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是要去金鎖關嗎?”離袍回頭,竟是戶部尚書杜承宇,連忙屈膝行禮:“參見杜大人?!倍派袝鴮⑺銎饋恚骸皶鴱┱媸翘蛔屑殻@會兒雖是初秋,金鎖關那里早晚已是寒氣逼人,你只帶了這點衣服,是不夠的?!?/p>
“末將去金鎖關這事杜翰林并不知情,尚書大人錯怪翰林大人了。”
卻見杜尚書臉色冷峻:“這衣服到底是誰要送的?茜紗?”
離袍這才發現神色尷尬的茜紗抱著一個包袱,可以看出里面裹著的是幾件大毛衣裳。從車里下來,她咬著嘴唇,怨恨的望了一眼離袍,杜尚書面帶怒色:“你已是開臉做了房里人,怎能如此不守婦道。還敢說是書彥叫你送衣服的!”
茜紗忙跪下了:“確實是公子命我送來的,我也不知怎么會這樣?!?/p>
一時間,離袍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站在一邊的管城見事態發展成僵局,開口道:“這衣服,應該是公子送給我的。”
杜尚書看了他一眼,他繼續道:“公子并不認識離袍,末將與離袍交好,去那天寒地凍的地方,所以向公子求幾件衣裳,說是離袍所需,離袍并不知此事。”
這通話說的有理有據,仿佛是真的。杜尚書點點頭:“你起來吧?!避缂嗊@才從地上起身,將包袱交予離袍,福了一福,趕緊走了。見她去的遠了,杜尚書也慢悠悠告辭離開。管城離袍面面相覷,這才發現彼此神色皆緊張非常,這老狐貍。
晚上,杜書彥已得到茜紗帶來的消息,預備著晚上被老爹好好審一通,心中編好許多個理由,只等問題一出,便一一應對。
果然杜尚書將他叫去書房,開口卻是:“你很有眼光,不錯,果然長進了。雖是禁軍出身,卻有急智,很好,只可惜那個叫管城的,不會在你身邊留太久,不要在他身上花太多心思了,他志不在此啊?!倍艜鴱┞犮读?,父親知道了?知道多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該讓他知道?心中滿是疑惑,完全不知如何對答。
“小子還是太嫩,回去吧,好好想想怎么干好你的差使。”
書房的門被悄悄掩上,杜尚書手中拿著書,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今日無意間聽見的金鎖關三個字,令他不由想起年輕時的往事。
秋日的金鎖關,天高云淡,廣袤大地被金黃色的草叢覆蓋。雖只隔了一座關城,氣候卻有天差地別的區別。關內的風是柔和的,關外的風刮在臉上如刀割一般,也正是因為嚴酷的氣候,使游牧民族在天氣轉冷,牧草無法為牛羊提供養分時,便會對邊境進行騷擾,襲擊的目的只為搶劫,手段殘忍無情,屠村事件時有發生。
當這些小部落最終被第一代平夏王收服,成為統一的國家后,對南朝的威脅已不再只是寒冬來臨時出現的煩惱。平夏鐵騎踏過封凍的河床,直破南朝邊關三座重鎮后,滿朝文武議論紛紛,本朝重文輕武,就算是武將,也不愿意自己的后代繼承家業,紛紛讓子侄讀書習文,若有門路的便尋門路,沒有門路的便逼著頭懸梁錐刺股,硬考也得考個名堂出來。
一時間,竟無人可用,吏部侍郎杜承宇出班薦致果校尉劉觥奕領兵出征。
“劉觥奕?”九五至尊將這名字在腦中過了一遍,毫無印象。杜承宇素日謹慎,所薦之人必有長處,只是現在兵臨城下,急迫非常,若派去的援兵不能一擊必勝,將會使南朝軍隊的士氣降得更低。
“這劉觥奕有何軍功?”
“他十五從軍以來,任先鋒,戰無不勝。后任伍長、百夫長、偏將。前年北朝偷襲,是他及時發現,贏得先機,方能將敵寇擋于關隘之外?!?/p>
“愛卿對此人……知之甚深啊?朕竟不知愛卿與這致果校尉有如此深的交情?!弊谟系娜耍馕渡铋L地吐出這幾個字,杜承宇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