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芯畢竟是個女子,時間一長,就漸漸落在了下風,正思量要不要撒一把毒粉把這高個子毒翻,卻不想韓剛的刀風從耳邊刮過,竟將她的斗篷上的面紗給絞落了。
韓剛還在哇啦啦亂叫,說:“念在你是個女人的份上,我老韓已經手下留情了,你還是快停手吧。”
水芯身子一頓,臉上卻綻出一朵笑容道:“是么?我們再來打過。”
這面紗一去,水芯的媚眼豐唇便暴露無遺,韓剛打量了一眼,就突然有點面紅耳赤起來,結結巴巴地說:“算了……算了,老……老韓不和你打了。”
水芯媚笑道:“為什么不打了?你剛才不是囂張得很嗎?”——要知道,水芯之所以武功并不絕高,卻能成為無常教的兩大護法之一,很大原因就是在于她的媚功。如果蒙起臉來打架,水芯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后,但絕對不是江天羽他們那個級別的,但如果去了面紗來打架,你別看她的臉和眼睛還好,如果看了,就算武功比她好上幾倍,也常常會著了她的道兒!
此時韓剛壞就壞在多望了水芯幾眼,然后就覺得,如果拿刀去砍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真是一件很煞風景的事,于是拿刀的手也不覺軟了下來。
韓剛的變化被水芯看在眼里,水芯臉上的笑容便又放大了幾分,突然,手中的鞭子又蛇一般地向韓剛身上卷去。韓剛一個躲閃不及,上衣已經被鞭子絞成碎片,露出了身上虬結的肌肉。胸前有一道血痕,想來是剛才被鞭子掃到了一下。
韓剛這下火了,大刀一提,又沖了上去,水芯一招得手,正在得意,被韓剛攻了個出其不意,一時大為狼狽,竟連摸毒藥都騰不出手來。再過得片刻,竟然被韓剛將刀架到了脖子上。
“女人就是女人,舞刀弄劍這些事,始終是比不過男人的。”韓剛笑得很得意。
水芯臉上卻仍然笑得燦爛,斜睨著韓剛道:“大個子,定力不錯嘛。”
韓剛被水芯眼睛這么一掃,握刀的手便不爭氣地軟了幾分,心道:“這女人是什么狐貍精變的嗎?怎么瞧人一眼就讓人渾身發軟?”于是越發緊閉了嘴不說話,生怕一說話又著了這妖精的道兒。
水芯見韓剛把眼睛故意往旁邊挪,便更笑得花枝招展,兩人站得本就極近,這樣一來,水芯的身體便在輕笑間有意無意地碰撞著韓剛赤裸的上身。
韓剛突然伸出手,點住水芯幾處穴道說:“你不要再亂動了!”
水芯有提防韓剛會來這一手,倒是大為意外,愣了愣卻又媚笑著道:“你點了人家的穴道是想做什么呢?哎喲,你可不能對人家起非份之想喲!”
明明被點住穴道的人是水芯,偏偏水芯氣定神閑,韓剛卻是尷尬得老臉通紅,結巴道:“你……你這妖女怎么……這么不知羞恥?”
水芯身體不能動,眼睛卻極盡誘惑之能地眨了幾下,眨得韓剛心里一顫一顫的,突然大叫一聲:“狐貍精,你少對老韓使妖術!”
水芯笑道:“我動都不能動,可怎么對你使妖術呢?你……你到底想對人家做什么嘛?”
眼見水芯眼波流轉,僵直不動的身子也仿佛搖曳生姿起來,韓剛心跳如鼓,終于將刀一收,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喊:“狐貍精,你別跟過來……老韓不要看你!”
水芯詫異地看著韓剛跑遠的身影,心里突然有點莫名的惆悵,自語道:“難道我老了么?怎么這樣擺在一個男人面前,他竟然看都不愿意多看我?”語畢,運氣片刻,已自己解開了穴道。摸了摸右耳垂上掛著的小小的珍珠耳環,輕笑道:“這莽漢看著木訥,倒是聰明得緊,要是遇上個不知死活想討姑奶奶便宜的,有十條小命也完了。”
——原來,水芯的這枚耳環根本就是空心的,里邊裝著華尹嘯的秘制毒藥,只要沾上一點,活不過一時三刻。而要激發這毒藥,只需要水芯逼一絲內力到耳朵上就可辦到。
韓剛回到客棧,李千淵早已氣定神閑地站在那里了,見了韓剛,點頭道:“韓大寨主,那無常妖姬詭計多端,你沒事吧?”
韓剛老臉一紅,擺手道:“不妨事,她再厲害也只是個女的,已經被我打跑了。那個殺神華尹嘯呢?”
“哦,在看到一枚煙花之后,便匆忙走了。”李千淵笑道。
“難道無常教出了什么事?”韓剛奇道。那個華尹嘯不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嗎?
“韓兄忘了,我師兄他們不正在鬼愁崖么?”
“呵呵,我倒是差點忘了這點……他們幾人不會有事吧?”韓剛有點擔心。
李千淵折扇輕搖,緩緩道:“這天下,能讓我師兄有事兒的人,恐怕難找出一二個來。”
別人不知道青塵的武功有多高,他卻是最清楚的。因為,他和青塵名為師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親。從三十多年前,他剛入武當起,就一直把青塵當成了自己的大哥。后來,更是一起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有些早被湮沒在歲月中的事情,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正在這時,李千淵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這不是小李子么?一別這么多年,你還是這副騷包模樣呀!”
李千淵尚未回頭,已聞到一股惡臭,但口中卻驚喜地叫道:“二師兄!”隨即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