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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妖亦非妖

第十五章血濺神廟

老道士還以為是自己道法厲害,得意非凡。拿著八卦鏡照著四海,口中念念有詞,道:“妖孽現形,妖孽現形~”

四海急切的望了一眼畫筑,不再管那道士,飛身又要朝畫筑撲去。

背上又是一痛,四海驚叫一聲,再次從空中摔落。

百姓們一見四海落地連忙上前捉拿妖孽,迅速反綁她的雙手。

眼前的畫筑伴著“霹靂啪啦”聲音轟然倒塌!

四海被眾人按在地上,眼睛盯著橫梁倒塌時濺起的火星,瞳孔漸漸收緊。

“道長,這妖怪如何處置?”一男子向那老道問。

老道士故作高深的持著胡子,冷冷宣布道:“這妖孽做惡多端,當押去貧道道觀,施以火刑,以告上天。”

老道話聲一落,左右百姓便一擁而上,拖起地上僵硬到沒有反應的四海,將她帶下山準備施火刑。

老道的所謂道觀,原來卻不過是個破舊不已的神廟。男人們將四海往后院柴房一扔,便去準備火架施刑。負責看守四海的,是老道的兩個徒弟,那兩人上上下下將四海打量了個遍,竊竊私語。一人道:“師兄,師父這次真的抓回來一個妖怪,沒想到師父平時看上去瘋瘋顛顛的見人就說是妖怪,卻是有真本事的。”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四海,向另一個男人別有深意道,“師兄,這妖怪長得真好看。”

那人的師兄一聽這話,怔了一下,但立即又笑咪咪的伸手輕輕挑起他師弟的下巴,道:“她長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處,哪里比得上我會疼人的小師弟?來,讓師兄我親一個。”說著,嘴唇就向他師弟湊來。

起先,做師弟的不依,瞪了師兄一眼道:“你小心點兒,我們的事若被師父瞧見,定要被他活活打死。”

師兄笑了笑,道:“師父正在道觀前準備火架臺呢,這兒沒人。”

說著又向師弟湊來。

“唉,等等……”師弟伸出一指輕輕壓上師兄的唇,看了地上沒聲沒息的四海一眼,道,“別在這兒,我知道一個好地方……”

二人離去后不久,就有百姓進門將四海押出來綁上了架好的焚妖臺。

四海只是呆呆地站著,毫不反抗地任由那些人處置。

將四海綁得結結實實之后。火刑,也開始了。

百姓們認為此次能抓到妖孽,全仗著老道士,所以眾人對他甚是崇拜,此次火刑也就理所應當的由他主持。

老道士一臉嚴肅的望著被綁在木架子上的四海,過了半晌,才向眾人叫道:“我等今日替天行道,誅殺此妖!鄉親們,點火!”

一男子手持火把應聲上前,就要點火。老道士神氣十足的望向火架上的四海,一瞥之下大吃一驚,喝道:“且慢!”

那男子嚇了一跳,手一抖,火把差點兒掉在地上,不由回頭向老道不解道:“道長還有何吩咐?”

老道士一臉嚴肅,上前上上下下的將四海打量了一遍,驚奇的“咦”了一聲。

男子一直小心的看著老道的臉色,此時方道:“道長,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老道捻著胡子閉目想了想后,方道:“貧道要看得仔細些。”說著邁步踏上了火架臺。

四海閉著眼,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半點反應也無。

老道心下竊喜,臉上卻仍維持著嚴肅的表情,回頭向微觀的群眾道:“你們,都轉過頭去。”

百姓們不明所以,但仍聽話的別過頭。

老道見四下無人看見,立即飛快的伸手拔下了四海頭上的白玉發簪,他動作太快又過與粗野,四海的頭發一下子被他扯得披散下來,絲絲滑落肩頭。老道樂顛顛的將玉簪在衣袖上擦了幾擦就要收入懷中時,冷不防旁邊伸過來一只手握住了他拿簪的手腕。

老道一驚,條件反射似的將簪子往懷中帶,急叫道:“你待怎的?”

握住他的手依舊沒松,旁邊一個聲音嘻嘻笑道:“師父,這等好事你要一人獨享么?”

老道一怔,這才看出站在自己身邊的是自己的兩個徒弟,忙又笑道:“不會不會,為師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那師兄弟兩人相對看了一眼,臉上皆有喜色。

那個師兄又道:“讓我來瞧瞧還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說著轉過身,但一瞧見四海一身的紅衣,卻又怔了一下,臉現懼色,道:“師父,怎的你要燒死她還要她穿著紅衣?”[注:有傳聞說死時穿紅衣者,死后會化為厲鬼]

老道士一怔,道:“什么紅衣?”話剛一出口卻又立即明白了過來,慌忙指揮師兄弟二人道,“快!快把那衣服脫下來!快!”

