師父也不會罰我?不會趕我下山?”

陌玉看著四海喜形于色的神情,一時間只覺口中一片苦澀,道:“當然當真,但為師有一個條件。你可答應?”

四海笑道:“什么條件?師父快說,我都答應!”

陌玉看著她的笑顏,輕輕開口,道:“從今以后,不得再有‘嫁師’這種荒謬想法,否則,也不用為師多開口,你自行離去便是。”

四海唇角笑意一凝,看著陌玉怔了一怔。

陌玉摒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的看著四海,等著她開口,心里竟不可抑制的隱含了一絲期待。

西湖上,天水茫茫。

細雨斜風聲中,忽見一帆飄然而來,船上玄衣憑欄而立,頃刻間消失在煙波之上,幾番回頭,令人不勝悵惘。

四海收回視線,剛好聽到陌玉又問了一遍,道:“四海可愿意?”

四海忙嘻笑道:“自然是愿意的。師父,我以后再也不說那些話讓你生氣了。你也得記住你答應過我的哦!”

陌玉一愣,隨即猛烈的咳了起來。咳嗽的聲音撕心又裂肺,讓聽著的人極為難受。

四海嚇了一跳,忙上前拍著陌玉的背,著急道:“師父,你沒事吧?”

陌玉喘過氣來,道:“為師沒事……你愿意就好,為師以后不會再兇你了,也不會趕你下山,這下你可放心了?”

四海笑著點頭,道:“放心了。師父對我真好!”

陌玉在心里苦笑一聲,道:“你明白就好……也不枉費為師一片苦心。”

四海笑道:“那以后徒兒就可以永遠不離開師父了?對不對?”

陌玉點頭,道:“對。”

四海笑得更甜,道:“真好。”

陌玉微微一笑,別過頭不再說話。

北城傾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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