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位收到了超額待遇的索菲爵士,他是什么想法,艾恩就不是非常的清楚,因為這位索菲爵士明顯有了四十左右的年紀,多年在貴族圈子里的生活,即便這種貴族圈子是非常邊緣的,也足以讓他擁有隱藏自己內心想法的技能。不過按道理來說的話,應該是情緒不錯的。
之前在那場遠冬城的舞會中,艾恩就已經知道,算上那些墾荒貴族的后裔,西北行省擁有男爵頭銜的,其實并沒有很多。如果這位索菲爵士沒有混跡過南方的貴族圈的話,艾恩這個男爵給他行的這個禮,怎么說對于索菲爵士也算是第一次了。
因為在南方那個富饒的地方,有沒有很高的貴族頭銜,其實都不算什么了,只有封地,才是一個貴族實力的證明。因為瑞瑟爾并沒有限制某個爵位可以擁有的封地的上限,只要有手段,一個世襲爵士擁有一塊伯爵領大小的封地,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在南方遇到什么男爵主動向某個世襲爵士行禮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奇聞。
“也不知在這個時候,為什么有一位帝國世襲男爵會光臨鄙堡?”索菲爵士的話里明顯有話,但是艾恩還是假裝聽不出話里的意思。
“如你所見。”艾恩取出了自己的法杖,“我和導師二人在瓦爾內堡撤離的時候走散,從地道離開瓦爾內堡之后,我就出現在了白山山脈中,遇到了這些可憐人——哦,他們那時被一名死靈師逼的走投無路,我救了他們,他們有一些是我先父的戰友,還有一些是原來家族的領民,我也樂意帶著他們回到遠冬城。”
艾恩的語言藝術,都是在前世的游戲中那么多年訓練而來的,雖然感覺還是不夠精純熟練,但是假裝一位很有貴族行事風格的男爵表述事情的口吻,還是非常簡單的。
索菲爵士稍微沉默了一會,仿佛是在理解感受艾恩話的意思,因為艾恩的措辭其實是很不嚴謹的,如果讓艾恩自己解釋的話,絕對可以讓他做出許多種不同的解釋——前提是這些解釋是艾恩所需要的。
“或許,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索菲爵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但是這個時候,艾恩發現整個拒馬,好像已經不在一個原來的位置了。
似乎其實因為索菲爵士的支撐,整個拒馬向前推了一點,然而這個前推的變化,恰恰是和艾恩之前判斷的不影響魔法陣而移動的位置相反。
“沒事,我帶著我的騎士進城談就好,這個拒馬就放著,不需要移動了。”艾恩笑了笑,雖然說的話很淡然,但是卻直接戳中了索菲爵士的想法。
索菲爵士點點頭,有點強顏歡笑,他本來做了請那個姿勢的手,已經有點似乎不知道放在哪邊,然后稍微向回拉了一把。
既然都是聰明人,索菲爵士的這些手段,也就沒有什么意思了。本來索菲爵士還抱著一絲希望,覺得艾恩雖然是一名法師,但是未必能看得出索菲堡在城門口布置的魔法陣。
既然能看出來,索菲爵士絲毫不會覺得這個魔法陣還能起到他想要的效用了,與其徹底撕破臉,還不如接觸一下。
……
遠處可以看到的那個掛有旗幟的鐘樓,其實就是索菲堡主堡的一部分。整個索菲堡和那些城市不同,甚是類似艾恩前世的現實中還遺留的一些大型城堡。
之前那道城墻,只是外堡的城墻而已,而外堡是索菲堡內的普通領民的住所所在的地方。雖然沒有給艾恩參觀的機會,但是艾恩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外堡的地域,還是比較空曠的。
至于內堡,看上去很近,其實還是稍微要走一段路的。在艾恩還在有點疑惑索菲爵士怎么這么快就從內堡里來到外堡的城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有索菲爵士的私兵牽來了馬匹。
策馬而行,艾恩稍微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索菲堡里的士兵,并不是完全都是索菲爵士的私兵。從服裝上看,似乎是有三種士兵構成——索菲爵士的私兵,冰寒軍團的士兵,還有索菲爵士領中的民兵。
之前在向索菲堡的路上,哈登也向艾恩大概介紹了一下索菲堡。雖然哈登的說法里,帶著一點溢美之詞,但是艾恩也沒有放下自己的警惕,不過這些贊美的地方,在別人看來卻恰似天堂。
尤其是對于墾荒失敗而失去家園,失去對瑞瑟爾的貴族的信任的那些人,當然也包括了一部分老兵。
“多半這些民兵里,就不缺乏那些老兵吧。”艾恩稍微思索,“也不知道這位索菲爵士,對他的爵士領內這些士兵的控制能力怎么樣了,按照瑞瑟爾的軍制,這三種士兵應該都是歸這位索菲爵士指揮的。”
騎上馬以后,本來還稍微距離有點遠的內堡,很快就在艾恩他們的視野里放大,再次通過一個吊橋之后,跟隨著在前面騎馬的索菲爵士,進入了內堡的大門。
哈登雖然對于這位索菲爵士還是有點好感的,但是在通過內堡城門的時候,還是稍微提起了自己的警覺。害怕門閘直接放下,哈登明顯趕了一下自己騎著的馬,然后插在索菲爵士和艾恩的中間。艾恩倒是很無所謂,相比這種門閘,暫時索菲爵士執意對自己不利的話,應該在自己繞過拒馬的時候,狠狠推一把拒馬才是——相比魔法陣,這門閘對于艾恩來說還真不是什么困難。
如同艾恩所料,門閘根本就沒有什么動靜,還是依舊懸掛在那里。這個時候,穿過城門的索菲爵士拉著馬轉了一個頭,然后帶著艾恩看不懂的笑容,說道:“身為主人的我,再次向你們表示索菲堡對貴客的歡迎。”
這一番態度,倒是讓艾恩沒有什么話說了,甚至他都有點迷惑,自己之前的推理鏈,到底有沒有可靠性,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在艾恩還在思考的時候,索菲爵士已經從馬上翻身而下,站在了地面上,再次做出了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