師兄弟二人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忙上前將四海的外裙撕扯下來,只剩里面雪白的里衣。衣物剛一褪下,放在衣服里的物品便再也藏不住,“哐啷啷”散在地上。

師徒三人眼前俱是一亮,上前哄搶著落在地上的碎銀,叫道:“這是我的!你別搶!”

“不,是我的,我先看見!”

個頭最小的小師弟搶不過,冷不防被老道士推了一把,一下向后倒,撞在了身后被綁在木樁上的四海身上,小道士直起身剛要破口大罵,眼前卻見一道青光閃過,師父的身體如同一件物品般被猛的甩出,腦袋“噗”的一聲撞在道觀墻壁上,腦槳迸流,立即斃命!

小道士一下子全身僵硬,可怕的發起抖來。他的對面……在他大師兄驚恐的眼睛里,無比清晰的倒映著那妖怪身著單衣,脫離捆綁后低頭在看自己的身影!!

“啊——!!妖怪醒過來了!快逃啊!”

“妖怪!妖怪殺人……”

人群一見老道尸體,早已經沒了早先上山捉妖的勇氣,此時全部驚叫著四下逃竄!

小道士只覺得頭頂有什么東西一掠而過,等回過神時,那妖怪已經站在人群中間!手爪蛇尾并用的在攻擊……不,在屠殺人類!

小道士驚嚇得滾下火架臺,連滾帶爬的想要逃離。冷不防帶倒了插在一旁的火把,火種落在火架下的柴堆上,立即燃燒起來!

“師弟!師弟咱們快走!”

小道士回過頭,見大師兄追了來,顫聲道:“師兄!”

火頭借著風勢燃燒得很快,不一會兒就燒著了神廟!屋頂的瓦片在大火的燒灼下不斷的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音!

“啊啊啊!妖怪---!!”

伴著這凄厲的慘叫,雄偉的神殿猛然崩塌!莊嚴的神像擺著普渡眾生的姿勢轟然倒地!碎成了四分五裂的形狀.

“妖怪……妖怪!!”

不斷有人滿面血污的從神廟中連滾帶爬的沖出。驚駭欲絕的眼眸中倒映出沖天的火光和遍地恐怖的尸骸。

漫天燃燒的火光中,忽然有少女清越的歌聲在廟頂盤旋而出,她在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歌聲清甜,帶著對心上人赤誠的愛慕之意。

間或響起的尖銳笑聲和時而溫柔時而傷感的輕喃,夾雜著人們絕望凄厲的慘叫聲,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啊——”小道士驚叫一聲,跌在了一具被掏空了內臟的女人尸體上,正好對上她死不瞑目的雙眼,嚇得幾乎立即昏死過去,他手腳并用的向跑在他前面的大師兄爬去:

“師……師兄……”

跑在前面的男子面如死灰的望了他一眼,前一刻還趁師傅不注意對自己說著情話的雙唇此刻灰白的動了兩下后,狠心回過頭繼續狂奔而去。

“師兄!!師兄救我!”

望著那逃竄中,丑態百出的健壯身軀,小道士絕望的呼喊著。

突然,一道白影閃過,那逃跑男子的壯碩身軀已被凌空提起。一條粗大的蛇尾緊緊扼著他的脖子。

“妖……怪……”

蛇尾猛的一收,血光四濺!

被擰下的頭顱,骨碌碌的滾到跌倒在地的小道士的身旁。

溫熱的鮮血流了一地。

“妖怪!別……別過來!”

小道士面如土色的連連后退,嚇得失禁的尿液在地上蹭出一條水路,驚慌失措的聲音顫抖的語不成聲:“太……太上老君,急……急急如律令!”

地上匯集而起的血泊里,倒映出一抹譏諷著翹起的唇。

“啊啊啊——————!”

