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華尹嘯像個幽靈似地出現在房間里。

“這么晚了，你還來做什么？”方小路嚇一跳.

“剛才是誰在那么大聲地叫什么‘死老頭’？”華尹嘯微有怒色。

“呃……你聽差了吧，哪有？”方小路心虛地看了小裳一眼。

“你……沒事了吧？”華尹嘯遲疑片刻，語氣又溫柔下來。

“哈，哈，沒事了，小病，小病而已！”方小路一聽這肉麻的語氣就掉疙瘩。

“醒了就好。”華尹嘯轉頭吩咐小裳：“快去打點水來讓少夫人洗洗臉。”

“咚”，方小路腳軟地坐到了地上。

華尹嘯趁機上前扶起方小路，輕笑道：“夫人身體弱，還是讓尹嘯抱你起來吧。”

方小路為之氣結，一時說不出話來。華尹嘯抱起她坐到床上，接過小裳遞上的帕子為她擦了擦臉。小裳知趣地端了水退出房間。

方小路推了推華尹嘯，但毫無效果，只好紅著臉道：“你放開我，我要睡了。”

“你睡了四天才醒，現在又要睡？”華尹嘯根本不上當。

“我……我是病人嘛，病人都需要休息。”方小路扁扁嘴。

“哦？剛才誰說已經沒事了？”——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個……”方小路語塞。

華尹嘯眼珠子一轉，道：“也對，你身子剛好，是需要休息。”

“啥？你要睡在這兒？”方小路傻眼了。

“你是我夫人，我當然睡這兒。”華尹嘯說得理所當然。

“華尹嘯，你搞清楚，我才不是你的什么夫人呢，你快點出去。要不，你殺了我好了。”方小路雖然怕死，但更怕和這個奇怪的大叔呆在一起。

“有進步，終于叫我的名字了——如果叫得再親熱一點，我會更高興。”華尹嘯輕笑著。

“你……你這個死……”方小路氣昏了頭，又想罵人了。

“你只要答應讓小裳在外屋陪你睡，我就不再這里睡了。”華尹嘯讓步——有人在身邊照顧，這丫頭該不會那么容易生病吧？

“好啦好啦，你快出去吧。”方小路妥協。比起和華尹嘯睡一個屋，還是和小裳睡來得安全——雖然多了一個監視的眼線，增加了逃跑的難度。

……

第二天早上，方小路推著小裳往外走，小裳一臉為難。

“你這是要做什么？”華尹嘯斜靠在椅子上問。

“我讓小裳帶我去找水姨，偏偏她不肯。”方小路很委屈。

“你找她有事？”華尹嘯挑眉，想起水妖精心里還是有氣。

“聽小裳說，我這次生病多虧吃了她配的藥才見好，我得去謝謝她。”方小路回答得理直氣壯。

華尹嘯意味深長地道：“小裳，你帶少夫人去吧，路上小心點。”

“奴婢明白，請少主放心。”小裳躬身回答，松了一口氣。

看著兩人的背影，華尹嘯心里暗罵：這該死的水妖精，坑了我那么多的好處去，人情卻還是她的！

水芯住得并不遠，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就到。路上碰到幾拔巡邏的黑衣人，見了小裳都討好地問：“小裳姑娘，你這是上哪兒去呀？”小裳便很神氣地說：“我陪我們家少夫人去找水護法。”眾黑衣人的神情立馬恭敬了許多，齊聲道：“少夫人好。”

方小路臉漲得通紅，卻也無從解釋，只好拉了小裳逃也似地跑到水芯住處，還沒進門就喊開了：“水姨，水姨——”

屋里的情形讓方小路嚇了一跳。只見幾個小廝正跪在地上抖成一團，而水芯正拿著一個小瓶笑吟吟地看著幾人。見方小路進來，水芯一抬眼道：“喲，方姑娘，你醒了。嗯，氣色不錯嘛。”

“還不是多虧了水姨配的藥好，所以我專程過來謝謝您呢。”方小路一臉燦爛的陽光，好奇地問：“水姨，你這是在做什么呀？”

水芯干笑道：“沒什么，閑著無聊，又碰巧在尹嘯那兒得了點小玩意兒，便想試著玩玩——你們幾個都滾出去吧，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拿你們試藥了。”

那幾個小廝如獲大敕，連連叩頭道：“謝水護法開恩。”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方小路奇道：“水姨，你試什么藥呀？怎么他們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怎么會？是他們自己膽小，哪里是我的藥可怕。”——也不過就是點化骨粉嘛，水芯心里補充。

“水姨今天特別漂亮呢。”方小路上下打量水芯。今天水芯穿了一襲水藍色的紗裙，上身依然是低領緊身的樣式，將水芯豐滿的身材凸顯無遺。寬大的袖口和裙擺上都繡著精致的天藍色花朵。一根細細的銀鏈上墜著一塊水藍色的花型墜子，剛好垂在深深的乳溝開始處，引人無限暇思——今天的水芯更像個名副其實的水妖精了。

“瞧你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水芯笑得花枝亂顫，眉眼間更是媚態十足，笑問：“你今天來，怕不只是為了道謝吧？”

“呃，水姨怎么知道？”方小路臉一紅道：“那天，水姨給我梳的頭好漂亮，小裳怎么也梳不像，我就想來跟水姨學學好自己梳……也不知水姨肯不肯教我？”

“原來是為這么個事兒呀！好說，我會的花樣兒多著呢，你要喜歡，水姨都教給你。”水芯大方得很。

“那就多謝水姨了。”方小路大喜。

“謝什么，”水芯曖mei地附在方小路耳邊道：“只要你學會了，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怕迷不死華尹嘯那沒良心的？”

方小路羞得真跺腳：“水姨，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方小路學習打扮自然不會是為了想要迷住華尹嘯，她可沒想過要和一個喜怒無常的大叔過一輩子。自從水芯夸她漂亮以來，她注意到華尹嘯也常看著她發呆，就忍不住多照了幾次鏡子。小裳見她照鏡子，趁機對救命恩人猛灌迷湯，這便讓方小路漸漸地有了一點自信，覺得自己也不再是那個不起眼的鄉下丫頭了。哪個少女不懷春？所以，方小路現在也很希望能好好把自己打扮漂亮，讓某人以后能多注意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