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有意無意地瞟了秋嬋一眼,淡淡地道:“也好,喝點茶可以解解酒。”
這樣的回答,不由得讓婉愛喜出望外。她雖是這么問了,但沒真的指望傅明能留下來。卻沒想到,明表哥真的答應了。她一臉驚喜,連忙對身后的杏兒道:“杏兒,還不快去準備泡茶的工具。”
“是,小姐。”杏兒得意地望了旁邊呆愣的秋嬋一眼,便先去忙活了。
傅明轉過頭,對秋嬋說道:“行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秋嬋只得應道:“是。”
鞏婉愛向她投去勝利的笑容,挽著傅明的胳膊,嬌聲道:“明表哥,我們進去吧。”
看著他們二人親密的背影,秋嬋不禁氣結。
她本以為傅明會拒絕的,就像上次鞏婉愛想要她留下來做丫環時一樣。可想不到,傅明居然答應她了。都這么晚了,喝的是什么鬼茶啊!果然是美人相邀,非同一般,不忍推辭嗎?還讓她先回去。是嫌她在這里礙事,妨礙到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秉燭夜談了?
秋嬋咬著唇,悶悶不樂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個死傅明臭傅明,秋嬋有些煩躁不安的在房里咒罵他,簡直是見色忘義,人家叫他留下來他就真的留下來了,什么時候他傅二少爺這么好說話了。是見人家長得漂亮才聽話的留下來的吧。
秋嬋痛苦地扯著自己的頭發,不過這又關她什么事呢?他傅明愛跟誰好就跟誰好,喜歡同誰在一起就同誰在一起,跟她半點關系都沒有,她何苦自己在房里坐立不安呢?她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環,哪里管得了少爺的事了。何況看傅遠秦和傅夫人對這個鞏婉愛的喜歡勁兒,怕是想讓傅明娶她的吧。
秋嬋閉上眼睛,是啊,傅明總有一天會娶妻生子,會有他自己的女人。而她,她在這里瞎摻和什么。可是她為什么還是會感覺這么的煩躁呢?
秋嬋干脆直接上了床,可是她翻來覆去的,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老是自動浮現出傅明跟鞏婉愛二人親密的樣子。這么晚了,也不知傅明回來了沒有。秋嬋恨不得想去傅明的房間瞅一眼,但她還是忍下了。毫無借口的,她跑去傅明的房間做什么。
頭一次的,秋嬋是如此迫切地希望這個夜晚快點過去,第二天快點來到。就在這輾轉反側里,秋嬋漸漸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一大早,秋嬋很早就醒了。只要她心里有心事時,她就會睡不安穩。她起來穿戴好后,就去傅明的房間前候著。傅明的另一個貼身丫環芳如,也一起候在門前。
等了好一會兒,見里面還沒動靜,秋嬋在心里沒好氣地道,是昨晚喝茶喝得太起勁了吧。
終于,房內傳來了起床的聲音。芳如輕輕敲了敲門,問道:“二少爺,您可是起來了?”
屋里的人懶懶地答道:“恩,進來吧。”
很快,熱水和熱毛巾都送來了。給傅明擦臉,這都是秋嬋做的。秋嬋將毛巾擰干后,冷著張臉來到傅明身前。她將毛巾一把按在毫無防備的傅明的臉上,就胡亂地使勁擦了起來。
傅明愣了一下,一把捉住秋嬋亂舞的手腕,莫名其妙地問道:“你發什么瘋,擦桌子啊,那么用力!”
秋嬋硬邦邦地回敬他道:“二少爺若嫌棄奴婢伺候得不好,大把的人搶著上,二少爺找別的人去行了。”
這話,讓后面站著的芳如,驚得臉都白了。這丫頭今天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膽,居然敢當著二少爺的面,說出這么放肆的話來。
傅明看著她,眼睛危險地瞇了一下,冷冷地道:“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次。”
剛才那句話是心頭堵了一個晚上后,今早見著傅明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出的一句氣話。那還真是極其沖動之下的產物,現在要秋嬋再說,畢竟是沒那個膽兒了。秋嬋覺得,她有時候,真是太沉不住氣了,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子。可是她也只有面對傅明時,才會這樣。這個傅明,還真是她的克星。
所以她跟傅明對視了半響后,最終還是低下了頭,扁著嘴委屈地道:“奴婢是說,奴婢手腳笨拙,伺候不好二少爺。二少爺若是嫌棄,想必能找到更加靈巧的丫頭的。”
傅明饒有趣味的看著面前拉長著臉的秋嬋,她這是怎么了,好像,對他有些不滿。是因為昨晚他留在婉愛那里喝茶的事嗎?她也會因為他,而心情不爽?是吃醋了嗎?那她又為什么,三番兩次拒絕他的親近呢?
可是不管怎么樣,傅明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好起來。
“算了,本少爺不跟你計較,重新來過。”
秋嬋將毛巾再一次覆在了傅明那張英俊帥氣的臉上,這回,她下手不敢太用力了,但還是狠狠地揉了幾把,以泄她心頭之火。
“行了,行了!”傅明將秋嬋的手打開,真是怕了她了。古人真是沒有說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就那點小事,居然今天一早馬上就來報復了。
可是傅明不會說出來,昨晚,他就是故意答應留在婉愛那里喝茶,以此看看秋嬋會有什么反應。若是秋嬋跟平常一樣,毫無反應,那郁悶的就該是他了。所以他對今早秋嬋不同尋常的舉動,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心情大好。
秋嬋看著傅明一臉得意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更加氣結。他這是遇上什么樂事了,笑得那么開心。莫非是昨晚跟那鞏婉愛,相處得融融恰恰,甜蜜得不行,所以現在想起,都還會笑出來?
秋嬋的臉拉得更長了,覺得心里好像被堵了塊石頭,壓得她沉甸甸的喘氣都難受。
之后傅明也不再多理會她,兀自用完早飯后,便照例出府去了。秋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更是堵得慌,有些有氣沒處撒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完全不是她自己能夠控制的。
也不知道傅明每天都出去忙些什么,整天都不見影兒。秋嬋沒好氣地想道。也不見傅云有這么忙碌,時常都還能在府里看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