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歸頭痛,但這架還是必須得勸的。幾肆落在地上,估摸好了尺度,一劍插在正打得火熱的兩人中間。兩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流銀劍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目光兇狠地看著幾肆。
幾肆收回流銀劍,挑釁地看著兩人,挑了挑眉道:“打呀,怎么不打了?”
冷千絕皺著眉,指著幽月冷冷道:“你來了?也好,給我解釋解釋她是什么意思?”
幾肆的目光投向幽月,示意她給冷千絕個解釋。
“就是他,他說我混身妖氣,肯定不是人!”幽月指著冷千絕,眼里仿佛就要冒出火光,好像隨時都會沖上去和冷千絕再打上一場,“你倒讓他解釋解釋他到底什么意思!”
冷千絕眼神一凜,露出不屑的神情,又用靈劍指著冷千絕:“妖女,你狡辯也沒用!這里是昆侖由不得你胡來!”
“你!”幽月氣得直跺腳,“你別欺人太甚!”
眼看著兩人又要動手,幾肆連忙插到兩中間,對冷千絕道:“冷千絕,她是貨真假實的人。因為長期……斬妖除魔,所以身上才沾染了妖氣。”
冷千絕愣了愣,臉上的線條稍稍溫和下來,嘴里卻硬是不承認:“斬妖除魔?誰知道是不是與妖魔廝混在一起。”
幾肆不悅地看著冷千絕,但他說的也對,這段時間不但幽月整日和妖魔廝混在一起,連她這個昆侖弟子也是。如果昆侖的人知道連她的命都是妖魔救的,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哼。”幽月冷哼一聲,白了冷千絕一眼,“強詞奪理。”
冷千絕又皺起眉頭:“我說的有哪里不對?”
“絕師弟是沒哪里不對。”也不知道莫軒寒什么時候走到幾肆身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身后還跟著一個弟子,“只不過有駁我們昆侖的待客之道罷了。”
身為昆侖首席弟子,出了這種事,他自然是要來管一管的。
冷千絕并沒給莫軒寒面子的打算,指著幽月道:“這個女人混身妖氣不可掉以輕心,這趟回來就連肆師姐身上也有了妖氣。”
“我被幽月所救,與她一起收妖,自是沾了點氣息。”幾肆解釋。
冷千絕道:“以攝魂的能力,企是她能打敗的?”
幾肆一愣,轉而看見莫軒寒,雙手有些顫抖:“你們都知道?”
“肆兒……”莫軒寒躲開幾肆的目光,無力地解釋,“我們只是……”
“所以,你們都瞞著我一個人?”幾肆的語氣冷下來,“讓我一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等死?”
“肆兒,你別這樣。”莫軒寒的目光里有心痛,終于點下頭,“我們都在想辦法。”
“冷千絕,你說的對,以她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打敗攝魂的。”幾肆卻平靜得出奇,周圍的人都等在她的答案,等她親口說她到底是被誰所救,“是移花宮宮主墨冉痕救了我。”
幾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出來,她覺得或許只有這樣才會有有報負后的快感。但她說出來了又能報負到誰?她泯著唇,終于承認,誰也不能。
冷千絕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語氣帶著嘲諷道:“親口承認了吧?”
“身為昆侖弟子,當與魔宮不共戴天。你卻與魔宮交好?”靈亟子的聲音在這時遠遠傳過來。
幾肆一愣,居然連靈亟子都來了,她嘆了口氣,看來此事不想鬧大都要鬧大了。
“弟子記得師父說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幾肆平靜地看著靈亟子,“弟子企有理由忘恩負義?”
靈亟子的臉色變了變,看了眼莫軒寒道:“將她帶到巨石浮島上思過半月!”
莫軒寒一急,道:“師父!”
“你要忤逆你師父的意思?”靈亟子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莫軒寒說話,看來移花宮在八派之中,果然是提都不能提的。
莫軒寒握著的拳終于松開來,向靈亟子道:“弟子不敢,只是肆兒方才回昆侖,身體還未恢復,恐怕……”
靈亟子看著莫軒寒,臉上是不容反駁的神情。
“本來以為昆侖會很好玩,沒想到人人都那么古板。”幽月狠狠瞪了眼靈亟子和冷千絕,拉著幾肆說,“走,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去。”
“幽月。”幾肆掙開幽月的手,對莫軒寒道,“送我過去吧。”
莫軒寒看了幾肆一會兒,點頭走在前面,柔聲對幾肆說:“肆兒走吧。”
幽月見幾肆不走,又氣呼呼地跟上來,對幾肆道:“是我害得你要思過,我得陪你。”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著,到了巨石浮島上,一個“道”字映入幾人的眼簾。莫軒寒本想多留下來一會兒,卻被幾肆勸了回去,畢竟現在與她“有染”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
而幽月不知道怎么的,一到浮島上就盯著巨石上刻的字看,連幾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幾晃也沒反應。
“幽月,你怎么了?”幾肆推了推幽月。
幽月終于回過神,喃喃地對幾肆道:“這些字是誰刻上去的?”
“太上凌云。”幾肆道,“你問這個干嘛?要欣賞字,也欣賞我的啊。”
幽月的眼神有些迷茫,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喃喃地對幾肆說:“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看到這字就覺得很熟悉。”
幾肆坐下來,見幽月仍在看這巨石,她突然道:“肆兒,你看這個是什么?”
幾肆走過去,看見一首詩不起眼地刻在“道”字的旁邊: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