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進京的隊伍擴充至五人,柳清飛跟著他們一是為了擺脫鄢家夫婦的糾纏,二則是反正天亟子也不急著讓他回瓊?cè)A,免得回去又見到鄢素素徒生尷尬。
一行人趕了幾天的路,終于風(fēng)塵仆仆地到了京城。正巧趕上城里禁嚴,一打聽原來是前幾天皇帝下了詔書,要立卓婉秋為皇后。
幾肆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卓婉秋終于攀上高枝了!而想當(dāng)初自己也差點當(dāng)上太子妃。宮中你來我往堪比官場殘酷,今天她當(dāng)上了皇后,不知道明天又會是誰了呢。
五人找到一家客棧住下,一用過晚飯就各懷心思地進了各自的房間。幾肆和莫軒寒是挖空了心思想要成名,而般之錫要找天香院的花魁倪如畫,看不出一本正經(jīng)的般之錫也這么風(fēng)liu。只是第一花魁的名頭可不是蓋的,許多人擠破了頭都見不到倪如畫一面,一夜千金的價格般之錫那窮小子付的起么?
“肆兒,肆兒!”幾肆正想著,忽然聽見窗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打開窗,一身黑衣勁裝的莫軒寒就從窗外跳進來。
“你穿成這樣干什么?”幾肆圍著莫軒寒轉(zhuǎn)了圈,黑色衣服稱得他更加英氣。這副打扮出去估計又得迷死少女若干,然后她順理成章地被推出去當(dāng)擋箭牌,這種日子在昆侖早就受夠了。你丫的莫軒寒別再想拿她壓桃花。
莫軒寒興奮地從懷里扯出塊黑布圍在臉上:“去天香院幫之錫找倪如畫啊。”
幾肆坐在椅子上閑閑地晃著二郎腿:“你打算把倪如畫偷回來,還是搶回來?”
“這……”莫軒寒低了頭,“肆兒,你說怎么辦?”
幾肆嘿嘿一笑,黑色因子在她心里泛濫起來:“逛窯子嘛,當(dāng)然得當(dāng)明正大地去逛!”
“不行!”莫軒寒一口否決,“肆兒你是女兒家,怎么可以進那種地方!”
幾肆一仰背靠在椅背上:“誰說我去逛窯子了?去逛的人叫柳—清—飛!”
“肆兒,你好了沒?”莫軒寒站在幾肆門外催了一遍又一遍。
“好了,好了!”幾肆終于綰好頭發(fā),穿著莫軒寒從柳清飛那里偷來的衣服打開門。
莫軒寒看得有些發(fā)愣,這哪里還有花幾肆的影子?眼前站的儼然是一翩翩公子,雖然柳清飛的衣服穿起來略顯寬大,但絲毫不影響她的賞心悅目。
“莫兄,還愣著作什么?同在下一起逛窯子去。”幾肆滿臉笑意,拿著紙扇來回扇動。柳清飛,你不仁我不義,到時你可別哭。
就這樣兩人大搖大擺地出了客棧,徑直朝天香院而去。
而眾所周知的是,這第一花魁倪如畫還有一規(guī)矩。那就是,如果你的才學(xué)得到倪如畫的認可,就可以免費一睹她的芳顏。
憑她花幾肆的字,這還不算小菜一碟?
終于走到天香院門前,這里果然不比一般青樓,就連在外招攬客人的姑娘都比其他地方要美上幾分。見幾肆和莫軒寒風(fēng)度翩翩,連忙朝二人圍過來。
“喲,兩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天香院吧?”一群濃妝女人圍過來搔首弄姿,摻雜在一起的脂粉味熏得幾肆要背過氣去,趕忙拉著莫軒寒沖出重圍,還不忘回頭補上一句:“在下瓊?cè)A首席弟子柳清飛!”
柳清飛啊,柳清飛,我要讓你一夜成名!幾肆一臉奸笑地和莫軒寒找到老鴇。楊菲菲早在十年前就離開了天香院,而今天香院的媽媽是當(dāng)年的四大花魁之一,司琴。
“琴媽媽。”一個丫環(huán)跑到司琴身邊,向司琴通報,“又兩人想見畫姐姐的。”
司琴點了點頭,示意丫環(huán)將二人帶到大廳中央的空桌坐下,并告訴他們待會兒將會由倪如畫親自挑出優(yōu)勝者。
此時,大廳里已經(jīng)坐了許多人,看來都是來見倪如畫的。還有些拉客的姑娘干脆就來廳中央拉起了客人,讓幾肆終于明白了什么叫使出混身解數(shù)。而有些自知無望的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干脆跟了她們?nèi)ザ纫灰沽枷?/p>
正當(dāng)幾肆滿眼都是女人白花花的手臂時,坐在不遠處看了他們許久的一個華衣男子終于起身向他們走來。
“在下吳君,可否有幸結(jié)識二位?”華衣男子不請自來,一屁股和二人坐在一起。
幾肆回頭打量吳君,雖然他正嘻皮笑臉地看著她,但不難看出隱藏在眉宇間的一絲不凡的氣概。
“在下瓊?cè)A柳清飛。”幾肆回以微笑。
吳君又看了看幾肆身邊一言不發(fā)的莫軒寒,輕輕抱拳道:“不知這位兄臺……”
“昆侖莫軒寒。”莫軒寒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原來是瓊?cè)A和昆侖的兩位高徒。”吳君斟了杯酒喝起來,“天香院的花魁倪如畫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又出淤泥而不染,賣藝不賣身,難怪令如此多人趨之若鶩。
莫軒寒瞄了眼吳君:“你湊過來就是為了和我們聊倪如畫?”
