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歸客棧的大堂門口,一個江湖人打扮的漢子十分狼狽地趴在地上,一只黑色的小皮靴正踏在那漢子的背上,一把未出鞘的大刀架在大漢的脖子上。這裹著牛皮的刀鞘,被一只雪白的手緊握著。握刀的手指修長有力,本應該是一只很美的手,卻被一些細小的繭痕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順著握刀的手,便看見一個粉面帶煞的黑衣女子,一張橢圓的臉蛋,斜飛的柳葉眉,細長的一雙鳳眼,緊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如果去掉臉上的那份煞氣,倒也是個別具一格的美女。
只見那女子眉尾上挑,銀牙一咬,手上略加了些力,刀鞘壓著那漢子的脖子道:“兔崽子,有本事你給姑奶奶再說一遍!”
那漢子倒也有幾份骨氣,恨恨地道:“鐵飛花,你拽什么拽?你這會兒對老子兇,對著幻狐時,還不是讓人家要怎樣便怎樣?破爛貨一個!啊呸!”
“你!”鐵飛花臉上一抹紅暈升起,手上忽地一用力,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耳聽得“啪”地一聲脆響,再看得分明時,便見那漢子半邊臉頰高高腫起,嘴角滲出些血絲來,但那刀鞘仍然穩穩地架在那漢子的肚子上。
關逸雪看得分明,心里不由暗驚:這鐵飛花好快的手,只一眨眼間,便抽刀、打人、再架回去,動作一氣呵成,手法干脆俐落之極。
鐵血堂雖然早已淪為二流門派,但在江湖上威名一直不倒,看來倒有幾分真本事。關逸雪眼中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來,輕輕地動了動手指。
眾目睽睽這下,那漢子吃了這大虧,更拉不下臉來,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那漢子吐出一口血沫,中間還夾著兩顆被打落的牙齒,怒道:“破爛貨,有種你就殺了老子,不然,破風堂必定鐵血堂討回這個場子!”
“呸,別以為姑奶奶不敢殺你!”鐵飛花臉上煞氣更重了三分,只聽“嚓”地一聲輕響,鐵飛花手腕輕抖,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便出了鞘,刀身反射著瓦棱縫隙中透下的一縷陽光,晃得那漢子瞇起眼,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
“鐵姑娘刀下留人。”一聲低沉威嚴的喝聲突然響起,眾人向發聲處看去,只見如歸客棧的掌柜劉三背著手從柜臺后踱了出來。胖胖的臉上帶著一份職業化的微笑,渾身卻散發著一種逼人的威勢。
不明底細的人吃驚不小——原來這小店的掌柜,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知道底細的人卻不由得有點遺憾——看來今天這場熱鬧,到此該收場了。
鐵飛花的大刀停在那漢子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口已經在那漢子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那漢子這時再也顧不得什么骨氣,渾身發軟,身下已經有了一灘水漬。
“鐵姑娘好武功,收發自如,令小的佩服不已。”劉三嘴里客氣地說著,走上前來,輕輕地伸出兩根手指,捏著刀身將刀從那漢子脖子上移開兩寸,臉上堆起卑微的笑容道:“小店是做生意的場所,最忌諱動刀流血的事情。雖然這駱六言語輕挑冒犯了姑娘,但請鐵姑娘看在小的薄面上,略施薄懲,饒過他一條狗命!”
“劉掌柜,既然你發話了,飛花便賣你這個人情。”鐵飛花緩緩地將刀插回刀鞘中,素手輕揮,又是一記脆響,駱六的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
“滾吧!”鐵飛花回過身來,對劉三抱拳行禮道:“今日飛花是來拜望朋友的,不想遇到這狗崽子出言挑釁,飛花適才在此動手,壞了貴店規矩,還望劉掌柜莫要見怪。這損壞的桌凳,劉掌柜只管記下帳來,我鐵血堂照單賠償。”
“鐵姑娘真是客氣。”劉三笑了笑,言下之意,卻是理所當然地要向鐵飛花索賠。
那駱六爬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走了,眾人行路的行路,吃飯的吃飯,喝酒的渴酒,仿佛什么事情也不曾發生過。
人群一散開,就見方小路傻傻地站在原地,大張著小嘴,突然脆聲聲地一聲感嘆:“哇,好威風呀!”
低調地坐在角落里看熱鬧的冷炎龍、江天羽和朱淮等人都不由得臉上浮起一絲苦笑,知道這丫頭的好奇心又要發作了。
“這位姐姐,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鐵飛花嗎?”方小路親熱地上前攥著著鐵飛花的衣角,眼里閃動著崇拜的光芒。
鐵飛花的臉上又升起了幾分煞氣。最近,她被幻狐采花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她最惱恨的就是有人拿這件事來說事。
鐵飛花怒氣沖天地回過頭來,卻對上了一張精致粉嫩的小臉,如畫的五官雖然還帶著些稚氣,卻是鐵飛花所見過的最漂亮的臉蛋。此時,這張小臉正微微仰起,眼里閃動著清澈純潔的光芒,對著自己展露出一個崇拜興奮的笑容。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這么一位個子小小的小姑娘?
“你是誰?”鐵飛花臉上怒氣漸去,狐疑地問。
“我叫方小路,鐵姐姐,方才我聽說你要找雪姐姐,我帶你上去吧。”方小路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看得鐵飛花幾乎失了神,卻讓角落里的幾個男人拼命地嘆氣。
關逸雪站在樓樓口,面紗無風自動,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無可奈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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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清明假的最后一天,妖妖奮斗一天,終于把穿越那本寫完了。晚九點半結文后才開始趕寫小路今日的更新,現在才碼完,讓親們久等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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