驚叫過后,方圓百里,鳥獸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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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具尸體旁,一抹青色身影呆然怔立,直勾勾的盯著遠處那兀自游走的白色身影。那身影是單薄卓越的少女,但下身卻詭異的拖著一條青色蛇尾。

而且……而且……那身影似乎是……

東方薔嘴唇發顫,難以置信的看著,試探性的開口叫道:“四……四海,是你么……”

四海的身影停止了游動,背脊僵硬的挺直。

東方薔腦中一懵,他離去之后不久,在杭州見一碧色玉笛乃是上品,便賣了下來,帶回來天山要送與四海,以補她那日被奪笛之憾,只是沒想到……

東方薔顫抖的伸出手,道:“四海,是我。過來……別怕,到這里來。”

四海愣愣的回過頭,烏黑的秀發從肩頭滑落。膚色白皙,星眸如墨。

她此刻一臉呆氣,似懵懂無知的孩童一般,雙目毫無焦距,嘴里幾乎是在下意識囈語,道:“師父……”

東方薔想起方才看到的天山的沖天火光,伸出的手不由一僵,隨即笑道:“對,是我,快……快過來!”

四海聽話的轉過身,青色的蛇尾漸漸化成一雙纖細的腳裸。她赤腳踩在滿地的鮮血之上,站在遍地的殘骸中,歪頭看著青衣少年,喃喃道:“師父……”

東方薔臉色發白,雙手緊緊握起。

四海滿臉無辜,腳步蹣跚的往前走了兩步。朝他伸出長著尖利指甲的手,指上仍沾著的鮮血順著手掌滑到腕際。

“師父……”

四海又往前走了兩步后,伴著升騰而起的火龍,她身后高高聳立的神廟梁柱轟然倒下,帶動著將落未落的大梁,直砸而下!

“四海!——”東方薔大喝,奈何身子被大火阻隔,無法立即過去。

熊熊烈火直燒入天,九天之上,盤旋著那清甜的歌聲。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那年相伴離山時,飛雪似揚花。而今年春盡,揚花似雪。

天如水,云似掃,素魂流。

不知今夕何夕兮,相對語羈愁。

猶記得桃花樹下,那素衣男子面如清水,氣質飄然宛若嫡仙。他最愛吟的詞仿佛就在耳畔:

夢入江南煙水路,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

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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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海醒來時,已置身在一處純白的所在,身下是軟綿綿的觸感,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藍。

四海看著那藍得令人眩目的所在,略失了失神后,一下子彈坐起來。

“你醒了?”一個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四海嚇了一跳,回過頭去,卻見他身后不知何時站了一人,那人身著青衣,皺眉看著他。

四海很快認出這人是前些日子在天山下贏走了她的血玉笛的那人,不由吃了一驚,道:“是你?”

那人不語,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了。

四海這時注意到自己竟身處半空,而身下卻像是軟綿綿的云朵,不由得又驚又喜,道:“你果真是仙人么?”

那人皺眉看著她,依然不語。

四海疾道:“你是仙人,定可以實現別人的愿望是么?我想讓你幫我的忙,我不想做妖怪,我要做人,你幫我可好?”

那人的眉頭幾乎要鎖在一起了,此時方才開口,道:“你師父已死,你做不做妖怪又有何分別?”

四海腦中一蒙,道:“什么……”

那人見她表情忽然笑了起來,仿佛開心極了,他蹲到四海面前,笑道:“我說你師父死了,所以你也不用老是在意自己是妖怪這回事。”

四海腦中有什么東西“轟——”的一聲,爆炸開來,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走馬燈似的在腦中經過。百里容來到天山……自己妖身被陌玉看到……天山被大火所噬……自己被綁上火刑臺……最后是血……全部是刺目鮮紅的血……地上的……自己身上的……

四海臉色變得青白可怖,全身開始發起抖來。

那人注視著四海的表情,笑了笑,道:“想起來了?剛剛在那道觀,你殺得可夠過癮的啊。”

四海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來。

“方才天山大火,你想都不想的一頭往里直沖,若不是我出手及時,只怕你已被燒死了。”

四海的視線毫無焦距的定在那人臉上。

那人看了看她,又皺了皺眉道:“我此次來是帶你回昆侖山的,你身上煞氣太重,要回昆侖山加以凈化。”

四海怔了怔,別過頭,向云彩下方俯視而去。

只見遠山大岳盡在自己身下,原本高不可極的高峰嶺地,此時也不過是小小的一處,草木人影皆不可見,只見一片青翠中,有東西在閃閃發亮,似乎是江河湖泊。只是這些如同塵埃的存在中,到底哪個才是天山呢?

那人似乎知她所想,指著天邊的盡頭,那與大地融為一處的地方,道:“那里,天山在那里。”

四海的身子震了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要飛撲而去。那人及時扯住他她,鄙夷道:“如你等小妖,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只怕不死也去半條命。”

四海用力掙了掙,沒能掙脫那人,不由怒道:“放開我!我去找我師父!”

