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肆走在前面,君御邪沉默著跟在后面,偶爾才出聲給幾肆指路。
幾肆在心里計算著仙劍大會的日期,但看現在的情況卻不太樂觀,也不知七天后自己是否能到長白山,見到柳清飛和昆侖的弟子們。
回到早荷居,只見門前有個太監急得四處張望,見到幾肆和君御邪眼前一亮,小步跑了過來,對二人急急行了個禮:“皇上您可回來了,攝政王在永和宮里等了您許久。”
君御邪點頭,對他道:“你去告訴王爺,朕馬上就來。”
太監接了令,朝永和宮跑去。
君御邪對幾肆露出個微笑:“肆兒,你先回早荷居吧,從竹林里回來你也累了。”
言罷,轉身向永和宮走去。
幾肆坐在早荷居里,眼看著太監們又領了一群見情各異的美麗女子進永各宮。幾肆想到的第一個詞就是“選妃”,認真地數了數足足有十五人,她倒希望她們之中有幾個選上,到時指不定君御邪也就無暇理她了。
又過了許久,永和宮里陸續走出幾個女子,都是滿臉神傷的樣子。直到君御邪和一個穿著酒紅色羅裙的女子從里邊走出來,幾肆著實一驚,那女子不正是白梓么?她怎么會嫁給君御邪為妃?
君御邪和白梓卻朝早荷居走來,幾肆眼角瞥見給她指路的那個宮女朝另外一個方向一閃沒了蹤影。轉眼間君御邪和白梓就到了她身邊,白梓一進早荷居就恢復了原樣,看著幾肆笑道:“發什么愣呢,該不會吃醋了吧?”
幾肆掃了眼君御邪,道:“吃醋?我巴不得他多娶幾個呢。”
“放心,有我在他想娶都沒門進。”白梓拍了拍桌子保證,“以后這后宮可就是你的天下了。君御邪,你打算什么時候給人家個名份?”
“我并沒有作留在宮里的打算。”幾肆看著就要開口的君御邪搶先道。
白梓微愕:“怎么……你們?”
見幾肆和君御邪沉默,白梓又道:“君御邪你該不是‘云雨恨’用多了,連解藥都不管用了吧?”
幾肆的臉更冷。
君御邪沒回答白梓,看著幾肆道:“肆兒,我立了白梓為貴妃。”
幾肆連眼都沒抬一下:“與我何關?”
“花幾肆,我和君御邪只是有名無實,以后我還是要離開皇宮的。”白梓連忙解釋。
幾肆無奈地搖頭:“白梓,我與他一個流水,一個落花,這種事怎么強求?”
“紫宸宮已安排妥當,還請娘娘移駕。”一個宮女在門外道。
“白梓,你去吧。”君御邪揮了揮手。
白梓嘆了口氣,看了眼君御邪便隨宮女走出早荷居。
“肆兒。”君御坐下來,自顧自地講起來,“尉遲偃不放心卓家人,親自在其黨羽之下挑選了十五人,以期作為他安插在宮里的棋子,卻沒想我早已在這些人里動了手腳。于是,白梓就成了刑部尚書的長女。”
“君御邪,你究竟何時才肯放棄?”幾肆將目光移向別處,“你可在后宮三千中選一個來寵幸,來捧她上皇后的寶座,又何必將心思獨獨放在我身上?”
君御邪凝視幾肆:“肆兒,若我想得到你,只需我一聲令下。
君御邪又道:“你倒說說讓我去寵幸誰。”
幾肆撇過頭去,不去看君御邪眼里浮現的憂傷。君御邪一把拉過幾肆,從窗戶跳出去。幾肆驚訝地看著君御邪,他居然深藏不露,身手好得驚人。
君御邪道:“若不習得幾招防身之術,恐怕我現在已成‘先皇’了。我便帶你去看看,我的后宮之首是如何為后的。”
幾肆想拒絕,但不知為什么就是開不了口。
君御邪帶著她跳上一座宮殿的屋頂,躲過一隊隊士衛的巡視,又飛快地繞過幾座宮殿,最后跳進其中一座宮殿的后院。
卓婉秋看著地上的男子,心里暗嘆,原來卓安早已準備好了。
“娘娘!”幾肆在永和宮前見到的那個宮女跑進來。
“晴兒,怎么了?”卓婉秋皺眉。
晴兒喘著氣道:“方才攝政王帶了十五個女子進宮,讓皇上選一個為妃。”
“什么?”卓婉秋捏緊拳頭,“看來尉遲偃對我們也起了戒心,想借此削弱我們的力量。”
晴兒擔憂道:“娘娘,這可如何使得?”
卓婉秋看了看地上的男子,發現他眉眼間竟有三分像君御邪:“皇上選了誰?”
