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路眉開眼笑地說:“太好了。”然后一骨碌從冷炎龍的臂彎下鉆過,站到了李叛面前。
在冷炎龍堪比飛刀的眼神注視下,李叛悠悠然地掏出一顆小小的淡綠色藥丸,指尖略一用勁,藥丸碎成粉末狀。李叛再將沾了粉沫的指尖沿著方小路的臉周抹了一圈,只過了片刻,那人皮面具便輕輕地飛了下來,落在李叛手中。方小路粉嫩嫩的小臉蛋終于又露出來了。
接過李叛手中的人皮面具,方小路并沒急著找鏡子,而是笑容可掬地看著李叛,用十分甜美的聲音喊道:“大——哥——”
冷炎龍面色一沉,哼了一聲,心道:就知道這村妞是這副德性,見了好東西就邁不開腿了!
李叛仍是淡淡地一笑,伸手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瓶子道:“這里面還有幾粒化開人皮面具的藥丸,用完了我再給你。”
“大哥,你對我太好了!”方小路一激動,又撲了過去。可是還沒吊到李叛的脖子,已經被人拎著衣領拉到了另一張桌子旁。
方小路回過身瞪著冷炎龍道:“冷大哥,你做什么嘛?老是拎人家衣領……要是脖子被你勒斷了怎么辦?”
對于方小路的指控,冷炎龍直接無視,悶悶地坐下,端起桌上的酒壺一陣猛灌。
樓上客房里沖出兩個人來,“噔噔噔”地跑下樓梯,邊跑還邊異口同聲地喊:“小姐,你可回來了!”
小裳跑以方小路身邊,神氣地哼道:“哼!瞧,我家小姐先回來!”
冬梅跑到關逸雪身邊,毫不示弱地說:“我家小姐先進門的,剛才我看見了,比方姑娘早半步!”
方小路和關逸雪一頭霧水地問:“你們倆在做什么呀?”
小裳和冬梅卻還在僵持中——
“我家小姐先坐在板凳上的,你要叫我姐姐!”
“我家小姐先半步進門的,你才是妹妹!”
原來就為了這么個無聊事!方小路和關逸雪差點雙雙跌倒。
正在熱鬧時,樓上又下來一位氣勢非凡的中年人,一身錦衣華服,皮膚白皙,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指甲很長,但顯然經過了精心修剪,一雙如電的雙眸中射出些許野獸般的光芒。
這是誰呀?方小路和關逸雪都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不聲不響出現的人。
青塵卻驟然激動起來,跨前幾步,迎上來人道:“二師兄!多年不見,二師兄風采如昔呀!”
“嘿嘿,好說!小薛,你要是早來半個時辰,保管你不認得老子!”這非常有氣質的大叔一張嘴,竟是方小路非常熟悉的語調。
韓剛突然跳起來笑道:“好你個邋遢老鬼,竟然偷俺老韓的衣服!”
張百變也咧嘴一笑道:“總不能讓老子光著屁股出來吧?那身衣服太臭,老子把它扔了!”
“你……你是二師伯?”若不是這大嗓門兒和那粗俗的語調,方小路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看著風度翩翩的人竟然會是秘牢中那個胡子老頭。
“嘿嘿,小丫頭,過來過來。”張百變看見方小路,立時堆起滿臉的笑容。
方小路乖巧地跑到張百變身邊,上下看了看,咂舌道:“二師伯,你這樣一打扮起來呀,小路可都不認識了!”
張百變笑道:“你這丫頭,還真找人來救我了,老子欠你這個人情,說吧,你想要什么?”
“啊?”方小路睜大了眼道:“二師伯,我是找了掌門師伯他們來救你……可是,我們來的時候,你不是已經被別人救走了嗎?”
張百變微“咦”了一聲,轉頭對李叛道:“李兄弟,你不是小路這丫頭請來的?那你怎么會到鬼愁崖上來?”
李叛神色自若,淡淡地說:“我只是碰巧上去轉轉,遇見了大哥你,就順手救了。”
眾人均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李叛好大口氣,把無常教總壇所在的鬼愁崖說得跟自家后院似的。
青塵微微捋了捋胡須道:“貧道等人上去時,見那玄鐵大門已經被利器所開,卻不知李少俠用的是何種兵刃,竟然鋒利如斯?可否讓我等開開眼界?”
李叛卻一口飲盡了杯中酒,淡淡地道:“在下這點小玩竟兒,怎么能比得上薛掌門的‘秋水’寶劍?還是不拿出來現丑的好。”
“哈哈,李兄弟你就別謙虛了,你那寶貝可不比我師兄的‘秋水’差勁,老子也是眼饞得很呢!”張百變撫著唇上的兩撇短須大笑道。
李叛又斟了一杯酒自個兒喝起來,卻并不搭理張百變。
這家伙竟然比我還傲氣!江天羽好奇地打量著李叛。
方小路卻又掙開了冷炎龍的手跑到李叛這張桌邊來,兩眼放光地問:“大哥,二師伯說你的兵器和掌門師伯的‘秋水’劍有得比,到底是什么呀?我怎么從來沒見你用過?”
李叛淡淡地一笑,道:“兵器是用來殺人的,平時拿出來顯擺有用嗎?”
這話一出,屋子里就有數人頓時變了臉色。因為這屋里多數人手里都有兵刃。
冷炎龍握劍的手緊了緊,突然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李叛跟前,冷冷地說:“冷某愿意領教高招!”
沒等李叛作答,方小路跳起來道:“冷大哥,你做什么呀?你要和我大哥打架嗎?不行!”說著,方小路還用力跺了跺腳。
李叛卻瞟了方小路一眼,對著冷炎龍淡淡地道:“這里地方太窄,我們到外面去。”說完,只見一縷黑光閃過,已經不見了李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