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華尹嘯眼中升騰的殺機,方小路心知大事不妙,趕緊陪笑道:“大叔,呃……不,這位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問我呀?”
這句話提醒了華尹嘯,他這才記起抓方小路來的目的。于是手上的黑氣漸漸退去,走回一個軟榻上坐下,問:“你和于莊是什么關系?”
“我……我是于莊大小姐于婷婷的師妹。”這種事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所以方小路實話實說。
“你怎么打扮成這樣?”華尹嘯實在是看不下去——沒見過這么糟糕的易容術,臉上的黑色很明顯是炭灰抹的。
“嘿嘿,他們不讓我出來玩,我只好這樣混出來呀。”見華尹嘯的殺機褪去,方小路又輕松起來。
華尹嘯挑了挑眉,忍不住又瞪了十八和三十四兩眼:叫你們去打探于家的動靜,你們倒好,就抓了這么個貪玩的小丫頭來充數!
十八和三十四齊齊打了個寒噤,大氣都不敢出了。
“于家現在都住了些什么人呀?”華尹嘯漫不經心地問。
“哦,可多啦!師伯、師叔、師兄、韓大叔、關姐姐……呃,我才不告訴你呢?”方小路還不算太笨,一下子回過神來了,忙住口不說了。
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這會兒才想起來呀?華尹嘯心中暗笑,又問:“你們難道就一直住在于家不走了么?”
“當然不會啦,再過……我不告訴你!”方小路的警覺性逐漸提高——這是個壞人,剛才還想殺我呢!
這個丑丫頭還蠻有趣的嘛!華尹嘯好笑地看著方小路嘴上的半條胡子,心情突然好起來了。
“還有人要來于家做客嗎?”華尹嘯又在套方小路的話。
“我不知道!”方小路下巴抬得老高,擺出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架勢。
“于山岳和于夫人對你們很熱情吧?”華尹嘯話鋒一轉。
“那是。”這個問題應該沒什么吧?
“你見過于夫人?”華尹嘯突然坐直了身子——這于家山莊的夫人一向不大在人前露面,無常教暗中派人打探了多次也沒有消息,這丫頭竟然見過于夫人!
“你要……做什么?”華尹嘯身上凌厲的氣勢讓方小路又擔驚受怕起來。
“于夫人眉心和左耳垂上可是各有一顆紅痣?”華尹嘯一步步逼過來。
“……”方小路緊閉了嘴,可眼里的震驚卻將心思泄露無遺——的確,在于夫人眉心和左耳上,都各有一顆小紅痣,當時方小路還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哈哈哈……”華尹嘯突然大笑,道:“十八,三十四,這次你們兩個可是立了大功啊!”
“都是少主領導有方。”兩人拍完馬屁,都莫名其妙地對視了一眼,心想:今天可真是邪門兒了,歪打正著的抓到這個丫頭,讓少主這么高興——可是這丫頭沒說出什么有價值的消息呀?
笑畢,華尹嘯的臉色漸漸陰沉,對十八輕輕一點頭道:“好了,你送她走吧。我要休息了。”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方小路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回去了。
但這種感覺只持續(xù)了不到兩秒。因為,她看見那個要送他走的叫十八的男人撥出腰間的刀,冷酷地向她走過來了。
原來送我“走”是這個意思呀!方小路的手心里涌出了汗水,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起來。
十八走到方小路跟前,冷冷地揮刀向方小路頭上落下——咦?這丑丫頭怎么不見了?
方小路在千均一發(fā)的時候,想起了李叛教她的步法,立即本能地跨出兩步,竟然就堪堪躲過了砍至頭頂的刀,并且轉到了十八身后。
一招奏效,方小路心中大喜,只恨不得立刻找到李叛狠狠地給他一個擁抱——大哥真沒騙我,要不是你,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十八微愣了一下,便又再次揮刀砍來,這次使足了十成的力道和速度。可是,任他一刀接一刀不斷砍下,竟然沒沾到這丑丫頭半片衣角。偷看華尹嘯一眼,見華尹嘯的臉色愈顯陰沉,額上便不由得冒出汗來。
三十四只見這丑丫頭左一扭右一拐地蹦著,十八便刀刀落了空,心知不妙,也跟著撥出刀向方小路砍來。
“你們?yōu)槭裁匆獨⑽遥课覀儫o怨無仇的!”方小路急得大叫,腳下可不敢有半絲松懈——總算深深體會到武功的重要性了。
“只怪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三十四陰笑。
“啊——”方小路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了——“你們是無常教的人!”
“沒錯。”三十四狠狠地說著,用盡了全力,可還是沒砍到方小路,倒是那一聲聲尖叫震得人耳朵生疼。
“你們兩個退下。”華尹嘯不耐煩地說。這兩個笨蛋,連這么個小丫頭都收拾不了——不過,這丫頭的身法的確很特別!
十八和三十四惶恐地收了刀退到一旁,方小路戒備地看著華尹嘯。
華尹嘯突然伸手,方小路趕忙躲開。可剛才百試百靈的身法這次不那么有效了,只聽“哧啦”一聲,方小路的衣服被華尹嘯抓住,幸好是件又破又臟的舊衣服,所以一掙就裂了。
方小路閃在一邊,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只覺得背上發(fā)涼——當然,少了一大塊衣服嘛。
華尹嘯眸中精光閃了閃,扔掉手里的破布再次向方小路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