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低低的道:“放開我吧,我不想拖累你。”
四海很怕自己會(huì)支持不住再次松開莫離,所以就也不說話。
莫離肩膀上的傷口越拉越大,鮮血直流。
四海眼睛在懸崖壁上四處察看,希望能找到突出的石頭什么的可以讓兩人攀登時(shí),手背上卻突然似來一陣刺痛!
四海低下頭,看到莫離竟用自己的白玉發(fā)簪刺穿了自己拉著他的整只手背!
四海手中又是一滑,連忙抓緊了之后,忍不住怒道:“你做什么?”
莫離的衣衫在風(fēng)中華麗的鋪展開來,他輕輕的抬起頭,看著四海,眼神如同那晚在枯樹之上時(shí)純潔無害。他的臉上帶著笑意,眼睛明亮如星。
“謝謝你救我,四海。”他說著,“和你一起的這段日子我很開心。謝謝你!”
莫離伸出手,不顧四海的大聲叫喊,將拉住他手臂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四海手背被刺使不出力氣。輕易的就被他掰開。掰到最后一根時(shí),莫離抬頭看向四海,輕笑如雪。
“我有一個(gè)秘密要告訴你,其實(shí)我……”
最后幾個(gè)字已經(jīng)無法再聽清了,四海手上猛的一輕,莫離的身體如同一只斷翅的蝴蝶般疾速的向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墜落。
“莫離!”四海大叫一聲,扯斷了藤條向莫離卷去。與此同時(shí),四海無藤條綁縛,也跟著向崖底而去。
那藤像是得了命令似的突然之間長得很長向下猛躥卷住了莫離,四海用力一拉,將莫離卷到身邊用手接住。
耳邊,一片藤葉飄落而下,四海伸出兩指快速夾住后往風(fēng)中一扔,那葉片在風(fēng)中陡然增大,飄到四海腳下載著兩人,徐徐上升。
到了崖頂,已經(jīng)沒了那仙人的半點(diǎn)影子,四海將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莫離平放到地上,全身一松坐在地上好一會(huì)兒后,方才回過神來。
……剛剛干了什么?自己剛剛干了什么??
四海回過頭,方才還大得很的藤葉此刻已經(jīng)變回了原來的形狀和大小。而藤條也已經(jīng)不會(huì)像剛才那樣子靈活了。
四海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抖著手指撿起地上的葉片,閉了閉眼,咬著牙往空中一扔!
——葉子晃悠悠的落到地上,還是原來的樣子,半分變化也無。
四海不禁奇怪了,莫非一定要在風(fēng)中才行么。
于是站起身來,找了處風(fēng)大的地方又試了試,還是沒有變化。
四海看了看自己的手,搖了搖頭,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好在她想的比較開,也就不再多做研究。
莫離失血過多,又暈了過去,先前的馬車早已沒了影子。四海四下看了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有不遠(yuǎn)處的一片林地里,有一個(gè)山洞。
四海費(fèi)力的將莫離背到山洞里,然后從懷中拿出臨行前那位大娘為莫離備的傷藥。小心的拆開了他肩膀上的繃帶,將藥重新涂上。
莫離在暈迷之中似乎極為不安,眉頭一直緊緊的皺著。口中喃喃自語也不知在說什么。
四海將頭俯在他的口邊,卻什么也聽不清楚。過了一會(huì)兒,四海又渴又餓,卻又不敢丟了莫離獨(dú)自去找吃的,就這樣一直守著直到月上梢頭,倦鳥歸林,莫離才漸漸醒了過來。
澄清的目光帶著一絲疑惑落在四海的臉上。
四海湊上前,笑道:“你醒了?”
月光灑在洞口,烙下滿地的銀白。輕風(fēng)拂過的林中,透著樹木的清香。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風(fēng)空落眼前花。
此情此景何其風(fēng)雅。
莫離看著四海,眼中有異樣的亮光劃過。但也只就那么一瞬,他馬上就又有氣無力的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臉嫌惡的張嘴就道:“臟死了,你怎么帶我來這種地方?”
四海的眼睛瞪得老大,都快要脫窗而出了,她似乎沒料到莫離一醒來竟會(huì)這么說。愣了好久后才有了正常反映。她一把推開莫離,站起身怒道:“你還嫌臟,你知道我為了把你背來這里吃了多少苦嗎?”
