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么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是溜了吧,”縣尉又看了看那燒得只剩一小截得火把,小心翼翼的問身旁的黑衣人。
黑衣人嬌笑一聲:“放心,他們飛不出去的,再等等又何妨。”聽這聲音,竟是個妙齡女子。
“薄夫人何必給這些宵小盤算的時間,讓小人帶兵沖進去,料他們也抵擋不住,”縣尉嘴上雖客氣,但心里對這個薄夫人的行事頗有不滿。
女子冷冷看了他一眼:“若是混亂中毀損了大人要得東西,你有幾個腦袋?”
縣尉想到那位大人,只得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一時,風聲黯啞,四周靜得只有火焰燃燒的聲音。
透過客棧沉厚粗糙的木門,隱約傳來絲弦的撥動空氣的清音,客棧里竟有人擊掌合琴而歌。
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guān)。
那女子手中的馬鞭啪的一聲脆響,將火把抽倒在地上,那火焰在雪地里徒勞的跳動了一下,終于化作了一股青煙。
“哼,有膽量,竟與我邀戰(zhàn),派幾個人進去看看。”
客棧的門被撞開了,炭火在一層厚厚的白灰下靜靜的燃燒著,本掛在客棧墻上的破琴被擺在正中的木桌上,空無一人。
三個士兵小心翼翼的在大堂轉(zhuǎn)了一圈,確定沒有異常,一個輕輕往樓上摸去,另兩個進了后院。
只聽一陣木頭的吱嘎聲,兩聲悶響,便再沒了聲音。
黑衣女子姿態(tài)妖嬈的依在馬上,看了一會兒,利落的翻身下馬:“走,咱們進去看看。”她帶來的幾個黑衣人一聲不吭的跟了過去,縣尉一驚,連忙命人跟上。
蕭燕然和杜書彥埋伏在樓上,見領(lǐng)頭的女子解下?lián)躏L面巾,不禁“咦”了一聲。
“怎么了?”
“薄姬?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蕭燕然皺眉一笑,“據(jù)說她是某位大人的代言,手腕鐵血不亞男子,自從她將白河縣上任勾結(jié)馬匪的縣尉拉下馬后,這一路的治安倒真是好了不少。”
“那位大人竟然有如此雷霆手段么?京城可是一點風聲沒有啊。”
“老圣人在位,京里那位知道也不會怎么樣吧。”
“良辰美景,莫談國事!”
“咳,”蕭燕然揉揉鼻子,繼續(xù)監(jiān)視樓下。
“你看這幾個人武功如何?”
“估計能比我強點,你要多出點力啊。”
“你到底是人品太差還是武功太差?”
“謙虛是本朝人民的美德!”
也許是兩人討論得太過激烈,樓下女子厲聲道:“誰?給我下來!”
兩人對視一笑,翻身躍下。
四周的黑衣人呼啦一下圍了過來。
“就你們兩個人出來送死么?”薄姬手提柳葉刀,嬌俏的笑道,“多俊俏的人,可惜了啊。”
“說你呢,”蕭燕然好整以暇的用胳膊肘碰碰好友。
杜書彥面帶微笑道:“這位姑娘,小生有禮了。”
薄姬更加笑嫣如花:“告訴我,那東西藏在哪里,我保證不會虧待你的。”一邊說著,在背后暗暗伸出三根手指,便有幾個帶著人退出包圍圈,往其他地方搜去。
“小生有一個條件?”
“條件啊,你說說看?”薄姬一手托腮,輕蔑的笑道。
“后面馬棚里有幾個客商,跟這個事情無關(guān),我希望你能放他們走。”
薄姬狐疑的看著這個“實誠”的年輕人,點頭道:“無關(guān)的人我自然不會殺,把東西拿出來吧。”
“拿去吧,”杜書彥伸手在蕭燕然背上推了一把,“我沒有把他怎么樣。”
“他是?”薄姬一愣。
“武定砦副指揮使蕭遠,蕭燕然。你們不是來救他的么?”
“我要得是東西!”薄姬咬牙道。
“他不是東西啊。”
“我——不——是——東——西……”蕭燕然一字一句的咬著牙。
話音未落,面前已是滿眼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