吳君呵呵一笑:“莫兄果然豪爽,吳某是見兩位氣度不凡,才想來結(jié)識兩位的。”
“倪如畫來了!”不知誰叫了聲,馬上引起廳里的一陣騷動。
只見一個圍著面紗的女子由丫環(huán)扶著從樓梯上起下來,舉手投足間,美得如同一株空谷幽蘭。而那張面紗遮得美人的面容若隱若現(xiàn),顯得空靈而又神秘。臺下人紛紛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了美人的一顰一笑。
倪如畫由丫環(huán)扶著坐到大廳舞臺上的一個紗制屏風(fēng)后面,司琴從臺下走上來宣布比賽開始。一堆歪瓜裂棗前呼后涌地跑上臺,非但沒得到倪如畫的垂青,反而鬧出許多笑話。
幾肆和莫軒寒坐在位上喝茶看戲,奇怪的是他們身邊的吳君還有附近幾桌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的人亦不為所動。幾肆暗嘆,看來此人來頭不小。
近半點個時辰過去,臺上站過的也不乏才情不凡的才子,但倪如畫竟沒有點過一次頭。而這次上臺的是一個戴著斗笠的粉衣男人,斗笠上還罩著層白紗。沒有任何報幕,拿起笛子就是一曲《鳳囚凰》。笛聲繞梁,技藝超人,臺下眾人皆一臉享受地醉在此中。
幾肆瞇著眼看吹笛的男人,靠近莫軒寒道:“你上去和著曲子舞劍。”
“我?”莫軒寒為難地看了眼幾肆,見她眼神堅定,只好硬著頭皮道,“我試試。”
見莫軒寒拿著玄冰劍一個回旋上了舞臺,幾肆邊欣賞起場笛劍相和,邊揚起嘴角,能把笛子吹到這種境界的除了流云還能有誰?而且還穿著極其粉嫩的顏色的衣服。
笛止劍停。倪如畫終于點下了開場后的第一頭,眾人皆唏噓不已,原來倪如畫的門檻高成這樣!莫軒寒眼神了然地坐回向肆身邊,想必他也猜到了吹笛人的身份。
一直沒動靜的吳君站起來,對幾肆做了個“請”的手勢。
“久聞瓊?cè)A派首席弟子柳清飛筆下技藝超然,還請柳兄與吳某上臺獻藝。”
就知道這個吳君沒安好心。幾肆心里嘀咕著,面上依然笑意吟吟地接受了吳君的邀請。不就是寫字么?她花幾肆奉陪到底。
跟著吳君走上臺時,她還特意對看著她的流云露出個微笑,別以為他戴了個斗笠就逃得過她的法眼。
吳君負了手站在臺上,就有人搬了書桌和筆墨紙硯到臺上。看來他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幾肆從容地拿起毛筆蘸了墨,只等吳君說出他的目的。
吳君轉(zhuǎn)身對幾肆抱了抱拳:“還請柳兄為我錄下詩句。”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摘自漢代《佳人歌》)吳君對著臺下緩緩吟出首詩,看不出這小子還挺有才。幾肆看了看紙的尺寸,拿捏好了,便揮毫寫下。少頃,一副行書完于筆下。就有人走過來將行書舉起來公之于眾,又換來臺下的一陣驚嘆。
“詩好,字也好,今晚來的盡是些什么人!”
吳君道:“柳兄果然名不虛傳。”
司琴從屏風(fēng)里走出來,對二人道:“二位公子皆通過了如畫姑娘的考驗,不知還有哪位公子登臺獻技?”
司琴環(huán)顧四周,見無人起座:“若是夫人,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孰不知,臺下原來躍躍欲試的幾人都被這一前一后兩批人馬比去了信心,自嘆不如,決定不再獻丑。
“那今天就由這四位公子……”
“慢著!”般之錫氣喘噓噓地從門外沖進來,手里還拿著卷東西。
“之錫!”幾肆沒想到般之錫竟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可她現(xiàn)在還穿著柳清飛的衣服。
“肆兒,接著!”般之錫顯然認出了穿著男裝的幾肆,將手中紙卷朝幾肆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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