四海那一把似乎剛好推在莫離的肩膀上,他捂著肩膀,痛得臉色發(fā)白,苦著臉道:“小的知罪,姑娘就寬恕在下的無心之過吧。”
四海見他額上冷汗直冒,似乎當(dāng)真疼的厲害。復(fù)又蹲下身,聲音也軟了下來,道:“很疼么?讓我看看,說不定傷口又裂開了。”說著手掌向莫離衣襟伸去。
莫離嚇得雙臂環(huán)胸忙不跌的后退,羞澀道:“男女受授不親,這荒郊野嶺的也不合禮數(shù),姑娘還是放過在下吧。”
四海的手一頓,倒吸了一口冷氣后,眼睛又是瞪得老大。
莫離見狀又忍不住說了幾句調(diào)侃的話,但對(duì)于之前二人落崖及那位仙人的事,卻是只字不提。他不提,四海也不問,二人之間,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輕松。莫離整個(gè)人也變回原來的樣子,不再像上次在那小村時(shí)一樣對(duì)四海疏遠(yuǎn)了。
莫離身體虛弱且又行動(dòng)不便,四海便讓他在洞內(nèi)休息,自己出去找些吃的和干柴。
莫離道:“你小心些。”
四海點(diǎn)點(diǎn)頭,出了山洞。
月下花眠,墨染芳魂有絕香。
四海在林中轉(zhuǎn)了一圈,只胡亂扯了些樹枝樹藤,這三更半夜的卻是什么吃的都找不到。
天空星光璀璨,無半絲云影遮掩。
四海抱著枯樹枝回去,莫離正擔(dān)心的等在洞口,見她回來,似乎松了口氣。
四海道:“對(duì)不起,我沒找到吃的。”
莫離笑道:“早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說著將一直背在背后的手舉到四海眼前,卻是一只野兔。
四海看到兔子愣了愣,疑惑道:“你不是法力全失么?怎么抓到的?”
莫離聽了這話顯然很不高興,道:“我法力全失便連一只兔子都抓不到了么?你也太小看我了。”說著拎著兔子往山洞里走。
四海連忙跟上,道:“不,我不是這個(gè)意思,只是隨口問問罷了,你別在意。”
莫離腳下一停,回頭看向四海,挑眉道:“若我非要在意呢?”
四海怔道:“什么?”
莫離輕輕一笑,不再說話。
四海生好了火時(shí),莫離已經(jīng)將野兔收拾干凈串在一根樹枝上,四海將兔子架到火堆上去烤。過了一會(huì)兒,滋滋的油聲和著醉人的香氣便飄了過來。
四海聞著這香氣,本就餓得前胸貼后背的肚子叫得越發(fā)的厲害。不由吞了吞口水道:“好香。”
莫離笑了笑,伸手撕下一只兔子腿,看了一看,遞給四海道:“可以了,你吃吧!”
四海歡喜的接過來,剛咬了一口后,立即想起莫離是傷員,他還沒吃,自己倒先動(dòng)口了,不由有點(diǎn)不好意思,也連忙動(dòng)手撕下一只兔子腿,遞給莫離,含糊道:“你受了傷,多吃點(diǎn)兒!”
莫離伸手接過兔子腿,盛滿笑意的眼睛更彎更亮了。
這日,二人便在這山洞內(nèi)過夜。天氣雖已到初夏,但是山中之夜寒涼,想起莫離身受重傷,四海半夜睜眼,趁著火光,見莫離已經(jīng)睡死過去,便輕手輕腳的起身,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后,才放心的躺回火堆的另一側(cè)翻身睡了,絲毫沒有看清莫離火堆的另一側(cè),莫離唇角露出的那抹傾城之笑。
第二日,四海是被一陣香氣喚醒的,她剛一直起身,蓋在身上的紅衣便隨之落在了地上。四海拿著衣服怔了一怔。
洞口外響起了莫離的聲音,道:“小丫頭還不醒,是不是不想找你師父了?”
四海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洞外暖陽輕照,渲染花香。
莫離正一臉愜意的頭枕雙手仰躺在洞門外的一塊光滑平整的大石上,他身邊鋪著的樹葉上,放著幾個(gè)野果和半只烤雞。
四海一言不發(fā)的上前抓起烤雞就吃。莫離斜了她一眼,唇角卻逸出笑意,道:“你倒不客氣。”
四海將野果收進(jìn)懷中,口中咬著雞肉,含糊不清道:“快走吧,別耽誤時(shí)間了。”
莫離從大石上跳下,伸手撣了撣被弄皺了的衣服,道:“好。”
二人重新上路。
莫離卻似心情極好,一路走來有說有笑,只是,行的卻慢了。
四海不滿的皺眉道:“你就不能走的快點(diǎn)兒么?”
莫離立即用手捂住肩膀,做十分痛苦狀,道:“在下舊傷未愈,耽擱了行程,實(shí)在是抱歉。不過姑娘放心,在下就是拼著傷口再次裂開,也會(huì)加緊趕路的。”
被他這么一說,四海當(dāng)然不好再說什么了,只能陪著他繼續(xù)散心似的往西湖而去。
這天到了傍晚時(shí)分,終于在一片嬌鶯啼唱中,見到了兩三家煙村茅舍。二人再往前行了約摸一兩里地,便看見了一座城門。
莫離不知從何處摸出自己那把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折扇,自謂風(fēng)liu的搖來搖去,口中嘆道:“哎,行了這許多時(shí)日,終于讓我見著個(gè)像樣的地方了。”
二人入城后,莫離徑自往一家裝修得無比豪華的酒樓而去。
四海在后面一把拉住他,急道:“我們的行李早就丟在了那輛馬車上,哪里還有錢住在這里?”
莫離沖她輕輕一笑,異常神秘道:“你跟著來就是。別的莫要擔(dān)心。”
四海看莫離胸有成竹,只好跟著進(jìn)了酒樓。
樓內(nèi)店小二見莫離與四海二人衣衫破舊,滿臉的土灰,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臉上早就帶了三分鄙夷,道:“不知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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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顏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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