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險,差點又割到手!不練了!不練了!方小路氣妥地扔了劍,趴在草地上拔草根玩。
因為牽涉到血麒麟,武當的高手們幾乎都奔長安去了,只留下青松、青竹帶著一些新入門的弟子在山上留守。這種混水江天羽當然是一定要趟的。所以當青竹回到竹風觀看到一院子的鶯鶯燕燕臉色逐漸發白時,江天羽故作猛醒狀:“哎呀,師父讓我先行去長安打探消息,我怎么忘了?青竹師叔,天羽下次再來看你,失陪!”也不等青竹答話,一溜煙地竄出門去,吹個口哨喚來他的大黑馬,轉眼間跑得無影無蹤。
哎——肚子餓了,今天沒帶干糧,還是采點蘑菇回去煮湯吧,方小路計劃完畢,如一只快活的小鳥般飛進了樹林里,不大一會兒,便用衣襟兜著一堆鮮嫩的蘑菇跑回了竹風觀。
——呀!怎么這么安靜?方小路滿院子亂竄,終于找到了正在午睡的紀芙蓉。“紀師姐,師父呢?出塵她們呢?”方小路搖醒紀芙蓉問。
“哦!師父在青松師伯那兒下棋,出塵她們請病假回家了——小路,我快餓死了,快做飯吧!”紀芙蓉眼巴巴地看著方小路。
方小路應了聲,轉身往廚房走,邊走邊嘀咕:“哪兒有這么巧的事,都生病了——怕是害了相思病吧!”腦海里又浮現起江天羽左擁右抱好不得意的樣子,“呸!枉自長得那么帥,原來是個花心大蘿卜!”
不到小半個時辰,方小路和紀芙蓉已經在喝著美味的蘑菇湯了。紀芙蓉咂咂嘴:“小路,你這手藝可是連城里的大廚也比不了呀,如果將來學藝不成,至少可以下山開家小飯館當個俏廚娘。”
方小路知道紀芙蓉在笑話她學劍月余卻還連基本劍法都練不好,但也并不往心里去。反倒想起一事:“紀師姐,師父怎么不讓你也去長安打探血麒麟的事呢?”
紀芙蓉難得臉紅:“我……我也不過才入門三年,不比于師姐、江師兄他們從小學藝的,師父說我還需要多下功夫。”
方小路點點頭,是說嘛,于師姐早就被小路歸于偶像級人物了。江天羽雖說討厭,武藝卻絕對不是吹的。而紀芙蓉看著挺有女俠風范,功夫卻稀松得很,但與方小路比倒也算是高手。可現在的長安,一定是非比尋常地熱鬧吧?方小路長這么大,還沒去過那么遠的地方呢,不禁心向往之。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來,對紀芙蓉說:“紀師姐,不如——我們倆也偷偷去長安瞧瞧熱鬧吧?”
紀芙蓉神色突然興奮起來,激動地說:“嘿,我怎么沒想到呢!”原來紀芙蓉也正在為不能插手這么重大的江湖事件而遺憾呢。當下與方小路這好奇寶寶是一拍即合。
于是,一個半吊子女俠和一個江湖菜鳥給青竹留了封書信,偷偷溜下了山。
***
三天后的黃昏,在前往長安的路上,一騎黃膘馬緩緩而行,來到了一個小鎮。騎馬的是一位美艷的紅衣少女,身后還坐著一個穿粗布衣服的清秀小丫頭。雖已入秋,但天氣還是熱得厲害,人馬俱疲,于是停在街邊一個小客棧前。
早有小二迎上前來牽住了馬。小二打量了幾眼下馬的兩位姑娘,立即分清了誰才是花錢的主,謅媚道:“姑娘的丫環怕是生病了吧?攤上姑娘這么個菩薩心腸的主子,還真是她的福氣!”
紀芙蓉“撲哧”一笑:“你這小二亂說什么,她可不是什么丫環,這是我師妹。”
“哦?”小二張大了嘴——這對師姐妹的貧富差距可不是一般地大呢!嘴里卻忙說:“小的有眼無珠,還望姑娘恕罪。”
“把馬牽去喂喂,要上好的草料和干凈的水。”紀芙蓉扔給小二幾個銅板,小二樂呵呵地去了。
方小路瘦則瘦矣,卻不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怎么會生病呢?準確地說,其實方小路并沒有生病,她之所以現在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全是因為一個很讓人難以置信的理由——暈馬!
這世上有人暈車,有人暈船,而方小路則是暈馬。剛上路時,小路第一次坐上馬背,很是激動,又唱又說的。可才在馬背上顛了一會兒,就發覺腦袋暈暈的,胸口悶悶的,說不出的難受。最后是每走一段路都要下馬嘔吐一番。這一路下來,又暈又吐的折騰了三天,小路早已臘黃著一張臉,半死不活的了。
盡管這樣,方小路仍然掂記著要去長安看熱鬧的事,咬牙堅持著。
二人進了客棧,老板一見來了主顧,熱情地上前招呼:“二位姑娘是打尖還是住店呢?”
“給我們找兩間干凈的房間,”紀芙蓉看了看方小路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模樣,又吩咐店老板:“再找位郎中來。”
店里其它幾桌吃飯的客人,看見進來兩位年輕姑娘,模樣又長得挺標致,立即就有古道熱腸的人站起身來:“在下不才,略通一點醫術,愿為姑娘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