那人搖頭道:“你師父早已經被燒得骨頭渣都不剩了,你要去陰間找么?”

一句話提醒了四海,四海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的一爪抓向那人,趁他躲避時,一個縱身,躍下云頭。

那人飛快縱云來接,在半空時將四海接住。

四海怒道:“你想做什么?”

那人搖頭道:“你若當真想死,我也不愿留你,但我遵了師命來帶你回山,你若就此死了,我拿什么向師父交代?不若這樣,你要真想死,等我將你帶回昆侖山回了師命時,你再死也不遲,到那時,我必助你一臂之力。”

四海差點岔了氣,一時說不出話,翻身一躍,又跌下了云頭。

那人急忙又縱云去接,只是半路又忽然停下,伸長了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后,臉色微變,低咒一聲后,任由四海的身子從空中直摔下去。自己卻縱云快速離開。

四海的身體從空中直墜而下,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后來只聽得“噗嗵——”一聲,水從四面八方涌進口鼻,在短暫的驚慌后,四海平靜了下來。也好,這樣也好,說不定自己一死就真的能夠見到師父了,說不定,此時此刻,師父就站在奈何橋上,等著自己前去相認。

這么想著,四海任由自己在水中漸漸下沉,意識慢慢的在水中模糊……

就在她認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有什么東西從水中直躥過來,一下子卷起她的腰將她猛的甩出水底!

四海的背撞在樹干上,樹干應聲而折,嘩啦啦的倒在地上。四海身體一落地,一口鮮血就從口中直噴出來。

模模糊糊的睜開眼,但見面前波光閃燦,那潭水中,似乎站著一個人。

四海撐著手直起身來,背上疼得令人難以忍受,她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湖邊傳來一聲冷哼。

四海望過去,那人赤著上身站在水中,完美得身材仿佛雕塑一般,他的臉上冷冷的,不帶一絲表情,俊挺的仿佛天神下凡卻又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那人瞟了一眼四海,面無表情的走上岸,披上了擱置在岸邊的衣衫。四海注意到,他的胸口,有一道白鱗,像是魚鱗卻又是逆生的。

那人毫不顧及四海的眼光,不緊不慢的穿了衣服后將一塊白色玉件,掛在了腰間。

四海盯著那玉,身體一顫,道:“那玉……你從何而來?”

那人也不言語,頭也不回的想要離去。

四海一急,掙扎著想要起身,道:“等等!你等等!”

那人身形一轉,消失在了樹后。

四海也顧不得身上疼痛,自地上爬起,追了上去。

林中怪藤橫生,四海一下子就不見了那人蹤影。

行得一陣,耳中忽然聽得水聲陣陣,面前出現了一條羊腸小道,四海沿著這條小路走到底,面前是一面石壁,石壁被蔓藤遮掩的地方露出一道石縫,若是個彪悍男子必然過不去,但四海卻剛好可以擠進去。

那道里很窄,且越行越窄,四海只好側著身子走。又行一陣,道路又忽然變寬了。耳邊水聲也越來越大。

一個被廢棄已久的茅草亭,以及一方寒潭。

潭內種著芙蓉,朵朵盛開。

四海向潭邊走近了幾步,只覺得越近,那逼人的寒氣也就越重。

月光灑在水面上,在荷葉的掩映下,四海看到著那個身上長著鱗片的人此時正赤著上身坐在潭內,一動也不動。

他胸口的白鱗在月色下散著淡淡的柔光。

四海走過去,草亭上停著的麻雀立即驚得飛了起來。

那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是一雙晶瑩剔透的天藍色眼眸。

四海望著那眼略怔了怔。

那人靜靜的看著她不語,但眼中卻漸漸顯露出怒氣。

四海一驚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個,你在做什么?”

那人沒理她,又靜靜閉上了眼。

四海道:“其實我是想問你,你方才那玉是從何處得來?”

那人眉頭皺了皺,卻仍是不說話。

四海道:“我……那個對我很重要,你告訴我可好?”

那人仍是不說話。

四海皺了皺眉,道:“喂!”

那人不動,也沒什么反應。

四海上前,仔細地打量著他,道:“喂,你怎么了?為何不說話?”

