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日上三竿我才醒過來，打了個滾，滾到龍丹腿上，她將腿抽開，我又一個滾滾到她另一條腿上。

她被我滾醒，打了個呵欠：“你起得很早啊！”

我伸展四肢，龍丹見勢不妙，她知道我會將整張床都掀過去，匆匆跳下床。

我像個大烏龜一樣在床上伸展了一會兒，將床上地被褥揉得一團糟，方覺得舒服一點，龍丹已經將腿搭在桌子上壓腿開了。

我說：“哎！哎！那是吃東西的地方好不好！你怎么能這樣。”

龍丹將手也壓了壓，說：“吃東西的地方有什么關系！我決心洗心革面，徹底融入這個骯臟的男人世界中去！不要計較自己是個男人，不要怕男人臟！走，更衣去！”

收了腿，做了幾個下蹲的放松動作，又踢踢腿。

“更衣？”我奇怪地說：“你當我們穿著睡衣呢！還更衣。”

龍丹掩鼻而笑：“說更衣你聽不懂，如廁，如廁能聽懂吧？”

“文縐縐的！”我笑了，經她這么一說，這會兒感覺好像再不更衣已經不能支撐下去了。跑到門口，忽然想起來，昨天只在夜市如廁過，不知道花雀樓的WC在哪里呢。

我叫：“美今！美今！”

美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來，雙眼疲憊，帶著血絲，一看就是沒睡好。

我心想這孩子怎么晚上也不睡覺在干什么，來不及問她，只問廁所在哪里。

美今指了指樓下，說：“吳公子，請這邊走！”

此時樓下人聲鼎沸，昨日白天沒有見過，晚上也不在，還沒仔細觀察過花雀樓的情形。

現在要去方便也只能急匆匆穿過過堂，心里想著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看看。

我和龍丹跟著美今從樓上穿過一間間房子，從最盡頭下了樓梯，這樣可以避免經過樓下的大廳。

美今將我們帶到了一間小木房，叫了一聲“圓圓！”

突然跑來兩個服裝艷麗的婢女，一人手捧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另一人端著水盆，那個叫圓圓的婢女指著木門說：“這是二位公子專用的，請！”

我愕然地瞧瞧龍丹，龍丹拉了我進去，我看見美今用奇異的眼光瞧著我們。

關上門，里面的光線陰暗，卻聞不到多少臭味，我倆找了一會才發現那個不雅所在。

但是只有一個，我搶著蹲上去，說：“我肚子疼，很快就完事！”

龍丹不介意，仔細打量著這廁所。

“比我想象中要好！”龍丹說，“總算有個可以干凈所在！啊！老天保佑！”

眉色間十分歡喜。我知道龍丹有潔癖，平日里公共廁所的馬桶她都是不用的，總覺得很臟。如今有這么一個專用所在，真是稱心如意！

我方便好了，龍丹捂著鼻子，說臭死了。

我嘻嘻一笑：“本來就不是什么雅士，你叫我怎么做得出文雅的事。”

這才發現，沒有手紙，蹲坑左邊放了一些篾片，大約是用來方便的。我瞧了瞧，問她該怎么辦。

龍丹已經將頭伸出了木門，回來說：“就是那個啦！將就一下！”

我忍著痛苦將此事解決了，帶著一種不干不凈的感覺走出門。

圓圓遞上那黑乎乎的東西，我想起了南朝的首富石崇家的廁所，其中就有婢女伺候，她們準備好了一些凈手的東西在門口迎候。

心想這黑乎乎的東西大概和凈手之物差不多吧，拿了一個聞了聞，沒有任何味道。

另一婢女將水端起，我像使用肥皂那樣洗了手，發現三人都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對，但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龍丹很快就出來了，她和我一樣使用了那黑乎乎的東西。

美今終于忍不住了，說道：“龍公子，這個黑皮不是這么用的。”

我問道：“那，那該怎么用？”

美今的一張俏臉突然漲紅了，但是大膽又清晰地說：“這個是在如廁之后用來清洗不凈之處的！公子如廁之后只需呼喚，她們就會進來。用這個清過將它放在水中浸泡，經過曬干可以再次使用。”

我倆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頓時覺得一雙手不知道有多么惡心。

龍丹的習慣又犯了，不停地將手擦來擦去。我嗯了一聲，說：“哦！我忘記了。下次再說！”

說罷拉著龍丹向樓上去，龍丹回頭對美今說：“美今，你帶我們去一個有干凈水的地方，我們要洗澡。”

美今受寵若驚，這是龍丹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

她雖然是龍丹的婢女，卻一直聽從我的吩咐。

美今將我們帶到洗澡房，我問美今可有干凈的衣服。美今說馬上叫人送來，都是新的。

進了澡堂，其實就是一間屋子中放了四個碩大的木盆。

待伺候洗澡的婢女將水放好，我們將她們打發在外面，招呼說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要進來，美今送衣服來了只需將衣服從門縫中遞入即可。

這間房子后面有條木門，也不知道那邊是什么。

我和她的木盆只相隔不到一米，脫了衣服，都不敢看對方，迅速地跳入澡盆，溫熱的水一泡，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我只將腦袋冒出水面，哼起了黃梅戲，說是熱身熱身，免得晚上登臺不會唱，并建議龍丹今晚就唱《夫妻雙雙把家還》，龍丹說好，隨便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