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有個人想要控制我,我非常惱怒。
我是喝二十一世紀的墨水長大的,最受不了的就是沒有自由,我可以沒有錢,可以沒有地位,可以沒有男朋友,可以不結(jié)婚,可我不能沒有自由啊!
“有什么辦法可以擺脫她的控制?”
“找到靈訣。”帝惠說,但是她的語氣突然有了欣喜:“我看你的神色,她控制你并不深,你可以擺脫她的。真是奇怪啊!”
我不解地盯著空氣,不知道她在哪個方向看我。聽她這樣說,我稍稍放心。
“到哪里去找靈訣?”我覺得她說話經(jīng)常說著說著就跑題了。
“首先要找到苦水之源,然后需要帝王之血,有了這兩者的匯集,靈訣便會從苦水之源中冉冉升出,幫助解除鬼訣的千年詛咒。”
“這么麻煩啊!苦水之源在哪里?帝王之血又是什么?”我叫苦不迭。
“苦水之源我窮盡一生一沒找到,帝王之血就在你身上。你看看自己的身體……”
我一陣緊張:難道是要放我的血?
不行啊!算了吧,既然苦水之源找不到,光有這帝王之血有什么用?還是別放我的血了。
我打斷帝惠的話:“這樣找來找去也是找不到,沒有用的。還是別找了。”
帝惠說:“你受控制并不太深,也就罷了。我,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孤獨,再多受幾千年也是無所謂的。只是夕煙一定不甘心灰飛湮滅,她會尋找的。但是如果被她先找到,被她利用了,卻不是好事情。”
我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要是她這樣說下去,保不準我心一熱就答應(yīng)她了,可是我實在沒那個本事。
武俠小說里寫的那些熱血男子經(jīng)常頭腦一發(fā)昏就答應(yīng)別人做某些基本上做不到的事情,我在二十一世紀混了29年,知道那都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作者安排巧遇,那些人窮盡一生也做不到自己許下的諾言。
既然如此,干脆就什么也別管,說不準她以后碰上一個熱心的去幫她豈不更好?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那只是誤事誤時罷了。
我站起身來:“外面還有人在等我,我可以走了嗎?謝謝你幫我找回女兒身。”
帝惠說:“我送你走吧。”
我戀戀不舍地將這美麗的宮殿又看了看。
又到了水面,帝惠說:“你再也不會來了么?”
我想起她的孤獨,忍不住心酸,說:“我還會來的。”
帝惠說:“你只管向前走,一會兒就會離開此處了。”
我昂首跨出步子,心中充滿了興奮。我終于變回女身了!
正如帝惠所言,不一會兒我就又回到了那個紫光流溢的門內(nèi),黑玉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猛然看見我,欣喜交加,一把抓住我,將我從腳印里提出來。
“你變回女身了嗎?”
我高興得直點頭。
黑玉皇嘿嘿一笑:“那以后,我可得離你遠點。男女授受不親!”
我想起澡堂里的事情,忽然間羞紅了臉,低頭將鞋襪穿上,說:“那是!”
心情一下子變得很輕松,我建議黑玉皇在這宮殿內(nèi)看看,我心里是很想拿一兩件東西的,回去換了錢,說不定可以贖身呢。
黑玉皇臉色突然變了,說:“別看了,我們快點走。不然出不去了!”
我不以為然,嘴里說著好的,眼睛卻偷偷瞅著走過的地方那些珠光寶氣的寶貝。
我裝作走得慢,趁他不注意,使出一個猴子撈月,將一顆鳥蛋大小的夜明珠揣入懷中。
黑玉皇走得非常快,見我落后,一把拉過我,依然是將我夾在胳肢窩,健步如飛。
突然鉆入一條黑漆漆的甬道,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只知道黑玉皇仿佛用盡全身力氣在飛跑。
但是這長長的甬道似乎無窮無盡,黑玉皇的步子慢慢緩下來,我知道他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
我要他放我下來,他仿佛沒聽見。
我掙扎一陣,他放我下來,黑暗中看不見他的面色。
我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好像沒有盡頭啊!”
他還是不做聲,只聽見粗粗的喘氣聲。
我突然感覺后背涼颼颼,脖子里也越來越?jīng)觯南脒@里不會有盜墓小說中那些恐怖的東西吧?
想著很害怕,伸出手去摸黑玉皇,一下子摸到他結(jié)實的胸膛,我突然像是摸到了烙鐵一般,忙縮回手。
黑玉皇一只寬大溫暖的手已經(jīng)伸過來,將我的手握住,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那樣握著不言不語。
良久,他說:“好了!我們繼續(xù)走。你剛才問我什么?”
“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被他握著感覺有點奇怪,但是也不是第一次和男生牽手,倒是沒什么。
“晤!”他沉吟片刻,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一棵樹中,要是一定要有什么名字,我們就叫它一棵樹吧!”
我很想和他說說那個水晶宮里的事情,但是黑玉皇顯然并不想問我這些,只是急急忙忙地走。
我沉不住了,說:“這里這么黑,無窮無盡,就這樣走下去,能走出去嗎?”
黑玉皇說:“你剛才在那里待的時間太長,我們,我們很可能錯過了出去的時間了。”
他說到后面聲音極不穩(wěn)定,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今天出不去,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一個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