仍是沒反應。

四海伸出手,拍向那人肩膀,可手還未觸到他,一股大力立即將她的手吸了過去,四海的手一下子抵在那人胸口,只覺得全身的力量全都通過手臂源源不斷的向那人身上匯集。

四海驚慌的想將手收回來,但身體卻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不聽使喚。瞥眼瞧見那人,只見他緊皺的眉頭慢慢松了下來。池里的水不再冰寒,竟灼熱的冒起泡來。

四海的手酸楚難當,正不知所措,方才失去的力量竟又通過手臂慢慢的回來了,一點一點漸漸充斥著全身。

水中那人的眼睛一下子睜了開來,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四海,神色間竟有些許慌亂。

四海驚訝的看著潭中水慢慢的恢復寒冷。

直到最后一絲力量被吸盡,四海的手才能夠從那人身上抽回。

那人胸膛劇烈的起伏,他捂著胸口后退兩步,望著四海,道:“你……”

一句話尚未說完,一口血卻直噴出來。

四海捂著嘴驚呼一聲。

那人抬頭目光怪異的看了四海一眼,暈了過去。

四海害怕的連連后退,見那人一頭栽進水里,忙又上前將他扶起拖出水面,拉進了草亭。

那人的衣服就在亭中擺著,四海給他套上了衣服,少傾,那人醒了過來。

“你醒了?沒事了么?”

那人沒答話,只眼神古怪的看著四海。

四海被他看得別扭,紅了臉道:“你,你看什么?”

那人眉角抽了抽別過了頭,不語。

四海猶豫著捧出了方才給他穿衣時拿到的白玉,道:“請問,這玉你是從何處……”

話還未說完,那人已經一把奪過了白玉,嚇了四海一跳。

“我的東西,你少碰。”

四海忍不住說道:“這玉明明是我送給師父的!你究竟從何處得來?莫非……莫非我師父沒死?你,你見過我師父?他在哪里?”

那人皺了皺眉,道:“你師父是何人?”

“我師父是天山畫仙,姓蘇,名陌玉。”

那人不屑一笑,不置可否道:“哦?畫仙?”

四海心臟一緊,道:“你,果真見過我師父?”

“沒見過。”那人又是滿臉不屑,道,“我哪兒認識什么凡人?”

“凡人?”四海一愣,“那……你是……妖怪?”

那人滿臉不耐煩,道:“你管我是什么?我且問你,你是在找你師父么?”

四海忙道:“是,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但我可以幫你找到他。前提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可以找到我師父?”四海又驚又喜,忙點頭道,“好,只要你能找著我師父,我什么條件都答應你!”

那人冷笑道:“莫要答應得太早,我這條件要辦起來可不容易。”

“沒關系!只要你能找著我師父……我師父,你可知我師父現在何處?”

那人頓了頓,道:“你說你師父身上有一塊與我一樣的玉,可是當真?”

“自然當真的!”

“那就好辦。”

那人說著,當下用手指在地上虛畫一圈,將玉放在中間,向四海道:“把手給我。”

“哦。”四海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將手遞了出去。

那人握過四海的手,道:“閉上眼睛。”

四海聽話的剛一閉眼,右手食指尖立即傳來尖銳的疼痛,四海猛的睜開眼,見那人正拿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不由驚道:“你做什么?”

鮮血順著指尖滴在了地面的白玉上,那塊玉立即發出血紅的光芒。

四海又是一驚,卻聽那人冷聲道:“叫你閉上眼睛沒聽到嗎?”

四海只怕惹惱了這人他就會撒手不再幫自己找師父,也不敢再問,依言閉上了眼。

側耳聽了一陣,沒有任何聲音。

似風吹動、又似有無形的力量帶動,四海覺得周身有氣流在不住亂躥。

過了不知多久。

……

……

“我徒兒呢?”

這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一響起,四海立即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間自己倍感熟悉但又相當陌生的房間。

房內布局與天山畫筑毫無差別,金烏西沉,廣寒初現,銀輝斜斜照入窗里。晚風清涼,伴著陣陣醉人的花香。

此情此景何其風雅。師父斜靠在床沿,面色恰如一盆清水,唇角還掛著未來得及擦的血跡。

四海眼中一酸,叫了聲“師父”就朝陌玉直撲過去。她朝陌玉撲去——然后——從陌玉身上橫穿而過——仿佛空氣般穿過!

四海一怔,回過頭,看到陌玉壓抑著咳了幾聲,口中又咳出幾滴血來。他低頭喘了幾喘,又道:“我徒兒呢?”

一個清脆的聲音笑了起來,四海猛得望過去,見一身藍衣的百里容手里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道:“這可奇了?你這做師父的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在哪兒,反來問我這個外人?”

陌玉聽了這話,本就憔悴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百里容笑吟吟的將藥放到床前桌上,道:“喝藥吧。”

陌玉別過了臉,道:“請姑娘讓在下的徒兒來見……”

北城傾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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