“是刑部尚書的長女,名為白梓。”
“只要不是花幾肆就行,按照慣例皇上今晚應該在她房里了。”卓婉秋道,“明晚你便去永和宮,請皇上到我們怡景宮來。”
晴兒臉上一喜:“是,娘娘。”
“我倒要找個時間會會那個白梓了。”卓婉秋指了指地上的男子,“帶他去沐浴吧。”
看著宮女們將男子抬下去,卓婉秋則轉身走進后院的房間里,坐在寬大的鳳床上發呆。忽然,窗外閃一道黑影,她連忙起身看了看窗外,并沒發現有什么異樣,便又回到床上。
而就在臨窗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幾肆和君御邪正屏住呼吸緊盯著屋里人的一舉一動。
卓婉秋倚在床上,兀自嘆氣:“邪,難道這些年你對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幾肆回頭看君御邪一眼,反問:“你是要帶我來看你的后宮之首是如何愛你的么?”
君御邪微愣,道:“你繼續看下去。”
幾肆沒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屋里的動靜。
又過了一會兒,晴兒和幾個宮女攙著個剛沐浴過的男人走進房間,對卓婉秋道:“娘娘。”
卓婉秋對她們揮了揮手,淡淡地說:“帶他過來吧。”
君御邪冷笑一聲,又似在自嘲:“肆兒,你猜他們接下來會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幾肆感覺自己的臉微微發燙。
“喵嗚!”一只白色的爪子朝幾肆撲過來,幾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君御拉到一邊。
君御邪看了看自己手上赫然出現的三道血痕,低聲怒喝:“朕遲早有一天要宰了你這只畜生!”
波斯貓面對君御邪冷酷的眼神并沒有退縮,反倒豎起尾巴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音,向君御邪示威。
“晴兒,怎么回事?”看著已經躺在鳳床上的男子,卓婉秋警惕地聽著外面傳過來的聲音。
晴兒跑到窗邊,從她的方向,只看到站在樹上的波斯貓,不由地松了口氣:“娘娘,是貓兒在樹上呢。”
“嗯。”卓婉秋點頭,“把窗關上吧。”
晴兒將窗關了個嚴實,和眾宮女退下了。
“喵!”忽然波斯貓大叫一聲,弓起身體突然朝屋頂上躍去,只見一只雪白的小狐貍靈巧地一轉身,就朝屋頂的另一邊跑去。
“小九!”幾肆一驚,連忙跳下樹,朝狐貍跑開的方向追去。
“肆兒!”君御邪緊跟著幾肆翻出院墻,但周圍哪里還有幾肆的影子。
幾肆追了一段路后,不僅把那狐貍跟丟了,就連波斯貓也沒了蹤跡。看著宮里華貴的大道,心里不由地泛起一陣酸楚。她是怎么了?居然會期待一只一直說要吃了她的狐貍精!況且,經過上一次,他應該也不會再來了吧。
她失望地看了眼路口,找到回早荷居的路。想起卓婉秋的那一聲嘆息,又更加堅定了要離開皇宮的信念。
“丫頭,找什么呢?”一個聲音出現在幾肆后方。
“傾寐,你怎么來了?”幾肆馬上轉身,見傾寐穿著件天青色的長袍,海藍的眸子溢出笑意。
傾寐道:“我記得我還答應過丫頭一件事呢,本妖可不會不守信用。”
幾肆走到傾寐身邊:“何時來的?”
“早就來了。”
“那為什么不早現身?”
傾寐神秘一笑:“本妖是在給你制造出宮的理由。”
幾肆不解:“什么理由?”
傾寐聳了聳肩:“唉,本妖從大老遠的地方趕過來都要累死了。”
幾肆無奈地提起化為狐貍的傾寐,朝早荷居走去。
一回到早荷居,就見君御邪黑著臉坐在椅子上,手里卻平靜地端著杯茶。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君御邪將茶杯放在桌上,問:“方才去哪了?”
幾肆指了指傾寐:“我去找小九了。”
“哦?”君御邪似笑非笑,“我就比不過一只狐貍?”
幾肆暗嘆,這次君御邪可真生氣了。
“我累了,皇上也請回宮吧。”
君御邪拂袖向門口走去,經過幾肆身邊時冷冷道:“花幾肆,朕也有耐性。”
幾肆見君御邪一走,就迫不及待地關上門窗,暗暗捏了把汗。看來,離開的難度又加了一層。
傾寐搖頭嘆氣:“你就不該取花幾肆這個名字。”
幾肆白他一眼:“怎么就取不得。”
傾寐陰陽怪氣:“你看,桃花多量啊。”
幾肆將他扔到床上,無奈地問:“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走?”
“快了,快了。”
“快了是什么時候?”
“今晚就行。”傾寐撲向被褥,在里面舒服地打著滾。
而此時的怡景宮里,卓婉秋衣裳凌亂,床上的男子也在此時睜開眼睛,詫異地看著卓婉秋。
卓婉秋看著男子身上不正常的潮紅,知道他已被人喂了藥:“事已至此,你便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